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谏的脸色微微的沉了沉,毕竟那是他的父亲,想到他就要死了,他心里有那么一瞬的难过悲伤。不过,也仅一瞬而已,片刻他就恢复了一脸的冷色:“皇陵已经修建好,陪葬的物品、嫔妃也都挑好了,礼部也早已将此事准备好了,讣文、谥号,都准备齐全了。”
南朝国法里,天子殡天,有活人陪葬的律法。到也不是特别残暴,就是选几个嫔妃和一干宫女太监,约莫不足百人吧。
赵承玉近来看多了佛经,心里生了丝善念:“活人殉葬还是免了吧,前朝嫔妃,无子的,送去庵堂里出家,有的子女的,留在京中,或者分封去外地。”
北朝历代便是如此的。
“好。”卫谏点头应了下来。
五天后,南帝于章德殿殡天,丧钟响彻宫中,旋绕不散。
姜元昊也已经平安回到了京城,丧钟一响,百官和皇子公主们全都进了宫,在章德殿外跪着。
穆廖一脸悲怆的出来,身子佝偻着,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拉长了声音大声道:“皇上遗诏……齐王姜元彻人品贵重,英才伟略,深肖朕躬,乃是帝王之才,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穆廖念完之后,傻了眼,这不是他写的那一份圣旨。
“这份遗诏是假的!”念完之后,穆廖不死心的大声说道,“皇上是要传位给大皇子,而不是齐王!”
几位王爷上前去看了,遗诏上都写明白了,是传位给卫谏,而且字迹都是出自南帝之手,圣旨上也有盖上玉玺,怎可能是假圣旨?
“穆廖,你是何意思?”一位王爷跳起来指着穆廖质问。
穆廖跪在地上磕头哭着道:“王爷,奴才伺候在皇上身边,可是亲耳听皇上说要传位给大皇子,皇上病榻上无力写圣旨,还让奴才代笔写了一道传位给大皇子的圣旨。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一个奴才的话,能有什么用?
而且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可一份南帝亲笔所写的传位诏书更有说服力,还是一个太监写的传位诏书有说服力?结果显而易见。
穆廖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姜元昊,只要姜元昊把握好机会,说不定就能够扭转乾坤,登基为帝。
可姜元昊在庞遗世的一番分析之下,知晓以他现在的实力去与卫谏相争,无异于鸡蛋碰石头。他好不容易撇开争位的关系,穆廖一番话,又将他拉入斗争沼泽里。他一直担心卫谏会找他的错处杀了他,此时,他当然要撇清关系。
“穆大总管,你这是要诬陷本皇子吗?父皇都已经留下遗诏传位给齐王,本皇子先前犯了些错,诸位叔伯皆知道,父皇仁厚,饶过本皇子的性命,本皇子自然知晓自己无德无能当这天下之主。”
姜元昊说完,他拔出随身佩戴的匕首,就刺入穆廖的胸腹,了结了他的性命。
“这老奴仗着是父皇亲近的人,就妄想搅乱朝堂江山,罪不可赦!”他大声一呼,接着就对着卫谏跪了下去,大声道:“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喊,其他大臣自然跟着叩见新帝,高呼万岁。
卫谏牵着赵承玉的手,望着跪在他面前的这些百官,一身威仪再不做掩饰:“众卿平生!”
第114章立为皇后
这场帝位争斗,以卫谏获得胜利告终。
卫谏封了姜元昊为昊王,姜元景封为景荣王,其他心腹大臣皆有封赏,没有任何人因为这场斗争而有什么伤亡。
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场浩大的争斗就结束了。
另外,卫谏下旨将赵承玉封为皇后,此旨意一下,萧大将军就立即拉了一派心腹上书,不肯奉诏,还有些老派的大臣对此也颇有微词。
“那赵承玉是侧妃,萧妃才是圣上的原配正妻,皇后之位自然是原配正妻的。”
“赵承玉可是北朝旧族的人,她怎能当皇后?万一她心有不轨,联合北朝旧族的人为乱?”
这两种反对声音在朝中最为强烈。
卫谏既然早已决定了封赵承玉为皇后,又岂会无法应对这些大臣?
第二日上朝,他就与殿内的百官道:“萧妃虽是朕的正妻,但萧妃心智受损,犹如十岁稚童,皇后乃是一国之母,自然要考虑到德行才略,赵承玉出身北朝长公主,受皇族礼法教养,行事大方稳妥,更是曾管理过北朝后宫诸事,朕要的皇后,定是能将后宫打理妥帖,免朕烦忧,又能帮得到朕人选。另外,南朝北朝已为一体,朕不想再听到如此离心之言!”
卫谏的这番解释,虽然将部分朝臣的嘴给堵住了,但是亦有人提议立已经怀孕的李徽婷或者萧清薇为皇后,还有人提议广纳天下女子选秀,从中选一人出来为皇后。
这里两点提议都让卫谏给驳回了。
“玉儿,是朕认定的皇后,她出身高贵,行事大度,与朕感情甚笃。帝后和睦亦是朝中之福,更何况,先皇大丧,为表孝心,朕决意三年不纳女子入后宫。另外,天下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诸位臣工,还是将心思放在百姓身上,如此才是百姓之福,社稷之福,朕之福!”
此话一出,那几个蹦跶的人也没了话。
新帝登基,大多会做出些立威望的事情来,他们知道适可而止,免得那铡人的大刀落在自己的后颈上。
立后的事下来了,赵承玉有许多的事情要忙,准备先皇的大丧,还有卫谏的登基大典,立后大典,以及后宫里先皇嫔妃子女、京中诰命妇、还有后宫的一摊子事,她都得做好了,不能出一丁点儿差错,免得叫人抓住了把柄。
“萧贵妃那儿必须得礼数周全,惯例用度上,要按着皇后的份补上,宫女、太监、嬷嬷,章华宫是什么样的数目,那边就得是什么样的,还有,吩咐下去,以后本宫用的东西都准备双份,一份送章华宫,一份送萧贵妃那儿。”赵承玉忙了一大堆的事后,又想起来,与瑾儿交代了一句。
萧清柠被封了萧贵妃,虽说她是皇后了,可萧清柠毕竟是卫谏的正妻,所以她还是得敬着些萧清柠,既然能在礼数上周全,又能让朝堂上那些老臣看得明白,让他们更容易接受她这个皇后,她倒是不计较这个。
别的事,无需她交代,瑾儿她们会处理得妥当,但这事,赵承玉不吩咐,瑾儿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那萧妃和李妃呢?”瑾儿严谨的问了句,毕竟卫谏的嫔妃不多,这里两位又是怀了身孕的。
赵承玉又按了按额头,更头疼起来:“用度还是按着妃位来,月银赏赐方面多添一些,另外,若是后宫有什么赏赐下来,先让她们二位来挑。”
“是。”
这边刚解决了这点小事,那边就又得立马去见命妇,要对她们耳提面命一翻,这样的事,赵承玉以前也是常做过的,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事。想她当初掌控朝堂,如今处理后宫的这些事,她原先都是做过的,虽说不难,可也奈何一大堆的事一下子全压了过。
加上先皇大丧的时候,她在灵堂上又跪了一日,这一累,天气还有些冷,她就染上了风寒。
“两日后就是登基大典,皇上的龙袍冠冕都得仔细检查一遍,还有宫中礼仪、礼部、钦天监那边也都得去商榷了解,定不能出任何的纰漏。”登基大典是紧要是事,不能出任何的状况,赵承玉一边咳嗽着,强撑着精力跟瑾儿又提醒了一便遍。
赵承玉因染了风寒,声音沙哑得很,瑾儿听着都能感觉到赵承玉说话有多吃力。
“皇后娘娘,您就放心吧,奴婢会将这些都盯好了,您赶紧喝药。”瑾儿端了药过去,本来是要喂赵承玉的,赵承玉接过去,自己一口给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