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不说,不提,绝对不说不提。她要让颜绍觉得现在她心中此时就只有颜绍生气了这一件事,什么魏央,早忘了。
当下听他发问,萋萋立时抽噎一声,眼圈又是一红,娇声道:“有。”
男人沉声问道:“什么?”
萋萋小猫一般的声音,手臂便环在了他的脖子上,轻轻抚摸,语声娇柔,酥软人心,亲昵暧昧道:“要殿下疼一疼。”
颜绍眸中有一丝细微的变化,但仍沉着脸,低声道:“还有呢?”
萋萋眼中盈盈秋水,有委屈可怜,又有万分妩媚,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莺声燕语地道:“还有,还有要殿下亲一亲,抱一抱。”
萋萋不知他心中到底想着什么,但知道他不像之前那么生气了,于是趁热打铁,接着柔柔地又道:“萋萋昨晚还梦到殿下亲着萋萋,梦中也笑着,萋萋想殿下了……”
男人撩开她额前散落的头发,凑近她的小脸儿,眸光温和了下来,声音更低了,哑声道“还有呢?”
“还……”
她话还没说出,樱唇便被他一下子亲了上。
萋萋几声嘤咛,瞬时将他的脖子搂的更紧了。俩人唇舌萦绕。男人亲着她,又一点点碎碎地亲向了别处伸手扯开了她的衣服,头埋了下去。
“殿下……”
萋萋抱住他的头,脸颊绯红,胸口起伏不定,几声轻哼,已然感到了坚硬的某物。
少女娇声,惊着,“殿下,殿下,当心安安……”
颜绍揽起她的腰。小美人吐气如兰,声音酥软,身上,头发上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颜绍只觉得小腹一团热火,喉咙发紧,口干舌燥,一面褪着她的衣裙,一面迫不及待地又叼住她的耳垂儿,亲着她的小脸儿,脖子……一面亲,一面哑声安抚,“孤知道。”
萋萋被他扶坐在了他的腿上,胸口“咚咚”狂跳,“殿下……”
她搂住他的脖子,一声娇吟便感到了……
“殿下慢一些,慢一些……”
萋萋浑身燥热,脸颊绯红,香汗淋漓,长睫上沾着汗珠,眨眼间掉落……
“啊……殿下慢一点……”
男人的动作越攻越急……床幔随之摇晃……
三月初春,柔风拂面,和煦爽心,窗外桃花随风轻摇,淡淡清香飘入室中,几只喜鹊争相叫着……
当晚萋萋一句魏央没提,只是不断地哄着颜绍,说她说他……说他们的孩子,没有第四个人。
第二日第三日也没提,没问,依旧吃喝玩乐,在紫岩泉中四处观赏游玩,只是每回房中,趁着无人的时候都来来回回看那黄历好几次。
眼见那会试的日子越来越近,萋萋当真着急。
但一不敢问,二不敢去看,只能心中着急,终于五天后,这日萋萋正和几名宫女在丛中捉蝴蝶,突然看见了几个士兵架着一个少年,那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还是那身米白色对襟长袍,正是魏央。
萋萋胸口顿时“砰”地一下。魏央也看见了一身淡粉衣裙,娇美艳丽的她。
少女骤然心惊胆战,当下迎了过去,向那两名护卫颤声问道:“要干什么?”
护卫之一答道:“回苏侍妾的话,我等奉殿下之命,把此人丢出去。”
萋萋猛烈跳动的心这才渐渐平稳下来,点头,“嗯”了一声,“破涕”为笑。
俩人眸光交视,萋萋暗道:“勉之!”
虽只有一瞬,但魏央仿佛读懂了她的眼睛,淡淡地笑了。
萋萋扫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立时垂了眸,摇晃着瓶中的蝴蝶,深怕有谁注意到她的异常……
正午,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来,晃得少年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有很多问题不明白,也有很多怀疑,但那些都不重要……
他不知道她要那七日离魂散做什么。
他看到了她适才捕捉蝴蝶时喜悦的笑,也看到了她看到他时一闪而过微红的眼圈,还看到了她对他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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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央被放的第二天,颜绍便带着萋萋返回了东宫。
萋萋还曾幻想,会不会在这一待待到生产,如此便太好了。
闲聊时她还曾和颜绍说过此事,虽然她知道那不可能。不过事实证明果真就是不可能。
返回东宫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皇后对太子的责怪。这一怪罪也更让萋萋知道在外生产的不可能。
俩人出去,也一直带着太医,但只半个多月的时间便让皇后不悦了。
她不在的这些时日东宫没有什么变化,更没有什么新鲜事儿。那异国公主兰侧妃还在禁足中。魏如意也还在香林居那关着。
萋萋刚回来的那天晚上,颜绍也住在了孪秀宫。第二日一早,他没让她去给太子妃请安。
萋萋也正觉得累,便真的没去。到了下午,太子妃,秦良娣先后过来看望了她。
而后的日子也过的极是平静,萋萋依旧吃喝玩乐,偶尔闲暇下来便反反复复地想着生产到来的那日……
那七日离魂散她几乎一直带在身上,每当晚上便将那锦囊压在枕下。
说不怕是假的,用不上最好。是以萋萋无数次地祈祷自己腹中的安安是个女儿。
如此一晃又过了两个月,萋萋的肚子日益大了起来,但除了肚子以外,她依旧四肢纤细。就是肚子仿佛也不如别的身怀六甲之人那般大。
这日颜绍来看她。
萋萋倚在他怀中,抬头望他,娇滴滴地问道:“殿下说生产疼不疼啊?萋萋听嬷嬷说,极疼,极疼极疼,都能疼哭了。”
颜绍瞅她一眼,面露无奈,笑了笑,摸摸她的头,“不怕。”
萋萋搂住他的胳膊,“唔……萋萋怕,真的怕,越临近越怕。”
她说着搂住他的腰,扬起小脸儿,将说了好几遍的话,又说了一遍,“那殿下一定要说话算数,到时候一定要在萋萋身边……如果萋萋知道殿下就在屋外,一定就不会那般怕了。”
“啊。”
颜绍应了一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萋萋拉起他的手,正色道:“拉钩!”
颜绍微一眯眼,这时右手小指已经被少女的小指勾了上,但见萋萋来回来着他的手,大声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若是变了是小狗!”
颜绍听了摇头,无奈地笑了两声。
萋萋娇声道:“萋萋不管,反正殿下答应了,若是殿下变卦了,殿下,殿下就是小狗!”
少女咬着嘴唇,抬眼看他,面上极是可人,但心中却暗道:颜绍你要是变卦了,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第五十六章
转眼萋萋怀孕已八个月有余,每日早晚凉快的时候珠儿秋儿便陪着她去花园散步。她精神饱满, 亦是能吃能喝, 一切都好。
郑太医告诉她,再过一个月, 她便随时可能动产了。
萋萋想:那就是说自己还能享乐一个月呗,一个月后没准就死了?
萋萋害怕, 她才十六岁, 才不想死呢!
前世她便是死在了这十六岁,而且就在前几天。那天再次到来的时候萋萋都哆嗦了,一天都不要碰水, 更绝对不要去湖边。
今生她的命运有了改变,亦可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少女摸着肚子——这就是最意外, 最大的变化。
但和她无关的人, 一切基本还是与前世差不多的,除了他——魏央。
萋萋清楚的记得, 前世魏央是三年后的新科状元。但就在昨天, 她意外听到了一个消息。
今年的新科状元竟然就是他!据说皇上非常喜欢和器重他, 把他留在了翰林院做编修。
萋萋记得自己前世在魏府做阿飘的时候听到的好像就是这个官职。而且他三年后, 就做了礼部尚书。
那时他还曾回过一次魏府, 但他在府中几乎没有停留, 只去拜见了魏老夫人魏老太爷, 他的父母, 而后便走了。
萋萋跟在他后面紧着追, 想看看他要干什么去,但他很快就出了府门,萋萋到底还是什么也没看到。只后来隐约地听他的书童说,他去祭拜了谁。
萋萋真是没想到前世今生能差出三年,不过不管怎样,这都是好事,她当然是为魏央高兴的!
这日下午,风清云净,萋萋挺着肚子,扶着腰,缓缓地漫步在北苑的镜花园里,不时但听前方有人说话。
一人缓缓而傲慢的道:“她活该,本宫是第一天给她么?谁让她被关没够,不听本宫的话!”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就是,瞧她这胆识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萋萋一耳便听出了这两个说话人是谁,不时只见一人一身红缎长裙,满头步摇,摇曳生姿地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正是萧侧妃和她的贴身宫女玉娥。
俩人转过来几乎同时看到了萋萋与珠儿秋儿三人。
那萧侧妃之前还从容淡定的脸立时沉了下去。
萋萋微一躬身,“妾身拜见萧侧妃。”
那萧侧妃冷哼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萋萋住在西苑,萧侧妃住在北苑,俩人住处相隔不近。东宫后花园很多,关键是萋萋平时也很避免与萧侧妃撞上,因此她从来没来过这北苑的花园,但今日她就是故意来的。
萋萋又是微微一礼,“回侧妃的话,妾身与宫女随便走走。”
那萧侧妃又是冷哼一声,“合则西苑那么大,不够你苏侍妾散步的了?”
她说着便盯住了萋萋,扫了一眼她的肚子,白了一下,满心厌恶和不是滋味。
萋萋没接她那话,而是歉然道:“若是妾身冲撞了侧妃,还请侧妃海涵。”
萧侧妃瞅也没瞅她,冷哼一声便要走了,但听萋萋的声音再次响起,“魏良娣昨日被送回合欢宫了,原来是萧侧妃的功劳。”
萧侧妃听罢止步,“苏侍妾这是何意?”
萋萋又是微微一礼,“妾身没有什么意思,魏良娣和妾身原同居于魏家,算是旧识。她被关起来了,妾身心中也极其不舒服,眼下已经五个多月,妾身也期望魏良娣能朝日解禁。”
萧侧妃冷哼一声,“苏侍妾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么?”
“侧妃误会妾身了。”
“好了,苏侍妾,此处就你与本宫二人,你何必装呢?有证据你就去殿下那告本宫的状好了,本宫等着你。”
“侧妃真的是误会妾身了。”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