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进得屋中来,与卫谏耳旁小声说了几句话,卫谏便惊然起身来,问:“她在哪儿?”
一身冷肃,面色里捎带些许慌乱。
“奴才安置好了,就在隔壁。”
“我这就过去见她。”
卫谏起身便出了红袖的屋子。
房门打开,赵承玉看到门口站着的卫谏,并没显得多意外。
“卫谏,我们和离吧。”赵承玉很冷静的道,来春风十里的路上,她便是在想这事,没想到当真那般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了。
第39章给白新月下跪
两人面对面看着,卫谏片刻怔愣。
“长公主这是吃醋了?”卫谏打破沉默,轻笑说,面上显得很愉悦,“其实我与她……”
不等他解释,赵承玉就正色道:“你既是正常男子,又有喜欢的女子,本宫如今也不再需要有你这么个驸马挡着和亲的事,还是和离吧。”
听得赵承玉这番话,卫谏的脸色阴沉下来。
不过春风十里这个地方,他不宜跟赵承玉多说什么,只道:“这里龙蛇混杂,公主还是早些离去。”
说罢,便喊了人将他的披风拿来,与他的人吩咐了两句话,就匆忙的要护着赵承玉离开,只是他们才走到前厅楼梯上,就有个龟奴装扮的人冒失的往他们过来,撞到了赵承玉身上。
“无意冒犯了贵人,贵人恕罪、贵人恕罪……”那人哈腰点头的赔罪,甚是惶恐。
卫谏无暇理会他,要将他推开,突然,那人就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闪过杀意,冲赵承玉的心口刺去。幸亏卫谏眼疾手快,一脚将那人踢开。
接着,十几个的蒙面的黑衣刺客冲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要杀赵承玉。
幸而,跟随在卫谏身边的人不少,此时也冲了出来,挡住黑衣刺客,保护赵承玉和卫谏逃出春风十里。
春风十里外面早有卫谏让人准备好的马车,一出来,卫谏先护着赵承玉上马车,就在他掀开马车帘子的那一瞬,从春风十里的楼上就射出一支羽箭来,直冲赵承玉而来。
“小心!”卫谏将赵承玉往身边一拉,羽箭从赵承玉的耳际擦过。
卫谏不敢再有半分耽搁,扶了赵承玉上马车后,就迅速夺过车夫手里的马鞭,驾着马车往卫府的方向去。
刺客并未追来。
今日,有惊无险。
路上赵承玉疑惑问:“怎会突然有刺客刺杀本宫?”
卫谏心有余悸,回答道:“自从两国使臣来京后,长公主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南朝的人更觉得长公主在朝中地位非常,就早有计划要出掉长公主,春风十里这种地方龙蛇混杂,想来其中会混有南朝细作,难得长公主送上门来,他们必定不会放过刺杀长公主的机会。”
赵承玉听此也了然,倒也有些明白卫谏给她安排了个会功夫的侍女。
“你去那种地方,怎不将青绣带在身边?”到了卫府后,已是彻底安全,卫谏怒气的责问赵承玉。
他今日着实是担心死了!
赵承玉倒是未曾理会卫谏的怒气,得知南朝有意除掉她,便就迅速的陷入了思虑之中。
刺杀是下下之策。
南朝杀她的意图,是因为她的存在会阻拦南朝攻打北朝,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杀她,而是攻打北朝。所以,南朝除了刺杀她之外,还有别的手段。
赵承玉略微能猜到些。
心中不由略有些彷徨无措。
稳固强盛了数百年的大北朝,很快就要迎来又一场浩大的动荡了,赵氏皇族的江山到底能不能挺过去,赵承玉的心里很迷茫。
回得府中坐了片刻后,赵承玉才想起自己与卫谏所说和离一事,便又去找卫谏。
“本宫嫁与你,终究是使得皇家蒙羞,赫连将军和白新月在一起已成定局,本宫也不再执着。明日本宫会进宫同皇上说和离一事。青楼那种地方毕竟龙蛇混杂,你若真心爱那女子,找个由头将她接回府里来吧。你的秘密,本宫会帮你保守。”赵承玉道,她此刻所说的话,全属真心。
“红袖并非我所爱的女子,长公主多心了。”卫谏冷声道,算是解释。
可赵承玉已然生了要和离的心思,又怎会听卫谏这么一句解释?
其实,赵承玉要和离,心中还有别的盘算,她与卫谏都是手握权势之人,一言一语皆能震慑朝堂,她二人若是一心,便能将整个朝堂掌控在手中。就像之前赫连南骏已然说动了赵承桓杀她,卫谏竟然能以一人之力将赫连南骏的人阻挡在卫府之外,宫中那边想必也是在他的控制之中。
当然,上回之事,若无卫谏的推波助澜,断不可能进行得如此顺利。
她虽无效仿则天皇帝之心,但她与卫谏的权势联合起来太甚,难免会引起赵承桓的忌惮,天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况且赵承桓对她早已心有芥蒂,但凡有什么风鼓吹,上回之事仍会发生。
终究赵承桓如今太过年幼,心志不够坚定,又太过宠信赫连府,加上赫连南骏又想杀她之而后快。
未免再有人拿她和卫谏手中的权势做文章,得早些与卫谏划清界限。
“但本宫已不再需要你这样一位驸马,此事就此说定。”赵承玉道。
只是卫谏又岂是能由她掌控之人?
自她下嫁给卫谏之后,所发生的那些事,她两次三番的被卫谏羞辱,真正掌控大局的人是卫谏,而非是她!
“呵!”卫谏冷笑一声,“长公主想嫁便嫁,想和离便要和离,您当真觉得奴才是您那么好掌控的一个人?卫府这门,您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此事由不得你说!”赵承玉怒斥,原本她还记着些卫谏今日救她的恩情,但此时卫谏的态度将她彻底惹怒。
“由不由得我,长公主应当很清楚奴才的权势!”卫谏声音低沉狠厉,怒色尽显。
说完,卫谏就怒气摔门而去,命人将赵承玉带去她的院子里看起来,不得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