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与家丁到底差距甚大,纵然有顾言蹊掠阵,还有仲文琢压阵,这小院眼看着也要失守。
顾言蹊也不慌,继续道:“何正戚你费尽心思想要打下此处,不就是为了抓到恭王殿下吗”
“但恭王殿下不在,你就算打下王府,也无济于事”
何正戚咬牙,此刻回忆,自进入王府以来,当真未曾听到穆璟的半分动静。
他这才有些信了,忙令士卒去府内寻找,这王府中果然缺了一辆马车,一匹骏马穆璟不在恭王府
这消息令何正戚坐不住了,他看着那乌龟壳一般硬的硌牙的小院,深知在此处呆着已无意义。
他实在不明白,恭王府分明是对今日夜袭早有准备,可顾言蹊是如何知道的呢就连他也是被太子殿下临时召过去,才有了此次行动何正戚留下了一百士卒,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顾言蹊,旋即毫不留恋的离开。
不必深思,等到明日,顾言蹊重新回到他的身旁,他的所有疑窦都不值得一提。
何正戚一走,顾言蹊此处的压力顿时减轻,他数了数院内还有一战之力的家丁,只有三十余人,但外面的士卒数量不多,而且大多疲劳,尚可一战。
他当机立断,与仲文琢各领一队人,自小院冲出,杀的兵卒们措手不及,队形顿时散开。
只是双方实力差距到底太大,这冲锋只一次有效,兵卒们很快恢复了冷静,重新杀了回来,可此时顾言蹊与仲文琢已经冲了出去,齐齐向府外奔去他二人重要性不言而喻,京营士卒立刻放弃家丁,便要追击而来,但府内地形复杂,容不得整队人马追击,士卒们只好分散开来。
王府内顿时一片混乱。
顾言蹊已然奔到了马厩附近,他命仲文琢准备马匹,自己去迎战后方追击而来的士卒。
久在战场生活,他的剑已经带上了死亡的锋利,虽然身体病弱,却足以对付这些京营士卒。
他一人站在马厩前方,竟有种万夫莫当之势,无论多少士卒,具是一剑解决。
干净利落,带着锋利的杀意
正是酣战之时,顾言蹊心头忽的一痛。
这痛苦比起之前任何一次心疾发作都要猛烈,那恐怖的疼痛伴随着窒息感眨眼间穿透他的全身,叫他的头脑霎时间空白,手脚顿感虚软。
心疾复发了
莫要是砍杀面前士卒,就连手中长剑,他也拿不稳了。
顾言蹊几乎无法喘息,疼痛一刻不停的刺激着全身,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处于死亡的边缘。
可被他拦住道路的兵卒,已经砍了过来
顾言蹊瞪着眼睛,在他模糊的视线中,那侵染着血色的长剑反射着冰冷的月光,与他的距离正急剧缩短当
“言蹊马准备好了”
那士卒的动作骤然间停止,紧接着无力的倒在地上,拧着眉头的仲文琢徒然出现。
疼痛令顾言蹊的声音都变了调,好在背对着月光,仲文琢没有看到他的惨白的脸色。
“走”
顾言蹊用尽一切力气,支撑着自己重新站起来,向前走去。
死亡的阴影开始将他笼罩起来,而这一次却与之前每一次发病都不同。
这一次发病,就是这具身躯的最后一次了。
因为今日正是委托的最后一天
但正如他之前所说的。
这种小事,决不能成为他活下去的阻拦
顾言蹊骑上马匹,眉目间露出狠色,他扬起马鞭,猛踢马腹。
“走”
皇宫,北宫门。
京营的将士们在何正戚的引领下,借着夜幕的掩护迅速来到了北宫门。
夜幕之下的皇城异常威武,何正戚命人埋伏在宫门左右两侧,满弦,只等着穆璟离开宫门便要将对方斩杀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