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恐高症还敢跳那么高,本还以为是个会轻功的练家子,原来那只是狗急跳墙,“你再不跳,他们就去牵狮子了。”
“什么狮子?”
“今年外邦进贡来的丛林野兽,专好腥肉,一餐一牛。”
“……”一餐一牛?那她算什么?甜品还是小吃?
反正都是死,她宁可把自己的肉体贡献给自个国家的野狗,也不要便宜了那外邦妖兽!正所谓留取丹心照汗青!
朱八福一鼓作气,蹬蹬小腿,从假山石飞趴而下,半空中闭上眼前,她只见到李宸景上前一步,朝她张开双手,身旁是无数张禽兽血口。
砰!
一股重力迎面扑来,李宸景被她从天而降的力道压躺在地上,胸口一片闷疼,险些喷出一口血来,她倒是很懂得拿捏巧力,两只腿在空中乱动乱蹬,竟不知何时夹上他的腰间,整个人骑乘在他小腹上。
“咳咳咳!咳咳!咳!”他被生猛的力道压得咳嗽连连。他看起来瘦瘦小小,没想到分量如此沉!果然骨子里还是男人来的。
“公子你好棒,你果然接着我了!我差点以为我要照汗青了呢!”
“下去。”还照汗青,他差点被压得回光返照了。
“呃?”
“快下去!你好重!”
岂可修,竟然嫌弃她重,要不是因为他,她可能做这种玩命的高难度动作吗?
忿忿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几头恶犬逮着机会想将她同自家主人分开,从四面八分低吼着扑身而来,她还来不及站稳身子就被一袭广袖揽进怀里,压上一堵暖香弥漫的胸膛,厚重浑浊的呼吸从胸腔透进她的耳朵里,她抬头看见李公子尖润精致的下巴正淌着薄汗。
他在护她!唔……不过那本就是他该做的,她犯不着感动。
狗儿咬不着该咬的人,只能站在外围嗷嗷出声,自家主人将它们的食物牢牢地嵌在自己的胸口,丝毫也不放松,眯起眸与它们对视。
“喂,你叫猪……什么?”他拉着胸口的余气,费力地喘息。
“……”果然不该感动的,搞了半天他竟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朱八福!我乃街头第一情书公子朱八福!”
“就是你,咳咳咳!”他侧身靠上她肩头,贴唇在她颊边悄悄耳语,“待会我一用力推开你,你就朝着西面跑,那儿有个小门,径直往前跑,莫要回头。出了皇城门,它们便不会再追你了。”
“那你呢?”
他低眸看她一眼,“担心你自己就好。”
“你老爹气得放狗咬人了,肯定会把你一顿好打的!”
“死不了人。”
“怎么会死不了人,你爹说要家法伺候你呀!还有,你这雪肌凝肤要是被抽上两鞭,皮开肉绽的,那多可惜……”朴公子也会伤心吧。万一朴公子伤心了,给她银两打折扣怎么办?
“不行!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要走一起走!”
“……”他们什么时候有如此深重的兄弟情义的?
“我要一个人跑,那些野狗肯定咬死我,带上你就不同了!嘿嘿!狗仗人势嘛!”
“……”
广袖划开,一道矮小的身影拐走了高挑的贵公子,从西门钻出丞相府,身后跟着一群嗷嗷乱叫的恶犬和一众想救不敢救,想拦不敢拦的护院。
两人末路狂奔,皇城门就在眼前,只要钻出皇城内门,那些恶犬知晓自己没有受命追出外城,自然就会乖乖回丞相府去了。
“公子,你家狗到底多久没有吃食了。”
“咳咳咳咳,从来没喂饱过。”
“哎?你们堂堂丞相府,虐待动物啊?干嘛不让它们好好吃饭。”
“喂饱了还怎么咬你?”
“……呃,也对,公子,你还好吧?我刚刚真的撞得你很痛吗,其实我没有那么重吧?”
“你太客气了,人间凶器。”
人,人间凶器?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女生,可是她还是有女孩子的感受的吧!她拉着他逃命,他不知好歹还说她的体重是人间凶器!
“少公子!你们不要再逃了,皇城门酉时已经封闭,前面是护城河,你们没法逃走的!请速速与属下会丞相府听候发落吧!”身后的护院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解。
“发落你个头!”她心情正抑郁,劈头就往回骂,“堂堂丞相府竟然放狗咬人,待我逃脱,我有笔如刀,写死你们这群歧视龙阳之好的,私养外邦妖兽的,玩弄权术欺负弱势群体的!等着吧,哎呀我的妈!”
一个急刹车,道路突然到了尽头!
还真如那护院所言,前方是漫漫深幽的护城河,皇城门虽然大敞着,但吊桥早已微微吊起,根本无法跳到对岸。
后有追兵加恶犬,前是护城河水波涛滚滚,明明是太平盛世,她怎么会遇上如此兵荒马乱的局面?
“这回没了……公子,怎么办?”
李宸景捂着胸口定下神来,向后询望一眼,再探探前方吊桥与对岸的高度,这般高度就算侥幸跳到对岸,也必会摔个腿断手折吧。
“你,会泅水吧?”上回送情书时掉下水去也没见淹死,看来是识得水性的。
“耶?泅水?莫非你想……”
“跳到护城河里去。”
“纳尼?!这怎么行!?”
“还是你想被抓回去,你喂狮子,我挨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