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古道心笑得特别满足,“不是为了安慰你啊,我这辈子啊,至少到目前为止,很值,我很高兴,很幸福。上辈子我孑然一身,只知道为陆熠鸿效命,身边最多也只有一个交心的朋友。但这辈子,我有这么多朋友,还有云宝和月宝,最重要的是有你,满足,”古道心闭着眼睛摇头,嘴角的笑意就像那一点晕开在清水中的墨,轻轻缓缓,缠缠绵绵,却势不可挡,“不能再满足了!”
陆镇听着心里发热,在古道心的字里行间,他感受到了自己在这人的心中有这多么重的分量。
“那你喜欢的那人呢?你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说是多紧密的关系,也算不上,但如果说不是……”古道心沉吟,“但我又觉得没人比他跟我更近了。”
陆镇面色如常,手心却微微攥紧,“那个人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古道心抬眼,“那你又为什么非得知道?”
陆镇语塞,一时说不上来,他要是以帮着古道心撮合为理由,这样的话在此时此刻还真说不出口。
古道心收回目光,淡淡道:“他把我当朋友,是我总是想太多,我自知配不上他,却不受控制地被他所吸引,他对我很好,上辈子也多亏他,才支撑着我走过最艰难的岁月。至于他的身份,我是真的不能说,有些事情,只适合留在回忆中。”
这一次古道心是明明白白地说了自己不会讲,陆镇也就不用再拐弯抹角地打听了,不过陆镇也有了个猜想。
之前古道心说他在上一世只有一个交心的朋友,估计就是在这个人。
而且听古道心的形容,对方应该是个男人。
这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陆镇觉得,只要在性别上大家都一样,他的机会还不小。
又喝了一会酒,古道心有点内急,伺候的人便带他到船尾的净房。
趁着这个空档,陆镇问了陆东一些问题。
“你跟着道心有段日子了,可有见到他跟什么男人或者女人过从甚密?”
陆东弯腰行礼,“回禀王爷,属下一直记着王爷的吩咐,但是主子平日除了跟白家和沈家两位公子来往较多之外,跟其他人并没有太多交集。”
“我记得之前飞鸽传书说金点斋的管事高博对道心很不一般。”
“主子救了高管事的娘,所以高管事对主子忠心耿耿,而且前不久主子还撮合了高管事和白家大小姐,现在高管事更是把主子当神仙一样供着。”
若是这样,那这个潜在情敌可以剔除了。
“那可有见他和京城什么人有来往?”
陆东想都没想,肯定地摇摇头,“除了王爷之外,主子没有跟任何京城人士来往。”
陆镇点头,道心可能还没见过那人。那人只在道心的记忆中,道心并没有存了要跟对方在一起的心思,所以才没有想过要去接近吗?这可真不像他家道心的作风。
“那他可曾有提起过什么特别之人?”
陆东再次摇头,他其实都有点不明白王爷这么问是何用意。为何主子就一定要很在意别的什么人才行?
得到否定的答案,陆镇心里却没有松快多少。明明存在这样一个人,但古道心却绝口不提,来了京城也从来不曾去对方那里。越是这样反常,陆镇心里就越是不踏实。古道心并不提起对方,不代表他已经放下,甚至有可能是因为深深埋在心里,不愿意让他人知道。
就像他一样,之前有人给他说亲,他也拒绝了,告诉别人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但是却不愿意说出来是古道心,一是因为不想给古道心造成麻烦,二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样的宝贝,合该就自己藏着。
“王爷,这是扬州送来的青梅酒,刚刚到的,老奴就给您送来了,您和古少爷一起尝尝。”
一个老嬷嬷走过来,怀里抱着一坛子酒,作势要给陆镇倒。
陆镇在看到老嬷嬷的时候神情略微柔和了些,“李嬷嬷,这种事情让其他人来跑腿就好,您去年摔了腿,一直不大利索,就不要自己过来了。多在府中歇息。”
这个老嬷嬷就是陆镇的奶嬷嬷。陆镇封王出宫建府之后,就把奶嬷嬷也给带了出来。
原本这些奶嬷嬷一旦到了年纪,奶水不好了,就会被分配去做扫撒的粗活儿,陆镇能将人带出来给她颐养天年,很是不易。
当初陆镇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身边就只有一个奶嬷嬷,他记着这份哺育的恩情。将李嬷嬷从宫中接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王府好生供养着,也算半个主子了。李嬷嬷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也就三十出头,最后相看了人家,成亲了,这彩礼什么的都是王府置办。
只可惜,男的没过两年就死了,只剩下李嬷嬷孤儿寡母,陆镇就又把他们给接回了王府。
别的还好,就是李嬷嬷的那个儿子,年纪轻轻的就吃喝嫖赌样样恶习全沾上。李嬷嬷快三十岁才生了儿子,自然宠着,慈母多败儿,陆镇提过两句,但经不住李嬷嬷还是惯着。
李嬷嬷笑了笑,一边给陆镇倒酒一边说道:“我这还不到老胳膊老腿的时候,趁着还能活动,多伺候伺候王爷,说句自个儿长脸的话,我拿王爷当亲人,比我亲儿子还亲,能伺候王爷,我这心里就舒服,真要让我什么都不做,就享受那主子待遇,我兴准还得闷出病来。啊,外头还有点吃食,我一个人拿不进来,王爷让人去拿一下,也不是很多,就几个食盒,都是我才做出来的宵夜点心。古公子不是喜欢吃香芋饼吗?也有。”
陆镇一听有古道心爱吃的东西,就立刻让身后的陆东去拿。
他们这次出行也没让别人跟着,就只有一个陆东跑前跑后。
陆东应了一声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