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表情不断变化。
黎桦哼了一声，小声道：“我拿到了也不给你。”
他扭头对林薇道：“我拿到了就送给你。”
凌越：“……”
他有些生气，觉得黎桦太不识抬举了，总是跟他对着干，便冷着脸没有说什么。
旁边那人又嗤了一声，道：“先不说你书法写得如何，你要能拿到那根羽毛再说吧！”
小妖怪黎桦也是有脾气的，最讨厌别人说他不行，争强好胜是小妖怪的本能反应。
他哼了一声，站在原地对着空中的羽毛招招手，“过来。”
他的声音并不轻，尤其是在所有人都关注着羽毛动态的时候。
众人看他这样，好几个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人是耻笑，有人是觉得他很蠢萌。
连林薇都忍不住想站远一点了。
就在众人怀着看好戏的心态盯着羽毛的时候，羽毛晃晃悠悠、飘飘忽忽的向远处飞去。
“哈哈！”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嘲笑：“还以为自己是神仙啊，招招手就飘过来了，这场合怎么会混进这种人？”
有人跟着笑了，就连黄老先生也蹙起眉头。
此时，窗外忽然吹起一阵微风，羽毛晃了两晃，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终于落到了黎桦的手中。
……
“他作弊！”先前沉不住气的人又一次沉不住气了。
这次却没人理他，你真当这年轻人是神仙了还能指挥风？不过是有缘罢了。
林薇看得目瞪口呆，突然想到那一块蛋糕，冷不丁问：“你真的能控制风？”
黎桦将马甲捂的紧紧，一双眼睛瞪着林薇，“你不要瞎说话！”
林薇：“……”
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黄老先生看他拿到了羽毛，也认定这个少年跟自己有缘。即使他先前举动猖狂了一些，也能年轻气盛来解释。
“年轻人，你过来写一个字，让老夫看看是否能指点你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 黄初：孩子你过来，我来指点你一二
黎桦：我的老师是天子帝师
第13章 13
其实黎桦本身书法写得一般，跟一些大家比起来，还差上一些。尤其是身边还有凤锦这样活了几万年的老古董。
但他的模仿能力十分强悍，就算是灵力比他深厚的妖怪，也只是会复制，却不能模仿出字里行间的灵气，他却能。
黎桦想到长廊上的那副字，执笔写下几个大字——祝黄老先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写得是大卫朝代的字体，在场很多人还认不出来。
不懂行却沉得住气都紧闭嘴巴等待黄老先生开口，但不懂行又沉不住气的已经开始嚷嚷起来：“这写的什么东西，跟狗爬一样？”
“这！”黄初原本气定神闲的站在旁边，抱着指点小辈的心态，如今却站不住了。
他快步走到案前，低头凝神看了足足半分钟，才惊呼道：“这位小友竟然还研究过大卫字体？”
敏锐的人发现他的称呼变了，已经和黎桦平辈相交了。刚刚开口说狗爬的人已经待不下去了，羞愧的躲在最后面，怕被别人发现。
黎桦点点头：“我从小学的就是这个。”简体字他还写不太来呢！
黄初再低头看，越看越惊奇：“这这这……小友，你这是不是模仿老夫往年的字迹？”
黎桦抓抓耳朵，又点点头。
“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模仿的痕迹！这真是，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啊！”
黄初连叹了三句，手指在宣纸上来回拂动，喜爱极了。
“太厉害！太厉害！太厉害了！”
黎桦被夸得耳朵根微微发红，他走到案桌上，握着笔想了想，又换了种字体写了上面几个字。
“这这这！这是老夫如今的风格！”
黄初脸上的惊讶已经溢出来了，他抓住黎桦的手，激动道：“你这以假乱真的本事，连我都看不出来啊！”
黎桦知道随意模仿别人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双手在胸前来回摇动：“我就是瞎写写，你放心吧，我不会去卖钱的！”
落魄书生模仿古人古迹拿去卖钱糊口的事情从古至今都有，这是不对的，黎桦也不会这么做。
“你是个好孩子！”黄初欣慰的摸摸他的头发，脸上带着期待：“不知小友师从何方高人？”
“我没有老师，都是自己瞎学的。”
黎桦产生灵智开始就在大卫皇宫中，说是天子帝师教的也没错。但老夫子从来没有教导过他，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彼时黎桦还不能随意走动，只是仗着灵识绵长总在皇宫中晃悠，才能学到这么多东西，说是自己瞎学也没有任何问题。
黄初脸上笑意更浓，眼尾的皱纹挤到一起，转身看向台下众人，和颜悦色道：“老夫之前说过，灵纯是我的最后一个弟子，此生不再收徒。但奈何这孩子太过灵性，老人不忍心一个天才流失，看来要毁一个誓言了。”
说完看向黎桦，笑着问：“孩子，你愿不愿意当老夫的关门弟子？”
他问得沉稳有力，从来没有想过“不”这样的答案。
黎桦一时愣住了，还没等到他回答，灵纯就急急忙忙的跑上来，对着黄初喊道：“老师！您这么大年纪了，哪里还有时间教导他？而且他年纪也大了，没有可造性，您不要一时冲动！”
他是最受宠的小徒弟，肯定不希望有一个人来代替他的地位，尤其是这个人黄初还特别的喜欢。
黄初的大徒弟黄坚也跟着劝：“老师，小纯说的对，您的确精力有限。再收一个弟子的话，怕是不妥。”
不只是黄初精力有限，他年纪大了，家大业大，多收一个徒弟，就多一个人分家产。这些才是问题，只是黄坚不可能摆在明面上说。
黄初冷下脸来：“怎么个不妥法？我是看不见了还是走不动了？”
“老师千万别这么折煞弟子，”黄坚陪着笑道：“我看小友不错，您若是实在喜欢的话，不如让弟子收他为徒如何？我的年纪也差不多，底下不能没个徒弟传承，如今收了小友，您也能教导一二。”
他看向黎桦，笑着问：“小友，你看如何？”
黄坚脸上带着笑，眼神中却含着威锋芒，威胁黎桦必须点头答应。
虽然不是黄初的弟子，但好歹是搭上了黄家这条大船，识相的就应该答应。
黄坚是打心底里看不起黎桦，觉得他哗众取宠。要收他为弟子也是场面话，他早就想好了，日后对他不睬不理罢了。老师年纪大了，过几天就忘了这么个人。
黄初表情犹豫，他挺喜欢黎桦的，但实在是精力有限。他的大弟子愿意收，帮他分担一部分精力，这是最好的结果。
他也看向黎桦，和蔼的问道：“孩子，你怎么想的？”
凌越站在黎桦身边，屏气凝神，内心疯狂呐喊：“快答应吧！黄坚虽然不如黄初，但毕竟是座下大弟子，答应了就是入了黄家门啊！”
他等得焦急，不敢用力呼吸，怕打断了黎桦的思考。
就见黎桦摇了摇头，凌越觉得自己呼吸都乱了，眼前一片黑影，耳朵传来黎桦的声音，像是恶魔的爪子，一把握破了他的心脏。
“我不愿意。”
疯了！他疯了！他竟然拒绝了！
这是所有人内心的想法，包括黄坚，他从来没想过黎桦会拒绝他。
他就算不如老师，也是小有名气的书法家了。就算那些当官的，看见他也要恭恭敬敬的。
凌越没忍住，责问道：“你怎么拒绝？难道你还做着当黄老先生关门弟子的美梦？”
其他人也是这个想法，觉得他不识好歹。就算黄初坚持要收他为徒，也要听听弟子们的意见。
现在得罪了大弟子，以后的路可不好走。
还是黄初最沉得住气，他和颜悦色的问：“小友，你为什么不愿意？”
黎桦心直口快，实话实说：“因为他教不了我呀！”
……
因为他教不了我！
他教不了我！
教不了我！
黄坚的自尊仿佛被人丢在地上，吐了一口痰，又狠狠碾了几脚一样。言语刺得他脸红耳赤，怒发冲冠。
他不顾身份辈分，将宣纸往桌案上一摊，怒道：“你来写写看，用你自己的风格。有本事不要模仿，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水平，敢大言不惭说我教不了你！”
黎桦哼了一声，也不客气，拿起笔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打字——你就是教不了我！
稍微懂点行的就知道，这手毛笔字，没有三五十年的浸淫，是万万不能有的。
可这个少年才多大？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吧！
这是怎样的天纵奇才！
这么好的书法，竟然写这么几个字，太过分了！
黄坚脸一下惨白，如同斗败的公鸡，他抬不起头来，甚至不敢跟黄初对视。
黄初看了眼黎桦的字，久久不能恢复情绪，也顾不上大弟子低落的情绪。
他喃喃道：“黄坚的确教不了你，这个水平，哎！”
他摇着头长长叹了口气：“是老夫狂妄了，我也教不了你，你已经有大家风范了。”
黄初老先生盖棺定论，底下众人听了暗暗心惊，纷纷暗地里联系朋友，让他们去查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
黄初叹息之后想起来：“小友，请问你多大了？”
黎桦道：“十八。”
在他的心中，化形就是刚成年，虽然他的未成年经历了八百多年。
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