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苏娇怜仰起小脑袋。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群众。”
“……哦。”
屋内静谧片刻,苏娇怜掰扯着陆重行修长白皙的手掌,暗暗与他十指相扣。
男人轻勾唇角,握着掌心那只柔软的小手,面容渐渐柔和下来,心里的那股子戾气也在一瞬间消失于无形。
经过此次,男人才深刻明白这个小东西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有多么重要。重要到连他自己惊愕的程度。
有些东西,总是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会体现出它的价值来。
陆重行庆幸的想着,幸亏他并未失去怀里的这只小东西。
小姑娘软绵绵的贴着他,整个人就像团刚刚出炉的软松糕,让人忍不住的想尝尝里头的滋味,是不是依旧那么甜。
陆重行俯身,抬起苏娇怜的下颚。
小姑娘仰头,眼睫颤颤,就像展翅欲飞的蝴蝶,撩人心弦。
轻轻的贴上那瓣唇,男人单手揽着人往怀里拉。
苏娇怜坐到男人身上,纤细腰肢被他禁锢着,紧紧掐在怀里,带着股执拗的炙热。
感觉到男人身上熟悉的那股子气息,苏娇怜安心的闭上眼。
“今日,换乖乖自己动,好不好?”
苏娇怜:!!!是她想的那个动吗?不好!
苏娇怜刚刚准备严词拒绝,却不防对上男人那双浸着泪渍的眼眸。陆重行的眸子很黑很沉,原本瞧着清冷如雾的眸子微微发红,尤其是眼尾那处。细腻狭长的眸子浸着绯红,自眼底蔓延而出,就像是被画花了的眼影。
男人长得好看,如此这般垂眸看人时,越发惹人怜爱。
苏娇怜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点了头。
呸,这该死的美色。
折腾了小半晌,苏娇怜看着依旧性致勃勃的男人,恶狠狠的掐着人浸着薄汗的脖颈,吐出一句话,“廉颇老矣,尚能打人。”
男人挑眉,掐着人狠狠往下一坐。
苏娇怜捂着肚子惊叫,“当心孩子。”说完,她抽抽噎噎的断断续续道:“我,我为这个家家家家,付出太多了。”
男人却曲解她的意思。
“怎么,还不够,还要再加吗?”
苏娇怜表示:什么场面我没见过?这种场面我还真没见过。
在小姑娘颠颠颠又软绵绵的告饶声中,陆重行终于放过了她,然后搂着人躺在榻上。
正是夏日,因为顾忌苏娇怜的身子,所以屋子里头稍稍放了两盆冰。剧烈运动过后的两人躺在榻上,根本就感受不到一点冰块的热度,但陆重行却还是执着的给苏娇怜盖绸被。
“大表哥,我不冷。”
“不,你冷。”
苏娇怜:生无可恋jpg。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奶奶觉得你冷”吗?
男人轻抚苏娇怜面颊,细心的替她擦去额角沾着的香汗,声音低哑道:“乖乖该改口了。”
改口?改什么口?
苏娇怜神色奇怪的仰头看他,试探性的道:“爸爸?”
男人面色不变,慢条斯理的摇头。
苏娇怜不知道男人的意思,抿着小嘴不敢再随意开口。
见小姑娘不说话了,陆重行这才慢悠悠的道:“我允许你,唤我的小名。”
这种突如其来的霸道总裁风是什么鬼?你允许,我就要叫吗?
“……宠,宠……”小姑娘结巴着樱桃小嘴,有些唤不出口。因为她感觉这样就像是在叫虫虫。
话说她当时是为什么要给虫虫起这么个名的呢?哦,对,是为了侮辱男主。但是被侮辱的男主并没有感觉被侮辱了,反而觉得这是小姑娘在给他示好,一副心心念念变着法也要唤他小名的可爱表情。
果然是爱他极深呀。
想到这里,男人越发搂紧了怀中的小东西。
苏娇怜被憋闷的喘不过气来,翻着白眼一副马上就要升天的表情。
高冷变态的男主突然变得好黏糊自己,怎么办,急,在线等。
“起风了。”突然,搂着苏娇怜的男人抬眸看一眼半开的隔扇,幽幽吐出这么一句话。
苏娇怜顺势往外看去。
夏日的晚间,流萤繁星,皎月当空,一丝风都没有。
所以到底是谁要遭殃了?
……
遭殃的是礼王府。
这位号称逍遥王的礼王在原书中本就是个炮灰的存在,因为这次有了两章的出场夺帝镜头,所以死的时候就比原书中惨多了。
老皇帝的病不药而愈,在腾霄阁内被折磨的没了人形的礼王又被提溜到了老皇帝面前,在看到被自己气得精神奕奕的老皇帝时,礼王哭天抹泪的一把抱住老皇帝的大腿,“皇兄,救救臣弟吧。”
那腾霄阁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他明明是给了钱的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老皇帝看着这个昔日瑟缩在自己身后的皇弟,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朕对你,不说好,也不说坏,小时你被欺负,朕还帮过你,你为何还想着要置朕于死地?”难道这龙椅,就真的那么好吗?
礼王出生差,小时总被欺负,那时候的老皇帝作为高高在上的太子,没少帮他。
礼王听到老皇帝的话,突然便噤了声,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皇兄认为,你那是在帮我吗?皇兄可知,你帮我一次,那些人便欺负的我更凶?我本来只要吃一次泥巴便能过去的事,被皇兄你帮了以后,不仅要吃泥巴,吃树叶,还要被人骑,被人打,被人骂!”
礼王越说越激动,整个人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就因为我出生差,所以所有人都欺负我。就因为你出生好,所以所有人都奉承你。”
礼王一边激愤的说着话,一边慢条斯理的伸手摸上老皇帝身下的龙椅,露出痴迷的表情。
“皇兄看看,这龙椅多好看啊,只要坐上去,便能享尽荣华富贵,受万人朝拜,成为天下之主。”再没有人敢用蔑视的眼神看他,再没有人敢逼他吃泥巴,吃树叶,再没有人敢骑他,打他,骂他。
“哈哈哈……”礼王突然从裤裆里抽出一把匕首。
老皇帝身旁的侍卫上前,将老皇帝团团保护起来。
明明之前将礼王提溜过来时,他被搜过身,没想到他居然将匕首藏在那种地方……侍卫们的眼神中露出嫌弃。
礼王眼盯着手里的匕首,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脸上显出一抹痴狂。
他单手一转,那匕首就往他心口戳了上去。
“噗嗤”一声,尖锐的匕首划开细薄衣料,直捅入礼王心脏。
新鲜的血液顺着匕首往下淌,滴滴答答的流到白玉砖上。
老皇帝看着礼王那副疯狂的模样,不自禁起身往后退去。
礼王的眼神中只剩下那张金光闪闪的轮椅。他满嘴鲜血的痴迷笑着,一步又一步艰难的往前挪,在堪堪要触碰到龙椅时,突然脚下一软,就跪了下去,久久不动。
侍卫上前,探了探礼王的鼻息。
“陛下,人已经死了。”
老皇帝看着礼王,万万没想到他憋着装病准备将肃王府一网打尽的时候,肃王府乖得像只家猫,而这位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臣弟居然暴露出了其弑帝夺位的野心。
老皇帝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整个人好似突然老了十岁。
他慢吞吞的上前,将礼王搀扶起来,然后艰难的把人放到龙椅上。
礼王圆瞪着一双眼,仿佛十分不甘心在最后关头居然没有触碰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龙椅。
老皇帝伸手,替礼王将双眼阖上,声音沉沉道:“厚葬了吧。”顿了顿,他又道:“先抄家,把欠腾霄阁的钱付了,然后再厚葬。”
毕竟他这个皇帝的命还是很贵的。既然是私人买卖,自然不能动用国库,只能从老皇帝自己的小私库里面拿。
但老皇帝是个两袖清风的好男人,他虽然后宫佳丽三千,但没有藏私房钱的习惯,所以只能从自己的臣弟手里先拿些应应急了。
不过说起这腾霄阁,也是个极大的威胁。
老皇帝暗眯起眼,道:“去替朕传重行过来。”
“是。”随在老皇帝身后的太监总管应声。他先安排人将礼王的尸体处置了,然后才派小太监去请陆重行。
身穿朝服的陆重行姗姗来迟,面色惨白,下颚带着胡茬,完美诠释了一副颓废男人的形象。哪里还有刚才在榻上跟苏娇怜颠鸾倒凤时的红润面色。
“重行,这是怎么了?”看到这副模样的陆重行,老皇帝大惊。
陆重行面色深沉道:“臣的妻子,失踪了,听说是腾霄阁所为。”
想起那个娇怜怜的外孙媳妇,老皇帝暗暗攥紧龙椅,道:“这腾霄阁真是越发嚣张了。今日朕寻你来,也是为了腾霄阁一事。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朕已容忍腾霄阁放肆太久了。”
“皇上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让你带人,清剿腾霄阁。”
老皇帝不会说自己花了银子,从腾霄阁里买了自己跟一众群臣的情报,只有他的乖外孙清清白白的让他放心将这件大事交给他。
陆重行俯身拱手,声音沉哑道:“是。”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首处身姿挺拔,容貌俊美的乖外孙,想着果然有他当年的风范。若非是个外孙,不然的话……唉,可惜了。
殿内沉静半刻,老皇帝露出属于老父亲的担忧,“重行啊,听说朕那外孙媳妇怀有身孕,那……”老皇帝斟酌片刻,在想如何开口才不会伤了他这个外孙脆弱的小心脏。
“是你的吗?”老皇帝觉得自己问的十分委婉,但原本乖巧站在下首处的男人却突然甩袖离开,连安都没请。
老皇帝:是我不可爱了吗?还是你飘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爱的作者:是我不可爱了吗?还是你们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