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人小声议论,说已经好几届都没有看到要自己划线的人了。
大多数人看沈兆云他们几个年纪轻轻,都以为是一些出来见见世面或者随便玩玩儿的富家子弟,没什么眼力,却年轻气盛自以为是,喜欢出风头。这样的他们都见多了,吃两回亏就不会这样了。
这块石头其他人大都不是很看好,虽然是接近半赌料,但是绿色飘花的地方不多,而且瞧着边上青白色的地方质感也不怎么样,下面应该没什么东西,估计就是薄薄的一层,加上周围的皮层粗糙厚实,最多也就是一枚小扳指,还是集中在飘花的地方。
这甭管怎么画解石线,都一样。
古道心没在意别人的目光,稳稳当当地划了一条线。他能感受到这块石头里面的灵气分布情况,一刀切绝对有惊喜。
解石师傅看古道心画线的时候却是眼前一亮,因为如果让他来画也会这么画。
师傅眼光老辣,看得出这块石头有料。本以为这几个年轻人就是运气,随便买的,可能不太懂。毕竟这块石头确实不太好看。但他一看这人画的解石线,就知道,这几人是真有眼力。
动作干净利落地解完石头,老师傅拿布擦了擦,笑着递还给古道心,“这位小爷真是好眼力,恭喜了。”
围观众人也都惊讶了,交头接耳地讨论着,本以为就是一个扳指,现在看着样子,一条手镯还有一个玉牌那是妥妥的了,剩下的角料还能做两个金镶玉的戒指!真是意外之喜啊!这下子这块料少说也要十四五万两,这一刀切涨了,还涨了四五倍!
这时候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不是昨天在外头交流市场上花八百两赌出了一块戒面级冰阳绿,转手卖了十万两的那位小哥?”
这话一出,周围又炸锅了。
原来他们昨天在交流市场的事被传了出去,当时在场的也有少数是有资格也有财力参加明标的人,正好目睹了那一场精彩的赌石,回头就跟认识的人说了。
而且交流市场也是为了促进自己的生意,更加卖力地宣传这件事,好让其他有钱的大户知道,他们外面也是有好东西的,就看你有没有那个眼力。真要厉害的主儿,就能像这位小爷一样,八百两买的石头开出十万两的翡翠,这不赚大发了?
故而只是经过一天,几乎所有参加公盘的商户和权贵都知道了这件事,当时他们还想着有没有机会见到这位眼光毒辣的年轻人,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参加明标,没想到现在就看到了,而且再次印证了他的眼光独到。
不少人主动上来攀谈,沈兆云看着就觉得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白端瑞跟他在一起,免得他被挤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而再看古道心,面对这么多权贵,竟然也能游刃有余,不见半点仓惶烦躁之色,应对自如,从容不迫,就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事一样。
“姓白的,你看道心……”沈兆云也说不好怎么形容现在的情况,反正很意外就是了。
白端瑞微微眯着眼睛,眼中怀疑之色甚浓。
围着古道心的人很多,但是在最前面能跟古道心说得上话的,不是掇青拾紫达官显贵,就是长安年少膏腴子弟,即便是见过了高门贵要的自己,跟他们这些人在一起,也绝对做不到古道心这般轻松自在。
难不成古道心以前就经常和这么些人打交道?
这样的想法刚一冒出来,白端瑞就被自己逗笑了。这怎么可能!古道心的身世他是知道,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不,连那位都能跟他关系匪浅,这其他的……还真不好说。
陆镇不想看古道心被这么多人围着,大步走过去将古道心从人堆里拉出来。
这些人也没有在意陆镇的举动,他们只是觉得古道心挺有眼力,随便聊两句,但也没有特别重视。毕竟古道心昨天和今天看出来的两块,都不过十万两上下的石头,他们还不会多放在眼中。之所以能激起他们的兴趣,不过是因为古道心能一再以小博大而已。
拍卖继续,陆镇正要跟古道心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一阵特殊的鸟叫声。这种鸟叫声清脆响亮,一般人听着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鸟。而陆镇却是脸色一变,跟古道心简单说了句就出去了。
刚刚的鸟叫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鸟叫,而是莫廷发明出来的一种特殊的口笛吹出来的声音,听着像鸟叫罢了,能以假乱真。以这种笛声为信号,既能传递消息,又不会被别人发现。
有这个笛子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莫廷、张峥、夏侯锦程还有穆飞烟、小六子和陆东。
出了翡翠庄园,陆镇寻着笛声来到了一片小树林,小六子从一棵树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向陆镇行礼。
穆飞烟这次离京并没有带小六子,她已经在培养自己的人,准备培养好之后就让小六子回莫廷身边。正好这次他们都要离开,把小六子留下听王爷调遣也方便。
“王爷,属下昨晚追踪到那两人,但他们都已经被割了舌头,口不能言。”
陆镇皱眉,表情不大好。
昨天那两个言语上挑衅古道心的人,虽然后面古道心开出了东西打了那两人的脸,还让他们打赌输了一万六千两银子,但陆镇尤觉得不够,这两个人胆敢冒犯古道心,可不是这么点银子就能摆平的,所以他昨天就吩咐了暗中跟过来的小六子,让他对那两人小惩大诫。
但没想到有人会抢在他前面,而且下手还挺狠。可会是谁呢?对方这么做到底是跟这两人另外有仇,还是因为……古道心?
若说是另外有仇,也未免太巧了些,偏偏是在这两人得罪了道心之后动手,还是割去舌头,巧,太巧了。
“王爷,属下还有一事禀告。”
“说。”
小六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陆东刚刚送来的,说是夏侯将军送来的加急文书,今早到的王府。陆东一看是加急就赶紧送了过来。请王爷过目。”
陆镇眼里透出慎重之色。夏侯锦程是去南境验兵,这个时候却送来加急文书,难道是南境有不妥?
拿过密封文书,捏碎封蜡,抽出里面的信纸一抖开,陆镇快速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