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站在院子里,隐隐传达着淡淡的清香,在里侧遮掩的地方,有一株畸形的梅树,卡在墙壁与围墙,饶是如此,也开出了璀璨的话,江池走近,摘下一朵,攥在手里,江池没有走进去,忽然,就没了兴致。
本还想去夏雨阁看看,江池放弃了。
一路走来,宫里空荡荡的,最多的也只有忙碌的宫人,瞥见江池诧异的眸光,小庆子一一解释了,原是西越遭遇再次洗牌后,宫里的妃嫔都被翟煦打发出来,换句话说,这宫里,翟煦只有他江池一人。
隐匿不住的笑意,在眉梢处散开,江池拿出他刚刚摘下的梅花,一只三朵,往上延伸,清香扑鼻,江池嘴角噙着笑,步伐愈发快了。
从御花园穿小道到达龙珏殿,江池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绯红,掌心有些热,抓紧梅花的手有点热热湿湿的,风一吹,有点冷,守在殿外的小宫人看见江池立即想要行礼通报,被江池给阻止,温和的态度让小宫人红了脸。
江池轻轻推开门,探了探脑袋,翟煦坐在龙案处,徐立候在旁侧,刚转身便与江池对上,徐立端着茶盏,江池猫着身子步入殿内,小庆子留在外头,并不打算打扰主子与皇上。
徐立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唇,江池一步步朝着徐立走去,接过徐立手里的茶盏,缓缓朝着翟煦走去。
翟煦的精力都落在奏折上,一别半年,半年堆积的事物足够翟煦忙活了,一时之间竟是未曾注意到江池的到来。
江池小心翼翼的倒了茶,将茶杯放在翟煦触手便能拿到的地方,拿着的梅花放在龙案边沿,淡淡的清香萦绕,翟煦眉头微皱,“徐立。”
紧接着眉间接触一抹温热,翟煦抬眸,是笑意盈盈的江池,翟煦微愣,绽开了笑容,一手将江池拉入怀里,“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翟煦拥着江池,像是狗子般啃上了江池的唇,混杂着糕点的甜味,翟煦浅尝即止,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挑起江池的下巴吻的更深,直至江池气息不稳,翟煦才松开,紧皱的眉头在江池未曾发现的时候缓缓退散。
翟煦的黑眸深处闪过一抹若有所思,情不自禁搂紧了江池。
“看,我给你带来了的梅花。”江池拿过梅花,像是献宝似的拿给翟煦看,翟煦环住江池,“只要是阿池给的,我都喜欢。”
“就知道哄我。”江池从翟煦怀里挣脱出来,龙案上摆放的成堆的奏折,江池站起身,指尖轻轻揉着翟煦的脑门,“我再揉会儿你就不累了。”
第100章:他和他的故事
“嗯,不累。”翟煦看着在殿内乱窜的江池,眉梢满是喜悦,随即目光停留在奏折上,无奈的拿了起来,刚刚是看到哪里来着。
江池兀自玩着,首先拿了个瓶子将梅花给插了起来,梅花只有一株,所需的瓶子不能太大,也不能太长,江池找了个瓷白的莲花瓶,将梅花放了进去,瓶身与梅花配合的刚刚好,江池弄好后将瓶子放在翟煦面前。
“这样,阿煦才不会眼睛疲劳。”江池朝着翟煦吐了吐舌头,翟煦兀自垂案工作,江池西跑跑,东弄弄,早膳用的不多,江池将殿内准备的糕点给吃了,还用了水果,只是水果冻的很,江池咬了一口就放在那不动了。
因为江池的存在,翟煦时不时瞥江池一眼,后来见江池自娱自乐,也就放下了心,专心用来对付朝政了。
江池往内侧走了走,忽然脑子一晃,眼前一黑,江池苦笑一声,扶着墙壁,等到那份眩晕退散,这算不算是雪上加霜,江池的指尖扣在太阳穴的位置,往前趔趄几步,手触碰到一扇门,江池恍然意识过来。
这里,似乎是翟煦的禁地,江池仍旧还记得那时候他全身湿透拧着一股劲冲进来的时候,江池淡淡笑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大小小的画册,挂满了整个房间,江池捂住嘴,热泪在他未曾捂住的时候自脸颊滑过,落在唇边,有点咸咸的,江池仰着脑袋,盯着那些画册,从头到尾整整看了三遍。
江池终于明白这些画册将了些什么,第一幅是他受伤躺在床上暗暗挑衅他的场景,第二幅是他穿着牙白色锦袍站在雪地中……
没一副都隐含他和他的故事,这所有的画卷,说的是他和他。
热泪盈盈落下,江池撑着桌子,做了下来,他一直以为这里是他和苏岩的秘密基地,苏岩的存在已经化成一根刺烙在他心里,就算翟煦和他解释的在清楚再透彻,苏岩那时候在龙珏殿揽着翟煦时的炫耀已经深深烙印在心底。
现在看见这,江池捂住胸,那股子酸涩的味道充斥着,缓缓化为淡淡的甜蜜,然后愈来愈浓,愈来愈浓,浸透了江池的身心。
翟煦从忙碌中回过神来,看不到江池的身影,翟煦步履轻松,看见里面半掩着的门,推门而入,第一眼望见的便是几乎哭成泪人的江池,翟煦心里的怜惜之意更甚,大步迈向江池,将江池搂入怀中。
“阿池怎么成了小哭包,一哭可难受了,脸干巴巴的,鼻子还酸。”江池推搡了一下,哽咽道,“去你的,我才不会这样。”
说着就往翟煦怀里埋,因为哭留下的眼泪和鼻涕尽数擦在了翟煦的衣衫上,翟煦也不介意,轻柔的安抚着江池,心里却想到先前吻江池时尝到的血腥味,虽然很淡,翟煦很是敏感,打算让宁畔前去查看迟勋的消息以及偏殿的情况。
翟煦很明白,若真出了事,他的阿池绝不会如实托出。
江池哭完后,不好意思的瞟了一眼翟煦,翟煦胸前带着明显的湿痕,还有鼻涕,一开始江池是为争一口气,后来哭的停不下来,就直接埋在翟煦怀里出不来了,情绪忽然涌上来,怎么也压不下去。
翟煦最后还是被江池推着去换了衣衫,翟煦还想拉着江池一起去,被江池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乖巧的在殿内待着,在此期间,徐立让人去御膳房拿了膳食。
诱人的香味萦绕,江池看见翟煦走来,拉着他就坐了下去。
江池吃的很香,翟煦看着江池,没忍住多添了一碗饭。
用完膳,江池跟着翟煦喝着茶,清甜在嘴里蔓延,冲淡了嘴里的油腻味道。
江池本不爱喝茶,待在翟煦身边久了,也就成了习惯。
“阿煦,宴谌哪去了?”听小庆子说,宴家似乎也参与了谋逆之事,宴家死的死,伤的伤,几乎没人了。
“怎么会想到宴谌。”翟煦的声音低沉,提到宴谌,翟煦的印象还停留在宴谌私自带江池离宫之事,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