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先前得罪于长公主,全是因为爱慕赫连将军,如今臣妇已知,长公主已经放下赫连将军,还望长公主看在赫连将军的面子上,放下与臣妇的恩怨。”白新月诚恳的道,十分谦卑。
“好,本宫应下你。”
赵承玉应下后,白新月才欣喜的离开。
不过,在白新月刚走出院子,瑾儿句过来附耳与赵承玉小声道:“白新月暗中去见了庞遗世,庞遗世想利用她来离间公主和赫连将军的关系,甚至想借白新月的手除掉长公主。仙客来的宴席,是鸿门宴。”
“她一个后院妇人,怎跟庞遗世牵扯上关系了?”赵承玉纳闷问道。
瑾儿恭声回答:“庞遗世那样的谋士,自然是想要利用一切可能利用的关系,他在京中藏匿那么长时间,想来是知道公主您和赫连将军、白新月之间的关系。”
“可白新月在本宫眼中,其实与死人无异。”赵承玉笑道,庞遗世这人的确很善于谋划,可惜这步棋子,他下错了。
第二日晌午,赵承玉去了仙客来,她到的时候,赫连南骏和白新月已经在那儿了,赫连南骏面色轻松,很是高兴道:“长公主能够放下和新月的成见,臣很是感激高兴,先前臣和新月有什么对不住长公主的地方,在此向长公主赔罪了!”
白新月也是高兴的去倒了一杯酒递给赵承玉:“长公主,臣妇向您赔罪。”
赵承玉接过酒杯,就要喝的时候,她又放开了,陶醉的闻着屋子里的香味,问:“这燃的是什么香料?真香!”
白新月面露心虚,讪讪发笑,道:“小二点的香料,我不晓得。”
“那就将小二叫过来问一问。”赵承玉道,仍旧没有要喝酒的意思,差遣了瑾儿去唤小二过来。
白新月心中着急,却又担心拖延得时间久了会让赵承玉发现她的用心,此时也顾不上她的行为显露出怪异来,又将那杯酒递给赵承玉,唤她:“长公主先请喝酒,我们这边坐等着小二来便是。”
赵承玉这番接过了酒,随即却是又递回给白新月,冷冷道:“本宫担心这酒中有毒,可否请赫连夫人试毒?”
冷漠威严的眼神望着白新月,白新月被这样的目光逼迫得一脸委屈和惶恐,接过酒杯的手瑟瑟发抖,险些将杯中的酒给晃出来,她举着酒杯正要喝的时候,赫连南骏伸手截过,怒色道:“臣给长公主试毒便可!”
说罢,就一杯饮尽。
酒杯被他重重的放在桌上,他不悦道:“长公主既无和好之心,何必这般刁难于新月,原先的一切,都是臣对不住长公主,从来都与新月无关。长公主却屡次为难于她!”
此时,包厢的门被推开,瑾儿已经领着仙客来的小二来了,赵承玉转身询问他:“这屋中点的是什么香?”
“就是普通的檀木香,不过这屋里,确实要香许多。”店小二答道,闻过里头的香味后,也显得是一脸纳闷。
赵承玉转而看去白新月,问:“赫连夫人订的酒席,应当是知道这香料中掺和了什么吧?”
白新月装作一脸茫然和畏惧的摇头:“我不知道。”
“江南的山中有一种迷魂草,会散发幽香,使人致幻,减轻痛楚,不过,迷魂草的果实经过焚烧之后,其致幻效果是其十倍,这香里应当就掺了迷魂草的果实,不过量少。”赵承玉道,顿了顿,又道:“不过,檀木香却能略微的缓解迷魂草的效果,而酒又能催发迷魂草的药效。”
说完,赵承玉的目光看向白新月,继续道:“本宫喝了酒之后,定然会以为醉了,便会立即回县衙休息,经过县衙的路上,有一棵夹竹桃树,便会加深毒性,此举虽不会要了本宫的性命,但少说本宫也会在床榻上躺上十多日……这些话,赫连夫人,你听着是否觉得很耳熟?”
白新月茫然的摇头,辩解道:“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这些……”
说着,她趔趄的退了两步,装作一副头疼的模样,倒在赫连南骏的怀中,赫连南骏此时也觉头疼眩晕,与赵承玉解释道:“新月喝过几杯酒,我也喝过酒,若是她安排的事,怎会将自己和我给算计进去?”
说罢,就艰难吃力的抱着白新月离开了仙客来。
赵承玉摇头冷笑,她若不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怎能撇开自己的嫌疑?
赫连南骏在行军打仗上运筹帷幄,什么人都算计不过他,怎么在看女人这上面,如此蠢呢?
“崔小六到哪儿了?”赵承玉看了眼满桌子没有动过的酒菜,向瑾儿问道。
“明日就能到长宁县。”瑾儿答道。
“对了,卫谏呢?他应该也来了江南才对,他到哪儿了?”赵承玉想起卫谏来,她来江南已有几日,却未曾见到卫谏。
“卫大人去了南朝。”瑾儿答道。
“他去南朝做什么?”赵承玉纳闷。
“说是处理些私事,不过,听说南朝十分好的白玉和绚丽的四色花,李大小姐很喜欢,大抵是为了讨李小姐欢心吧。”后面的话,是瑾儿瞎编的。
她和松儿都看得出,卫谏和赵承玉不会是一路人,两人终究有一天会敌对。等到那日来临,赵承玉后悔,不如先早早的断了赵承玉对卫谏的心思,在那之前,对卫谏生出厌恶来。
“哦,是这样啊!”赵承玉垂头低落的道。
卫谏那日将赵承玉护送到江南之后,便与瑾儿道:“她来了江南,自有别的人护佑,她见了我也是要恼恨的,我在不在江南都无关紧要,我会去南朝那边打探一番消息。”
说罢,就带着长风策马疾驰往南朝的方向去了。
南朝在江南之南,亦是富庶之地,只是面积太小,素来都是些生意商贾之人,羸弱书生之类。
南朝只有三省十五州,原先也是北朝的一部分,乃是北朝先祖和南朝先祖一同浴血奋战打下了这江山,两人亲如兄弟,北朝先祖愿与南朝先祖一同治理江山,南朝先祖只要了这一块地方,此后,两国便以南朝、北朝为称,百年来都是关系友好之邦。
先祖逝去后,两朝的子孙便慢慢生了嫌隙,南朝的人觉得不公,凭什么赵氏皇族占领了这么大的一块山河,南朝富有,却土地稀少。
于是,南朝君王便开始屡次进犯北朝,但南朝士兵不如北朝骁勇善战,故而屡次落败,南朝当今皇帝姜珩焱为保南北朝的太平,于十多年前,将太子送去北朝为质子,这十多年来,南北朝相安无事。
奉安寺里,小沙弥领着卫谏往后院禅房走去,一边与他道:“太子殿下住的便是这间禅房,不过殿下回了东宫,也娶了太子妃,往后必定是不会再来奉安寺里小住。”
“太子殿下可有留下些什么东西?”卫谏问道。
“有一支竹简。”小沙弥道,进了禅房里拿了放在桌子上的小木盒递给卫谏。
卫谏打开竹简,上面写了一行字:“倚红倚翠点朱唇。”
“是风月楼。”长风提醒道:“倚红、倚翠是南朝的青楼,青楼女子才喜描眉点唇。”
卫谏敛眉沉着脸色,心中纳闷:“风月楼是个什么地方?”
“一个很不起眼的教坊,调教的都是些风月女子,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这些女子去了何处,却无人知晓。也甚少有见什么地方出过风月楼的名号。”长风答道,他也是一次偶然机会路过了风月楼,见这风月楼虽是教坊,却是常年关门,院落内却又传出丝竹之声,他还曾见有一女子从风月楼里出来,那身段模样都属上乘。
故而,留了个心眼,对这风月楼调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