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一扬马鞭,带着他的兵马往送亲队伍相反的方向而去,走得特别急,他怕多一刻的停留他就无法放下赵承玉,甚是会生出劫亲的想法。
就在赫连南骏离开没多久之后,这边队伍刚启程,一批人马扬起满天风沙往这边疾驰而来,一看便知来只不善。不过,看起来人马不多,送亲队伍就有一万多的陪嫁,加上一万多的陈国军队。
根本就部将那些人看在眼里。
“会不会是沙匪?”瑾儿看着有心道,“我听说往陈国这片的地方里,经常有沙匪出现,截杀商队。”
赵承玉细眯着眼,看着往这边过来的影像,让队伍先停下来,静观其变。
终于,马匹在赵承玉的车辇前停下,而在车辇之前,已经围满了数层保护圈。
赵承玉坐着车辇上,看着与她隔了十几层人,骑在骏马上一袭玄色衣袍风尘仆仆的卫谏,空气中仍旧满是风沙飞扬,她红了眼眶,喜极而泣,望着卫谏。
“我来带你走!”同样卫谏也是红了眼眶,动容的朝着赵承玉大声道。
“你还活着!”赵承玉欣喜道,“你真的还活着!我这不是在做梦吗?”
瑾儿悄悄的示意让保护赵承玉的人退下,卫谏骑马到赵承玉面前来,一人在车辇里,一人骑在马上,两人牵着手,痴痴相望。
“你消瘦憔悴了许多。”卫谏哽咽道。
“你看着像是过得很不错,容光焕发。”赵承玉含泪笑道,“不过你活着真好。”
“我来带你走,去过我们先前规划好的日子,芫儿,跟我走吧。”卫谏劝道,想要将赵承玉直接从车辇拉到她的马上。
赵承玉却是突然松开了手,恢复了一脸冷色:“卫谏,这半年来,你毫无消息,如今我瞧你也好好的,身边还有这么多的随从,也不像是被人囚禁无法走开。在这之前,你不曾来找过我,却是在我出嫁的路上,那么适时的出现了?卫谏,是不是我不另嫁,你这辈子都不会出现!”
瞬间,赵承玉脸色冰冷,恨意又嘲讽的目光看着他。
卫谏陡然心惊,一会儿才回神过来解释道:“我有苦衷,但我决不能让你嫁给别人!”
赵承玉没看他,只是冷声的分析道:“你的衣袍装饰像是南朝的,这半年来你在南朝,换了姓名做了大官吗?”
随即冷笑看着卫谏。
卫谏知晓赵承玉不好糊弄,但仍是硬着头皮解释:“那日从柳城回江南,我错过了船,便央求了人坐了回江南的货船,只是没想到途中遇到了海匪,当时在海上我任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施展,船上又着了大火,无奈,我暗中跳船逃走,虽然捡到了一条命,却是失去了记忆,前不久才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来……”
听卫谏说完这一番话,赵承玉大笑不止,道:“我真想当个糊涂的女子,就由着你这般哄骗,放下一切就真的随你走了……可惜,我为何要那般清醒,将你编造的谎话听得那么明白,如何都不愿同你走。”
“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日这亲,我抢定了!”卫谏大声道!
说罢,便就强势飞跃过去将赵承玉从车辇里抱出来,送到马上,便扬鞭就要走。随即之间,所有的将士将他们包围起来,连陈国那边的士兵都反应过来,将卫谏和他的人团团围住。
任是卫谏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从这层层包围之中突破出去。
赵承玉挣扎着道:“你快放了我,我还可当做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让他们放你离去!”
卫谏紧抱着赵承玉,贴着她,发狠道:“休想!我必定要带你走,若走不成,我就血撒当场,权当是以命给你送嫁!”
说罢,就跳出去同那些士兵厮杀起来,剑挑向之处,便是尸体倒地,所向披靡,他随行的随从也个个骁勇善战,尽管被层层士兵包围,拼杀之中,竟然不伤半分。
可是这么多人,他们就算再厉害,也会有精疲力尽的时候。
赵承玉冷漠的目光看着这一切,她要看看卫谏是不是真的不要性命了。那陈国的将军也在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一批士兵死了,就挥手示意另一批士兵上去。
一会儿后,卫谏的随从就死了五六人,其他人都受了些伤,再上一批士兵,他的随从死的就剩下长风一个了,长风也拼杀到了卫谏身边,且长风已经浑身是伤,卫谏也受了伤,只因他穿着玄色的袍子,血渗透出来,看不见而已。
终于,长风和卫谏拼杀得没了半分力气,身上也全是伤,只能靠着剑支撑在地上,卫谏眷恋深情的目光看向满脸冷漠的赵承玉,艰难的开口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心里,世间所有都不及你重要。”
坐在马背上观战的将军飞跃下马,手中的兵器直指卫谏。
就在兵器就要割向卫谏的头颅,赵承玉突然大声叫到:“住手!”
她手中的匕首架在雪白的脖颈上,厉色狠言道:“放了他,否则本宫就立即死在这儿!”
“昭仁长公主,此人劫亲,长公主与他纠缠得不清不楚,为了避嫌,此事您更不能插手。再来,他是个南朝人,劫亲可是意图破坏北朝和陈国联姻,此人,断不能活!”将军厉言道,他方才一直不出手,却要等到卫谏快不行的时候才出手,一来怕自己打不过卫谏,反而让人看笑话,二来,就是想让卫谏精疲力尽,受尽了伤,慢慢的死。
赵承玉的态度却是坚定如磐石,她道:“那本宫死在这儿,陈国如何向北朝交代?是不是第一个被推出的人就是将军!”
被赵承玉这般坚决又带着威胁的话,那陈国将军也心中怕了,不敢对卫谏下手。
赵承玉又道:“本宫既然答应了与陈国和亲一事,自然不会反悔。”
听赵承玉这一说,陈国将军只好依着赵承玉的意思,这马上就到陈国了,而且北朝的兵马都撤走了,若是和亲这儿出半点问题,那他都逃不了半点责任。
只好,他答应下来:“末将可以放过他,不过,还请长公主立即启程往陈国去,这一路,我们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了。”
赵承玉只是狠厉的看了那陈国将军一眼,下了马来,疾步走到卫谏的面前,蹲下身来,双手捧着卫谏的脸,眼眶中含了泪,低声道:“你就是死在这儿又如何?我从来都不信,你是来送死的。”
说罢,对身后侍女喊了声:“青绣,拿金疮药来!”
青绣本就是卫谏送给赵承玉的人,卫谏是她的前主子,此刻自然着急担心,急迫的拿了药跑来,无需赵承玉吩咐,就看了眼卫谏和长风的伤,担心道:“只是上药还不行,需得大夫医治。”
“喊大夫过来!”赵承玉又喊道,她出嫁,随行的大夫就有好几位。
赵承玉让人将卫谏和长风抬到后面的车辇里躺下,几位大夫都过去给他们诊治。赵承玉也一直担心的望着那边的车辇。
陈国将军再次提醒她:“昭仁长公主,末将的忍耐心可是有限度的,如今,我们该启程了。”
赵承玉冷眼看向他,怒道:“本宫还未嫁过去,将军就敢对本宫如此无理,若本宫真踏进了陈国的土地,将军是否觉得本宫离了故国,无可依傍,便可随意欺辱?”
陈国将军自然噤声不语,他倒是从未见过有公主性子会如此强硬霸道,一时被吓住,只好躬身连道:“末将不敢。”
对于赵承玉的事,他再不敢多管,只求这位主子能够少生些事端,平平安安的到达陈国皇宫。
赵承玉就在此滞留了两三日,日夜看护,亲自给卫谏喂药,看着他的伤好了许多,才放下了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