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夫人虽然是个年岁大了的老夫人,平日里看着颇为和蔼可亲,但是做了几十年的谷主夫人,身居高位的威仪自然还是在的,她对于风岭和蔼可亲,那是因为她对这个孙儿心中存有愧疚。
但是芙蓉这个女人不一样,对于这个儿子酒后乱性才纳入房门的小妾,谷主夫人原本就是不太喜欢或者说打心底看不上的,毕竟芙蓉是风岭娘的丫鬟,一个丫鬟连着叛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实在是太过上不得台面。
只可惜风云看着荒诞不羁,却是个极心软的人儿,只说自己做错了事情总归得负责,他们两个做长辈的也是碍于芙蓉肚子里怀着风云的骨肉,想着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总归不能就这么没了,这才同意了让风云将人娶进来。
娶进来也就罢了,竟然还陷害作为风岭的娘亲的自家小姐,导致人带着风岭离家出走,更是在之后害得她的儿子儿媳双双坠崖而死。
☆、第一百二十章有染
两个老人虽然后悔怨恨,但是风岭不知所踪,他们念着风旬毕竟也是风云的血脉,这些年来对这母子二人也没有亏待过半分,可以说对待芙蓉母子,他们也是算的上是仁至义尽了,怎的会想到芙蓉如今还如此不知足,还想要与她的嫡孙儿争夺这少谷主的身份不成?
谷主夫人沉着脸开口:“芙蓉,记得你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话等到事情结束后再说。”
芙蓉嗤笑一声,等事情结束了,少谷主的身份就是风岭的了,那个时候还说什么,说什么都没用了。
不过对于这个婆婆,她也只能心里怨怒,面上却是不能表露分毫的:“娘,儿媳不过是想说,今时不同往日,这少谷主之位毕竟是整个神医谷的大事儿,依着儿媳的意思,不若当着神医谷众人的面商量一番,再行决定才颇为稳妥。”
芙蓉此话,就差直说这嫡少爷配不上这少谷主之位了,但是旁支派系的人听着却是颇为入耳,毕竟好不容易死了个风云,这个谷主也是个命不久矣的了,眼看着少谷主的位置就要落到旁支一派的人手中,让他们平白将这位置拱手给了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风岭,委实让人气大。
谷主夫人不是个傻的,自然也听懂芙蓉华丽的意思,脸色一沉正欲回话,一侧的二长老却是忽而插言提议。
“谷主夫人,依老夫看来,芙蓉夫人这话倒也有道理,虽然神医谷素来都有嫡系一脉传承谷主之位的规矩,但是那是因为嫡系一脉素来是在医术上天赋卓绝,嫡少爷虽然归来,不过想来还不曾钻研过医术,为着整个神医谷的未来着想,老夫倒是觉得可以另选人选定下少谷主之位。”
谷主原本都准备宣布了,谁知道平白窜出来芙蓉和二长老两人,如此直白的让他重新敲定人选。他一张苍白面容越发脸色难看,浑浊的眸子盯着二长老:“你、你们什么意思……咳咳。”
说到这里,明显是被这二人气的不轻,伤了身子。
风岭原本还噙着风流笑意懒懒站着,如今瞧着这二长老和芙蓉一唱一和,显然是沉不住气,他狭长桃花眼中的冷意也深了些许:“神医谷古训有言,这少谷主的身份,素来是由谷主亲自传授给嫡系血脉,二长老和芙蓉夫人的意思,是不想认这个古训了?”
二长老阴冷一笑,看着风岭的面容满是厌恶之色:“嫡少爷何出此言,古训是神医谷的祖宗定下的,老夫自然是要遵守的,之所以向谷主提出建议,无非也是为我神医谷大局着想。”
“神医谷之所以取名为神医谷。那是历代以来医术卓绝之人医者仁心济世而来,嫡少爷你虽为嫡系,但是不精医术,若是神医谷的谷主之位交到一个不精医术的人手中,岂不是贻笑大方。”
说到这里,已经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人身攻击了。拐着弯说风岭是嫡系一脉的子孙又如何,不过是个废物,如何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的神医谷谷主。
嫡系派系的人听着也是面露怒色,虽然二长老这是明摆着想要争夺那一个少谷主的位置,可是说出的借口却是让人无法反驳,神医谷历来便是医术无双的存在,风岭若是自小在神医谷长大,必然无需忧愁,会有最好的资源来培养。
但是巧的就是他从小流落在外,原本属于风家嫡系的培养资源通通给了风旬这个庶子,风旬此人天赋也算极高,医术一脉上也算是颇有成就,若是风岭不曾回来,这少谷主的位置必然是风旬无疑,可如今身为嫡长子的风岭回来了,无论怎么说,也该是遵从古训由嫡系一脉继承。
在这大殿之上,一贯嬉皮笑脸的四长老神色也正经了不少,他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虽然身子有些矮小,但是身为长老的气势还是分毫不差的。
“二长老这话就颇为偏颇了吧,嫡少爷虽然才回谷,但是这骨子里的嫡系血脉是泯灭不掉的,且嫡少爷如今年岁尚小,等继任了少谷主的身份,再钻研医术也无不可,总归嫡系一脉天赋卓绝,假以时日,嫡少爷必然能成大器。”
二长老针锋相对道:“四长老这话说的好听,嫡少爷如今快要及冠的年纪才开始学医,医学一术,差了一月都有区别,更别说晚了整整十多年,嫡少爷研习医术自然没问题,可是难不成让整个神医谷等着他学成出师?这样的本事就想继承少谷主的位置,你问问神医谷的众人服气吗。”
“不服!我不服!”人群中那些个旁支派系的人顿时嚷嚷起来,很显然是要有谋划,就是想闹事的,“神医谷理应强者为尊,不能让一个才回来的半点医术不会的人来坏了神医谷的风气。”
不少保持中立的人听着也觉得有那么些道理,风岭这个嫡子若是不会医术,即便真是嫡系一脉的身份,坐上上谷主的位置也难以服众。
“你们、咳咳……”那谷主见状,也是知道自己这些年体弱多病,嫡系一脉势微,这些旁支的人都敢站起来和他对着干了。
自他生病后,谷主夫人便和他一起搬到了仁义堂静养,也鲜少插手谷中内务,如今一看竟然被搞得这般乌烟瘴气,也是极为恼怒。
她瞪着二长老怒道:“二长老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今儿你还敢拦着谷主立下少谷主不成!”
慕流苏漫不经心的听着,见着身为风岭的老祖母和老祖父二人好歹是个明事理的,也配得上是风岭仅存人世的两位亲人,想了想,还是别再这两位老人被气伤了的,她顿时勾出笑意,别有深意的对二长老问道。
“我听二长老的意思,似乎对这位嫡少爷极不满意,二长老心中既然已经有了能担任少谷主之位的人选,不防说出来听听。”
二长老倒是没想到慕流苏会开口问话,虽然慕流苏一行人不是神医谷中人,但是却是和风岭这个嫡少爷一起来的贵客,且二长老之前领教过慕流苏手下青花的厉害,也不打算再和他们抬杠,反正慕流苏这句话正好能帮他引出想说的话。
他压制着想要骂慕流苏一句多管闲事的心情,面色骄傲的道:“老夫心中自然已经有所人选,这个人也是上任少谷主的血脉,就是风旬少爷。”
“论医术,风旬少爷自小便开始学医,如今在医术上的成就,便是在整个神医谷的年轻一辈中,也是个极为出类拔萃的,再论德行,这些年谷主身子不好,是风旬少爷与谷主夫人齐心照料,可见风旬少爷一片孝心,如此才华无二,又极富仁孝之心的人,自然是有资格成为咋们神医谷的少谷主。”
二长老说了人选以后,立马就是开启了夸赞模式,那一副洋洋自得颇为骄傲的模样,倒是让人有种在夸赞自己的错觉。
慕流苏听着他对风旬的夸赞,又听着底下那些旁支派系的人一阵附和,以及风旬脸上露出的一抹自得之色,忽而眉眼弯弯,一片笑意:“二长老这话说的,知道的人以为你慧眼识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做爹的在夸赞自己的儿子呢。”
此话一出,整个济世殿都静了一静,二长老和芙蓉的面容均是陡然一变,芙蓉反应极为激烈的道:“胡闹,你一个外人自以为是的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旬儿是拜做二长老为舅舅的,是二长老的侄子罢了,你怎么信口胡诌栽赃陷害!”
在场不少人都听出了些许端倪,方才二长老的神态举止确实像是在夸赞自己的孩子一般,但是芙蓉与二长老是结拜的义兄义妹,二长老也的确是风旬的长辈,可是怎么慕流苏一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古怪呢。
慕流苏面色依旧笑意清浅,对比着芙蓉那一副跳脚的德行,委实是一身风华无双,她面色极为从容,正想着让青花接着说下去,殿外忽而传来一声极为清脆的少女声音。
“胡说的是你们!一炷香时辰前,我亲眼看到芙蓉夫人与二长老在仁义殿外言行举止都分外亲密,我不知道风旬少爷到底是谁的孩子,但是芙蓉夫人与二长老之间,绝对有不正当的关系。”
一个梳着双桂髻的女子款款而来,她头上并未装饰发簪钗铂,只是用了浅紫色的发带盈盈束发,身穿着一袭浅紫色的梨花刺绣广袖玲珑裙,裙摆蹁跹,容貌清丽,是个极为美貌动人的女子。
慕流苏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便是眼前一亮,想着这芙蓉夫人果真是运气够背,私下里的勾搭被自己盯上了也就罢了,偏偏还让神医谷的人撞见了,啧啧啧,委实太倒霉了。
“是云溪小姐?她不是素来都只在室内钻研医术么,今儿怎么来了济世殿这般热闹的地方。”
“蠢,你说云溪小姐为什么来,她可是当年少夫人亲自嫡少爷定下的嫡妻,后来也是因为嫡少爷走了以后她才闭关学医,听说就是为了等嫡少爷有朝一日能够回来,如今知晓嫡少爷真的回来了,她能不来吗。”
“这不是重点呀,刚刚云溪小姐说的没听见吗,她说亲眼看见了芙蓉夫人似乎与二长老有染。”
……
殿外围观的人炸开了锅,殿内不少人也是脸色大变。
“溪儿,你刚刚说什么?”谷主夫人显然也是被震惊到了,这个儿媳妇虽然刚嫁进来的时候做过些许蠢事儿,但是后面也还算是极为安分的,似乎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云溪素来是个性子清冷的,平日里对谷中的事情都没有心思掺和,如今突然说亲眼看见芙蓉与二长老有染,只怕十有八九便是真的。
谷主夫人刚刚问出口,这边芙蓉就宛如被揪了一撮毛一般嚷叫起来,她满脸都是震惊和痛苦神色,当真像是受了天大的诬陷一般对着云溪开口哭诉。
“云溪小姐!我芙蓉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能因为你是嫡少爷名义上的未婚妻,为了想让嫡少爷得到少谷主的位置,便往我们母子二人头上泼脏水!我与二长老之间清清白白,旬儿也是云郎的孩子,哪里想到你看着这般人畜无害,却是个如此心机深重的!”
云溪皱了皱眉,面上露出些许厌恶,显然是对于芙蓉这般明明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还如此做作的模样而感到厌烦。
想着若不是芙蓉出现,她与风岭哥哥应当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偏偏因为芙蓉,害得风岭哥哥父母双亡,自小流落在外。
她越想,面色越是冷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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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买定离手了,云溪还是唐阿娇~
☆、第一百二十一章产期
明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但是因为在神医谷中常年钻研医术,极少涉世,带着一股子的沉静之气,面对芙蓉的指责,云溪依旧不骄不躁,极为从容的朝着谷主和谷主夫人以及几位长老行了礼,这才皱眉看着芙蓉。
“芙蓉夫人,云溪敬你是长辈,所以不愿与你当场争执,但是今晨你与二长老在仁义堂举止亲密乃是云溪亲眼所见,事实如何你我心中都有数,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话落,她也不去看芙蓉那张越来越难看的面容,径直对着高位上的两位老人又是极为恭敬的一个弯腰:“云溪自幼不说谎话,还往谷主与谷主夫人明断。”
慕流苏对这个姑娘也有些许好奇之意,方才殿外人的窃窃私语她自然是听见了,原来风岭这小子还有个未婚妻在。看这样子似乎也是对风岭情根深种的。
慕流苏想着,不由微微蹙起眉来,原本以为风岭和唐阿娇算的上是一对欢喜冤家,她才没有多加干扰甚至颇有些乐见其成,可如今冒出来云溪这个未婚妻,这一身幽静沉稳的气度也是颇为入眼。
慕流苏不由有些唏嘘,若是这位名叫云溪的久等风岭多年的小姑娘知道了风岭是个在外欠了一大堆风流债的人,甚至连着唐门的掌上明珠唐阿娇也对其纠缠不休,当是不知道是何反应。
姬弦音眸光注意着慕流苏的举动,见她一副唉声叹气的小模样,眼中弥漫上些许暖意,不过想着风岭的事儿流苏帮啥都没问题,就是这姻亲之事,还是少掺和的好。
他微微侧过身子,对着慕流苏小声道:“姻缘之事是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只能由风公子自己做主,英武将军即便再护着他,也万万不可插手他的姻亲之事儿。”
慕流苏点点头,她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风岭毕竟是她捡回来的,是当做挚友或者说亲弟弟一般看待的人儿,对于他的事儿,她还是带着一种本能的关心。
风岭最后选谁她都没意见,只要是他真心喜欢的,她都会帮着他,只是想起今儿在唐门客栈看到的唐阿娇在风岭床榻上盘腿而哭的场景,她还是有些纠结。
也不知道风岭到底和唐阿娇怎么一回事,若是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还好,若是真的做出了出格举动……慕流苏看着站在殿中很明显帮衬着风岭的云溪,都有些不忍想象了。
在慕流苏看来,她瞧着唐阿娇是个不错的,可如今一看,这神医谷的云溪小姐也是个极好的,不由感慨风岭这小子明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怎的还养成了这副风流性子,真是个不着调的。
这边慕流苏还惦记着风岭的姻亲之事,那边二长老却是颇有些沉不住气了,看着云溪的眼睛里满是愤恨神色,和芙蓉那般被冤枉了的模样无二。
“笑话!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族姑娘。怎好意思诬陷老夫与芙蓉夫人!谁不知道你素来闭关研习医术,从不出门,怎的还能跑到仁义堂这边来了,说谎也不打草稿,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你个小姑娘诬陷,老夫相信谷主心中自有定论。”
谷主夫人瞧着各有各的说法,虽然她是信得过云溪这个丫头的,可是潜意识里她还是不希望芙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他们风家真是这种丑事,还平白将害死自己儿子儿媳的仇人的儿子好生培养成才了,那委实有些愧对自己的儿子儿媳。
慕流苏看着谷主夫人那一番神色变幻,不由也暗自叹了一声果真是老一辈的思想,再不愿面对又如何,真相就是真相,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一位逃避有什么用,只有敢于直面后果才能从中吸取教训。
她顿时笑着道:“二长老倒是生了一张比妇人还厉害的伶牙俐齿,不过本公子很好奇二长老你紧张什么,身子又抖什么呀,难不成是这位小姐说中了,你便心虚了?”
众人的眼光随着慕流苏的这句话齐齐追随而去,果然见着二长老虽然面色一片义正言辞的冷厉,但是整个细下一看,的确是在微微颤抖着,这般模样,可不就是有几分心虚么。
“你、你们这是栽赃陷害,老夫心虚什么,老夫这是被你们气的发抖的。和心虚有什么关系,真是笑死人了。”
二长老被众人打量的心烦意乱,然而这身理反应显然不是他能轻易控制的,他只能做出一副恼怒模样,复又面色狰狞的冲着慕流苏道:“阁下一个神医谷的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多管闲事?老夫劝你还是安分些的好。”
“按照二长老的意思,这立任少谷主之事儿,也是你一个长老,和芙蓉这个妾室能多管闲事的?”
风岭见着二长老呵斥慕流苏,面上也不由冷了冷,对着二长老也直言道。说这话的时候,风岭的视线极轻的扫过云溪,眸中微微动了动,面上倒是看不出别的情愫。
二长老冷哼一声,目光极为不屑的盯着风岭,恨不得将风岭给杀了,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老夫身为神医谷长老,怎生就不能参与少谷主的竞选了?嫡少爷如今才归来,不懂规矩也就罢了,怎的连着长老也敢不敬了,果真是个没有爹娘教养的乡野小子不成……啊!”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传来,众人都还没有看清,却是不知怎的就传来了一声极为响亮的巴掌声,此外,还混合了一声二长老的动静极大的呼喊声。
慕流苏用着强悍内劲隔空扇了二长老一个耳光,这才缓慢的收回收,慢条斯理极为贵气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绣有华贵紫竹纹饰的衣袖,面上带着喜欢的笑意,只是那笑容中丝毫没有暖色。
“二长老真是好胆识,医术上没听说过你没什么成就,这一张嘴可是顶顶厉害的,说出的话如此不经大脑,当真是欠抽到了极点。”
话落,也不等二长老反应过来,慕流苏又将目光看向了芙蓉夫人:“芙蓉夫人,你承不承认你与二长老有染都没关系,毕竟你这样的女人,本公子没空和你对质。”
芙蓉脸色一变,直觉慕流苏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并且确认了什么一般,看着慕流苏那双清澈寒凉的眸子,一颗心因为慌张而一个劲儿的扑通狂跳。
慕流苏却是极快的移开了目光,似乎是觉得多看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在场的诸位,我虽的确不是神医谷中人,但是与风岭素来情同兄弟,风岭之所以流落在外十多年,完全是拜这个女人所赐,至于这位风少爷是谁的血脉,便由我来告诉大家。”
慕流苏见着二长老和芙蓉越发慌乱的眸子,又看了看眸色阴沉的风旬,以及那一众好奇困惑的看客,这才转首对这谷主夫人问道:“谷主可还记得当初芙蓉夫人诞下风旬的日子是多久。”
风旬毕竟也是谷主夫人的孙子,生辰之日断是不用费神去想,何况又是早产,映象自然颇为深刻,谷主夫人极快的答道:“旬儿当年晚产,乃是十二年前的腊月初三出生的。”
慕流苏点点头,没有半分意外,只是接着道:“当初芙蓉夫人有孕,乃是少夫人在十二年前的三月初一把出来的脉,虽然少夫人未说是多少个月大的孩子,但是医术上的常识大家都是知道的,要想号出喜脉,必然是已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也就是说按照十月怀胎的产期而言,孩子最迟也该是在十一月的初一之前出生,况且这还得是少夫人把脉的那天正好满两个月的情况下。”
慕流苏越说,芙蓉的脸色就越发苍白,整个脑海也是一片空白,很显然慕流苏是有备而来,她的事情都被这个人打探的清清楚楚,可芙蓉如今也知道,以慕流苏的能耐,她就是冲上去也没办法打断的,况且真的冲上去只会显得她心虚了,芙蓉心中一片恐慌,却只能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慕流苏丝毫没有将芙蓉的怨毒目光放在眼里,反而是神情惬意的娓娓追述。
“想必大家都明白,产期延误这事儿虽然有过,但是怎么会延迟了整整一个月有余,很显然,芙蓉产期是对不上的。唯一的一个说法,就是芙蓉夫人之前的孩子已经流过产了,且是在一个月之内的时间,才重新怀上了一个孩子,也就是在三月底左右,重新怀上的风旬,所以芙蓉夫人腊月初三产下的风旬少爷,并不是晚产,反而是提前了一个月的早产。”
“可是试想芙蓉夫人怀有身孕,少谷主又和少夫人为这事闹得正大,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再次与芙蓉夫人同房,出了事后的那一个月,上谷主夜夜侯在少夫人请求原谅,所以这个孩子,断然不可能是少谷主的血脉。至于那第一个流产的孩子是谁的血脉,恐怕也只有芙蓉夫人自己知道了。”
当初芙蓉怀孕弄的整个神医谷鸡飞狗跳,少谷主与少夫人感情生了间隙,加上少谷主没有否认那一晚酒后乱性的事情,所有人都只认为芙蓉的孩子就是风云的。
芙蓉产子不久,风云又坠崖而亡,谷主和谷主夫人一颗心都沉痛不已,哪里还有那个闲心去对芙蓉的产期,如今一看,可不是出了问题么,怎么可能有晚产一个月的孩子,且风旬虽然素来聪慧,但是身子骨委实有些微弱,也亏得是在神医谷,花了不少药物才将身子调养好了,现在想来,可不就是早产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