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温崇正长吁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上了。再定睛看向地上的坑,他冷汗直冒。
这如果砸中的是宋暖的脑袋,怕是不死也重伤。
温崇正冲过去,将宋暖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瞪着崔氏,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朱婶,你太过分了。明明是你家子聪做错事在先,你竟还要伤人。我瞧着,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也就是你这样的恶妇才教出这样的儿子出来。”
崔氏被他骂得一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她抬头望向温崇正,指着他就骂:“不要脸的病秧子,你家欠我多少药钱,你居然敢骂我?我告诉你,还药钱过来,今天就必须还清了。”
“药钱和今天的事是两码事,这不能混为一谈。”温崇正虽然尴尬,但说话也挺硬气的,“子聪伤了人,我欠你药钱,你动手打人,这三件事咱们一样一样的说。”
“放屁!”崔氏丢下扁担,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温崇正,继续大骂:“欠钱的还有理了,是不是?我今天把话撂下了,不还药钱,我就抓你们去见官。”
瞧着崔氏这般耍泼,宋暖看向朱大夫。
崔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想起自家男人一直没说话。
这下,她更恼了,冲着朱大夫就吼,“朱大富,你给老娘过来。他们欠钱还上门欺负你媳妇和儿子,你居然在一旁看戏?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朱大富被崔氏的狮吼功一震,不由的缩了缩脖子。高山村有谁不知朱大富是一个妻管严,在家崔氏说一不二,没人敢反驳。
“还不过来?”崔氏又吼了一声。
朱大富抬步过去,压低声音:“这事起因是咱儿子没做对,他……哎呀,你轻点……你这是要做什么?”
话还未说完,崔氏就不客气的掐他。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咱们儿子错了吗?”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朱大富跑去将朱子聪扶起来,“子聪,爹不敢反驳你娘,只跟你说一句,男人就要敢做敢当。”
“你还说……你这个混蛋。”崔氏一听,气炸了,追着打朱大富。
本是崔氏与宋暖的对决,一下子就变成了朱氏夫妻的打斗。
朱子聪耷拉着脑袋。
温崇正低头看向宋暖,“我们收拾一下,回家去,祖母找不到你,早就着急了。”
宋暖点头,“好!我进去看看家宝。”
宋家宝跑过来,“大姐。”
宋暖招手,“过来!”
宋家宝走过去,宋暖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还疼吗?”伤口包扎好了,一看就是他自己在里面胡乱扎的。
宋家宝摇头:“不疼!”
“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还手,或是跑来找大姐。咱们不主动欺负别人,但也不能随便被人欺负。我的意思,你听懂了吗?”
宋暖交待。
宋家宝重重的点头,仰首看着她,“我懂!”
温崇正背着竹篓过来,“收拾好了。回去吧。”
“嗯。”宋暖点头。
那边,崔氏扯着朱大富走过来,见他们收拾好了,又不禁发飚,“我说了,今天不还药钱,不准出去。”
“不出去!你养我们三个吗?”宋暖笑着问:“如果是,那我们就不走了。”
“呸……想得美!”
“养不起?”宋暖又问:“那就别说大话。你觉得把我们几个关在这里,便能还钱给你?我不傻,所以觉得没可能。你傻吗?”
崔氏一噎,没说话。
关他们在这里,的确没用。
他们又变不出银子。
宋暖看向朱大富,问道:“朱大夫,我们家一共欠你多少药钱?”
“三两四百二十八文。”朱大富立刻念着数字。
宋暖笑了下,“朱大夫的记性可真好!”
朱大富尴尬的笑了下,他是一个妻奴,还是一个财奴。谁家欠他多少药钱,他记得一清二楚,根本不用再查账本。
“这样吧!朱子聪打伤了崇正和家宝,他们在这里上药,那也是合情合理,我不会付药钱。另外,你们给一两营养费,毕竟他们流了那么多血。”
按宋暖的性子,直接抵掉全部药钱,还要他们倒给。
只是不想温老太难做人,宋暖才只要一两银子。
朱大富嘴角抽了抽,心在滴血,一两银子,这么就没了!
不过,宋暖说的合情合理,他也不好当众反驳。
宋暖直直看向朱大夫,“至于欠你家的药钱,十日之内,我一定还清。日后,朱子聪再招惹我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朱大富忍着心痛点头,“好!”
“二两四百二十文,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