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累死我了。”
猫到了陌生的地方都会有或多或少的不适应，五只小家伙东躲西藏，很快就消失在了顾小天的眼皮子底下。
李时昂锁紧窗户，转过身来问他，“你不是去参加葬礼了吗？”
“嗯，回来的路上和顾德硕吵起来了。”
“因为什么？”
顾小天靠在抱枕上，手里捏着通红的苹果，“他让我传宗接代，我让他给我生个弟弟，他让我滚，我就滚了。”
李时昂笑了一声，把他的行李箱推到角落里，“至于吗……”
“当然至于，我宁愿死了也不听他的摆布。”顾小天笑呵呵的咬了一大口苹果，故意含糊不清的道，“这个世界除了你，别的我都不在乎。”
李时昂怔了怔，“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
“……不说算了。你别躺着了，吃完苹果下楼买猫砂去。”
“你去吧，我折腾了大半天，好累啊。”
李时昂打进门开始就没闲下来，现在他又开始整理架子上易碎的物品，“我去？等我回来房子都让这几只猫拆了，趁它们还老实，我收收东西。”
顾小天叹了口气，无奈的起身，“好吧，我顺便买点吃的回来。”
他饿的饥肠辘辘，看到什么都馋，在超市里转悠了好久才出来，又去宠物店买了猫砂和猫粮，这一折腾两个钟头就过去了，开始李时昂还催他，到后面就没了动静。
回到公寓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里里外外的灯都关着，客厅里黑漆漆的。
顾小天觉察出气氛不对，嘴巴里哼的小调知趣的收了回去，“时昂？”
他放下东西，打开灯，见窗边摆着两个四四方方的大纸箱，展示架上好些小物件都不见了，书桌上也格外干净利落，李时昂坐在沙发上，眼睫低垂，唇瓣紧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干嘛呢？”
李时昂仿佛刚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笑了笑，“没干嘛，在想工作上的事。”
顾小天道，“别想了，饿不饿？看我买了什么，自煮小火锅！”
“……猫砂盆呢？”
“……”
六只猫，最起码得用四个猫砂盆，这下客厅里彻底没有了落脚的地方。
李时昂把床推到靠窗台的一侧，他们俩就蹲在床边上，把窗台当桌子吃饭。
顾小天看着直冒热气的自煮小火锅，忍不住想笑，“这也太傻了。”
“都被扫地出门了还要求什么，先凑合着吧。“李时昂道，“正好我明天有空，把这的东西往新家那边搬一搬。”
顾小天的笑脸微微凝固，“新家，都收拾好了？”
李时昂点头，“差不多，不然我打算下周搬的，可这几只猫太皮了，刚一下午就打碎了两个玻璃杯。”
“哦……”
过了一会，又听他说，“新家那边有个大阳台，放猫砂盆应该刚刚好，我明天找人做一下封窗。不过这么多猫很难在一起养着，你最好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人领养。”
顾小天的心扑通一声落回原位，踏实了，舒服了，“我待会就问！”
李时昂也是。
他终于愿意承认，顾小天离开的那些日子里，让他夜夜难寐，翻来覆去，咬牙切齿的屈辱，不过是为了掩藏想念的自欺欺人罢了，每当觉得难以支撑下去，他就握紧拳头，把那些委屈和不甘都化作仇恨。
他用仇恨支撑着自己空荡荡的躯壳，度过一个个漆黑的夜晚。
后来，就习惯了，他是真心实意的要报复顾小天，只是没想到，那人眼睛一黯淡，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叫嚣着“快抱一抱他”。
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抱一抱是多么容易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