如果早知道,他早前逃跑的时候,就应该往那边山崖跑,早点跳下去,也能早点回来找她!
她就不会被他们逼死!
“我带你走!”褚凤歌眼眶发红,一字一句,发誓一般的说道:“小四,我带你回家……我们一家人永远不会再分开。”
褚凤歌一手拔起了木板,放到了一边,徒手开始挖开这个坟。
白琳琅哭着让他别挖了,手都破了……就不能用锄头吗?用那块木板也行啊!
直到褚凤歌双手血肉淋漓的时候,已经能看得见坟墓里面的席子。
他将席子上的泥土挥掉,小心翼翼的将席子带人一起抱了起来跳出了坟坑。
掀开席子,里面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面目全非,还有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爬虫。
这一幕就是白琳琅自己都难以忍受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褚凤歌小心仔细的将尸体上的各种虫子都赶走,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换掉席子,这么直接抱着小四的尸体离开。
白琳琅默默的跟着他,目光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愣神。
褚凤歌一刻未停的赶回崖底,药翁见到他,还稀奇的说道:“这么快就报仇了?”
“怎么带个死人回来?都腐烂了!”药翁瞪眼,把这么……这么……不干净的东西带到他这儿来,他不会指望他把这个人救活吧?
他若敢这么说,他就毒死他!
“这是我的妻子,请帮我准备一处房间,我要为她沐浴更衣。”褚凤歌说道。
“沐浴……更衣?”药翁的舌头差点打结,这种气味,人早就腐烂了,他还沐浴更衣!他看他别中了尸毒才好!
“艾!你被乱跑,我带你去,你去那边的仓库……好好!你直接去你房里得了!我这儿哪有那么多屋子!”药翁被他冷漠的眼神看的心头一跳,立即改口说道。
褚凤歌直接将小四抱回到之前他一直住的房里,将床上的东西都踢到一边,才将小四放了上去。
药翁好奇的跟了上来,“你妻子也是可怜,若是能熬到你回去,她就不用死了!”
褚凤歌沉默的打开席子,又顿了顿手,“你出去!”
“你不用我帮你?我虽然不是仵作,但是对尸体的研究也是很在行的!”药翁自告奋勇说道,他虽然有洁癖,但是他也喜欢研究尸体的!
只不过碰完尸体之后,他通常会给自己从头到尾用汤药泡上一遍消毒。
“不用。”褚凤歌直接用内力将药翁推了出去,药翁来不及发牢骚,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
褚凤歌不理会药翁在外面说些什么,他如同自动屏蔽了外面所有的声音,眼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眼前的尸体上。
白琳琅哀伤的看着他,心里很多无法言说的东西,让她心如刀绞的难受。
“我从来没想到,有一日……我也会对一具尸体有无从下手的感觉。”褚凤歌闭目,努力忽视了胸口那让人的窒息的疼痛。
白琳琅知道褚凤歌擅于破案,对于检查尸体,从尸体上寻找破案关键,他也很拿手。
她就这么看着褚凤歌将她的尸身和衣服分开,归拢好她身体上的皮肉,再打理好她乱七八糟的头发……
头上那一处碎裂的地方,褚凤歌温柔的抚摸着,眼眶发红,却坚定道:“小四……等我为你报仇之后,才正式带你回家。”
褚凤歌处理好了小四的身体,就跑了出去。
药翁趁他不在溜了进来,床上躺着的正是小四的尸体。
“啧啧……这手法还真是不俗,难道他是仵作?”药翁自言自语的说道。
“就冲他这份仔细和严整,要不?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他为徒?”
药翁本意是想悄悄帮褚凤歌一点忙,但是没想到,褚凤歌真的是不需要他帮忙。
他也没想到褚凤歌回来的那么快。
“我就是进来看看你妻子需要什么!”药翁说完之后,脸色就有些不对。
褚凤歌冷冷的看他一眼,带着杀气!
“我真的没碰她!”药翁皱眉,怎么还感觉不对?这话味不对!
“出去!”褚凤歌皱眉,呵斥。
药翁张嘴欲言,被褚凤歌一个冷眼看过去,只得先出门,然后才说道:“看在你这座山的孝敬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而且我打算收你为徒,你也不用太高兴……”
褚凤歌从山里摘下了最美的一朵栀子花,还带着山间雾气下的露水,晶莹透亮的挂在纯洁雪白的花瓣上,他将它放在了小四的发鬓旁。
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也是他常常会在山里,给她摘回来戴到她头上的花。
每一次,她都会很高兴,很高兴……
然后他又出门,见药翁还在外面,也没搭理,“别进去!”
不一会褚凤歌就准备好了一切,药翁不解的问道:“你要给你妻子火葬?”
褚凤歌没有回答,而是回屋将小四的尸体抱出来,将她放到了整理好的木柴上。
火把举起来的时候,褚凤歌红着眼眶,几次落下都没继续下去。
最后还是药翁看不下去,直接抢了他的火把丢了上去。
不一会,火势加大,柴堆上那束白色栀子花在火光中,依然有种清新淡然的美丽,就如同小四在褚凤歌眼里一样。
等火灭之后,褚凤歌跪在灰烬里,小心翼翼的收了小四的骨灰,宝贝似的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