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滚了一圈头发有点乱了,他也没起来,就躺着看璧如,“璧如,咱们可真穷啊。”
璧如不解,坐到软榻边上正打算说话,却听见外面有动静,她去窗缝里面偷瞧了一眼,见着院门那边走进来的是谢琰,忙不迭伸手去拉林淼,“公子你快起来,王爷来了,可别失态。”
林淼闻言立刻坐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理到一半才反问璧如:“谁来了?”
璧如小声说:“王爷啊!”
林淼扒到窗口往外一看,还真是陈宁来了,这会儿已经快到房门口的台阶。
不待林淼下软榻,陈宁便进了屋里头。林淼想要下到地上行礼,然而陈宁抬手止住了他将要发出的动作,接着说:“不必,你就坐着吧。”
陈宁目光在林淼身上来回打量,直将林淼看得心里发毛,这才感叹道:“若不是亲眼见了,还真不信你这会儿都是全须全尾的。”
他原本当林淼没什么稀奇,当下却像是见着了一个宝贝似的。
林淼大概知道陈宁在说什么,不过也不算是全懂,就怕陈宁有什么更深层的意思,忍不住问他:“王爷,你在说什么?”
陈宁在软榻另一边坐了下来,抬眸也不是平时那个嬉笑的样子,而很正经。
屋里面的丫头也都早被人给叫了出去,屋里面就林淼和陈宁两个。
“长谦这毛病由来已久,一直根治不了,瞧过一些大夫吃过一些药,但是通通没用,发病的时候天王老子他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寻常人根本无法到他跟前凑,连我的身手与他相比都差了些,若是在不伤了他的前提下,咱们府里头恐怕没有人能治住他。”
陈宁说,“我原本总觉得有隐忧在,可现在放心不少。”
他说着左右看看这狭小的卧房,嘴上又是另外一番安排,“你也别在这儿犄角旮旯窝着了,一会儿搬清秋院里去和长谦一块住便是了,他那儿大却素来少些人气,你去恰好,也省得他同你一块儿窝在这儿受委屈。”
还不是你们安排的,现在倒是说在这里受委屈了?林淼浑身散发出弱小穷人的怨气,飘飘悠悠传到了陈宁那边,让他有些尴尬地避开了林淼的视线,只道:“大约也就是这么点事儿。”
他说着就要走,林淼赶紧叫住他,刚才陈宁说起谢琰的病,林淼还想再问问。
“王爷,阿琰他到底是什么病症,大夫可说了有什么解法没有?”
陈宁已经起身,脚步顿了顿回头说:“具体什么病症,大夫也并不清楚,但病因是清楚的,恐怕是早前在国公府时候的事情了,不过长谦在国公府时长于藏拙,京城里头世家子弟中并不怎么冒头,国公府对外又很体面,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们也并不晓得,只是大夫推断,雨夜才会发病,总是因为雨夜里有许多不好的记忆,吃药没有用的话,多就是尽量能在雨夜里给长谦一些正面的记忆吧。”
这也算是有道理,但总归是说来轻巧,毕竟谢琰这样一个人,发起病来连陈宁都不敢露面的,谁还敢?更遑论给谢琰什么美好记忆了,那真是没被谢琰砍过的。
原本陈宁也是这么想的,觉着这恐怕是一辈子的病症了,没想到还有林淼这么一个能在谢琰面前来回晃悠不仅不遭砍还能吃好喝好睡得香的奇人。
他想到这里,再看向林淼的目光就充满了希冀与盼望,“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说完就走,好像是处理了一个烫手山芋似的。
被委以重任的林淼躲在窗户后面对着陈宁的背影挥了挥拳头,个坏蛋玩意儿。
不过陈宁的话好歹是给林淼提供了一个不妨一试的思路。
就是下雨天的时候谢琰那样,旁人近不了身,且大雨天也没地方去,他们两个总是单独在屋里的,场地有限,能做的事情也有限,林淼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到底能干嘛。
要么坐着要么站着,要么躺着?林淼脸颊一红,想到躺着心里头就砰砰乱跳。他其实倒不是很抗拒那什么,就实在是谢琰的玩意儿太吓人了,他隔着裤子看都发怵,要真负距离接触,他都怕自己被谢琰弄死。
要林淼说,其实他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大不了还能上手不是,别拿手指头不当工具不是?况且,谢琰现在都还没有开窍,什么都不会呢。
林淼想到一起睡觉原本有些慌起来的心情一下因此好了起来,做什么做!不如探讨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得正经,林淼绷着脸满是严肃。
也不等他想透彻,外面又来了人,这回是妤雯。
陈宁那边刚和林淼说完搬去清秋院的事情,妤雯后脚就来了,林淼想想就晓得这应该不是陈宁一个人的意思,谢琰应该也是同意的。
妤雯见了林淼脸上还是素来的笑,不过这会儿语气更加柔和一些,“林公子同我过去吧,王妃已经等着您了。”
搬过去其实挺好的,清秋院里什么都有地方又大,几乎是林淼想撒尿都快不用自己动手的地步。
林淼听见说谢琰已经在等自己,便抱上自己的小钱箱带着璧如轻装出发。
他屋里其他东西不多,衣服什么婆子们送来也就成。
这下是保镖豪车和豪宅都凑齐了,实实在在的权贵阶级的奢靡生活。
清秋院里来来回回少有得忙碌,谢琰站在台阶上望着院门口,这难得样子搅得旁边来来回回的丫头婆子们大气不敢出。
等院门口传了动静来,谢琰的目光越发望过去,林淼白了一圈的脸变进入他的视线中。
整个院子的气氛都因为这一对望而骤然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