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孩:???
“你听我解释。”苏娇怜赶紧一把攥住陆重行的大手,生恐发生什么可怕的暴力事件。
陆重行垂眸,“解释。”
苏娇怜便将自己跟英国公府分家,觉得自己四面楚歌,不得不将陆小孩变成女孩子抚养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其中艰难辛苦,被她描绘的如歌如泣。就连隔壁街的流氓戏份都多了一倍。
陆重行沉着一张脸,握住苏娇怜的手,一脸郑重其事道:“乖乖,是我让你受苦了。”
苏娇怜摇头,眼眸微红,“你这不是回来了嘛。”
两人相拥,陆小孩艰难的想挤进去,被陆重行用大脚丫子踹开。
呵,男孩子。
自从暴露了自己的男儿身,陆小孩的地位一落千丈,一下就从陆重行的掌心掉到了脚底板。还是每天都要被践踏几脚的那种。
“后爹,你不是说要教我武功的吗?”懵懂可怜的陆小孩穿着苏娇怜新给他换上的花裙子,梳着双花苞头,仰头看向面前的后爹陆重行。那双跟苏娇怜如出一辙的大眼睛“忽眨忽眨”的水灵。
陆重行戴着面具,眸色艰难的看着面前的陆小孩。
穿着小裙子的陆小孩实在是太可爱了,可是他是个男孩子啊喂!你清醒一点!蚂蚁竞走十年了!
陆重行觉得自己酒还没醒,需要静静。
作者有话要说:苏娇怜:静静是谁?
陆重行:……需要乖乖。
苏娇怜:乖。
太叔重行:???我好像还躺着呢?
第129章
在盛夏过去前,宫里突然传来陆嘉怀孕了的消息。
作为太叔成宁的第一个孩子,太皇太后即太叔成宁的祖母惊喜不已,直接便将陆嘉接到了自己身边一道同住。
羌族首领依旧住在皇城内,一方面是太叔成宁还没有找到安平公主,另外一方面则是参将表示如今塞外寒苦,公主若此时嫁去必会产生水土不服之症,故此建议来年开春再远嫁。
对于这位看似凶狠霸道、茹毛饮血,其实内心柔情细腻的羌族首领,太皇太后不知为何十分赏识,直接便点头应允了他的话。
太叔成宁与他祖父关系不好,故此当时一剑斩杀时并未手下留情。
相反,太叔成宁与其祖母的关系却是十分不错。太叔成宁幼年丧父,皆是其祖母一手将其养大,因此,对于太皇太后的话,太叔成宁一惯听从。
就这样,羌族首领在皇城内寻了一处住宅暂时安顿下来,只是那原本还算繁华的周边自他住进去后,立时就变成了一块静僻荒地。
炎热的盛夏已过,进入多事的秋季。
苏娇怜也已经在季莘的府邸上赖了许多日子。
太叔重行作为一个浪迹情场的聪明人,就算不愿意承认,但也只能承认,苏娇怜是在跟他作对。她先前说的吃醋一事根本就是诓骗他的,她是真心要与他和离。
入秋的第一天,太叔重行便来到了季莘的府上,直奔苏娇怜所在客房。
彼时苏娇怜正在跟赖床的陆小孩进行拔河赛。
陆小孩穿着昨日里礼书女新给做的小裙子,抱着被子坐在榻上跟苏娇怜使劲掰扯。
昨晚上试穿这条小裙子的时候,陆小孩便喜欢异常,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愿意脱。苏娇怜一惯秉持“无为而治”的态度,陆小孩既然愿意穿,那就让他穿着呗。只是这小破孩要穿着小裙子睡觉就算了,第二天早上居然还敢给她赖床。
不知道今天是要上私塾的吗?
作为一只为陆小孩操碎了心的老母亲,苏娇怜简直是恨不能提着陆小孩直接扔到私塾里让他去祸害别人。
但无奈,陆小孩现在的体重,已经不是苏娇怜那两只瘦弱的胳膊支撑的起来的了。
“陆小孩!你为什么不肯起床?”苏娇怜无奈,只能叉腰跟陆小孩板起了脸。
陆小孩作为一只皮实的小孩,根本就不怕他亲娘。
但这回,他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抱着被子脸红的跟红苹果似得。
苏娇怜突然伸手一掀,直接就把陆小孩死命抓在身上的被褥给掀开了。
“陆小孩,你遗溺了。”苏娇怜终于找到原因。
“我不是,我没有!”陆小孩开始在榻上撒泼打滚。
后爹跟他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遗溺,那会羞羞脸,找不到媳妇的。
咦,他以后是要找媳妇的吗?那媳妇抢他的小裙裙穿怎么办?
苏娇怜伸手扶额,实在是不知道陆小孩这只小屁孩在别扭什么。以前他遗溺的次数还少吗,不每次都是她帮着收拾残局。
“行了,行了,下来。”
陆小孩噘嘴,继续在榻上滚,将那原本便皱巴巴的小裙子滚得跟梅干菜一样。
“姑爷,您不能进去。我们姑娘还没起呢。”外头传来农嬷嬷拔高的声音。
苏娇怜赶紧用被褥把陆小孩一罩,然后转身走出屋子。
只见太叔重行面无表情的站在院子甬道处,一双眸子定定的看向苏娇怜。
苏娇怜觉得男人这是有备而来啊,一看就是一副要来找茬的样子。
“夫人,我有话与你说。”太叔重行沉沉开口道。
农嬷嬷一脸担忧的上前,胖胖的身子挡在苏娇怜身前。
苏娇怜抬手拍了拍农嬷嬷的手背,安抚道:“没关系的嬷嬷,您进去替我照料小孩。”
农嬷嬷看着苏娇怜那副模样,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这都是什么事啊。
明明姑爷死而复生回来是件大好事,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原本人人羡慕的鸳鸯,如今各自东南飞不说,甚至还闹到如此地步。
可怜了孩子啊。
可怜的陆小孩现在还在跟身上的被褥挣扎。
太叔重行跟苏娇怜去了一侧梧桐树下坐。
梧桐树下置着一套石桌椅,苏娇怜提裙坐上去,伸手捻起石桌上一片薄薄的梧桐叶,想着春去秋来,居然这么快就已经是秋天了。
太叔重行率先开口道:“看来夫人对那羌族首领倒是情意颇深?”
太叔重行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那羌族首领堂而皇之的往季莘的府里来了。这参将与季莘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会屡次三番的来季莘府上,自然是为了苏娇怜。
苏娇怜的指尖顺着那梧桐叶子的纹路缓慢游移,声音轻细道:“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你我已无缘分,你何必如此强求呢?”
你个糟老头子,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本书里的人好吗?甚至都不是一个次元的,你清醒一点!
太叔重行攥紧拳头,突兀冷笑,“老?”
苏娇怜:……我说了这么多,你就记住一个“老”字吗?看来不仅是女人介意这个字,男人也不例外啊。
“就因为你觉得我老了?”太叔重行恨不能把“男人三十一枝花”这句话刻在石桌子上。
苏娇怜幽幽叹息一声,“是我配不上你。”
“配不上我?那你就配得上那羌族首领了吗?”太叔重行露出恶劣笑意,“你与我和离,也就是一个带着孩子的下堂妇而已。家世没落,娘家无人撑腰,甚至连生计都维持不了,又如何觉得能嫁给那羌族首领?”
确实,人家羌族首领可是能娶公主的人啊!
但是苏娇怜并不虚,她孩子都给陆重行生了!那只大猪蹄子要敢始乱终弃,她就,她就咬死他!
太叔重行深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手段,“羌族地界,战火不断,听说曾经的羌族妇都会与人共享。”见苏娇怜并没有什么反应,太叔重行咬牙,继续揭露参将的老底,“我还曾听说,那参将曾因为自己看中的姑娘不从,便将人强掳来,蹂躏致死。甚至还将其死后的尸首送给了部下。”
作为一个古人,最重入土为安,死后都不得安宁这件事,太叔重行以为会将苏娇怜这朵小白花吓得面无人色。
但显然,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杰出妇女同志,苏娇怜表示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介意。”苏娇怜终于正眼看向太叔重行,面色深情道:“我爱他,就会爱他的全部。”
呕,这土味情话真的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一开始,当太叔重行从杨柔婉的嘴里听到苏娇怜以前水性杨花的事迹时,还没放在心上,只觉得这世上是有什么女人自己解决不了的呢?
但现在,太叔重行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这个苏娇怜,果真是个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对于自己不能掌控的东西,太叔重行从来不允许它的存在。
“既然夫人软硬不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罢,太叔重行突然对苏娇怜伸手,形似九阳白骨爪,就像是要抓着她的脸把她拎起来。
苏娇怜瞪圆了一双眼,想着好你个大猪蹄子,居然要动手打女人。第二反应就是赶紧护住自己那张脸。
“打死你,打死你!”陆小孩举着小木剑,精准的戳到了太叔重行的屁股上。
一开始,太叔重行还没将陆小孩放在心上,但当他感觉到屁股上的刺痛时,登时便跳上了石桌。
苏娇怜小心翼翼的撑开手掌一条缝,看到太叔重行浅色的宽袍上浅浅晕开的血色痕迹。
陆小孩攥着手里的小木剑,剑尖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片细薄刀片。
夭寿啦!陆重行你个臭男人,陆小孩才三岁啊!你居然就给他玩刀了!男孩子的待遇就差这么多吗?
苏娇怜想了一下让陆小孩挥剑自宫的可能性,觉得太过血腥还是算了。
太叔重行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他面色狰狞的瞪向陆小孩,砂锅大的拳头直接就朝着陆小孩的门面打去。
太叔重行的动作太快,苏娇怜被吓得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面色吓得惨白。
一柄铁扇艰难的卡住太叔重行的动作,将陆小孩抱起来扔给苏娇怜。
苏娇怜堪堪接住陆小孩,直接就把人抱进了屋子里。
院子里,太叔重行和太叔成宁打了起来。
作为一国皇帝,太叔成宁其实还是十分勤政的。他手下养着一帮探子,在腾霄阁销声匿迹的这两年迅速崛起,虽不能与腾霄阁相比,但其势力已遍布全国各地,尤其是在这座皇城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昨日探子来报,在这一年酷热夏季,羌族首领已去往季莘府上十数次。
作为一个帝王,太叔成宁有着帝王的戒心和疑虑。季莘作为太叔成宁的得力干将,自然免不了被诸多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