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歌声音多了点温度,不像往日冷硬:“伤不碍事。你看,还能抱前辈。”
贺长生不再挣扎了,乖乖靠在冬歌肩上。
路过的加班警员不免多看他们两眼,但两人都不甚在意旁人的视线。
冬歌轻声叫他:“前辈。”
靠在比自己小三岁半的人身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冰雪气味,贺长生竟然是格外的安心。
贺长生哑着嗓子:“冬歌,娄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在警察赶到前,他们就已经从那些吓破了胆的混混那里听过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们吃了大苦头,怎么敢再隐瞒,痛哭流涕、一五一十的全撂了。
贺长生问冬歌:“他以前从别人手里救过我。为什么他现在会变成这样。”
冬歌什么也没说。
不管是冬歌还是池小池,都体验过这种痛苦到只会问“为什么”的感觉。在这种时候添油加醋落井下石,反倒让贺长生难受。
于是,他一言不发,只隔着一层柔软的羽绒轻轻抚着贺长生的后颈,像在安慰一只无措的小猫。
两道并坐的少年身影彼此支撑着,彼此都想了很多。
而刚抱上贺长生,池小池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061有点担心他:“别勉强自己。”
池小池语气轻松道:“没事,哄孩子么。抱怀里最好了。”
061:“……”唉。
他将部分意识转移到了池小池的外套上,从后面轻拥着他的全身。
大概是开的暖气太足,池小池感觉身上暖洋洋的,暖得几乎叫人想睡过去。
冬妈睡得很早,而冬歌怕她担心,也没有电话联系她,只发了条短信,讲清了情况,让她不要担心。
等冬妈第二天醒来,看到消息差点吓疯了,拉着冬爸风驰电掣地赶去了警察局,恰好等到做完笔录的冬飞鸿一手一个孩子地从公安局里出来。
冬妈扑上来,拉着冬歌又摸脸又摸胳膊,从头至尾地仔细检查了一遍。
冬歌有点不习惯,羞赧地挣扎:“妈,妈,我真没事。只是有段时间不能做仰卧起坐了。”
确定自家儿子没出大事,冬妈干脆利落地一巴掌呼了上来:“仰卧起坐你个头。这段时间你就给我仰卧着,起坐一次打你一次。”
冬歌:“……”
冬妈刚一背过身去,贺长生就马上伸手,轻轻揉揉冬歌的脑袋。
冬飞鸿伸手招了两辆出租车:“我的车落在KTV附近了,不急着取。咱们先回家,小歌和长生都还没吃早餐。”
冬妈、冬爸跟冬歌一辆,冬飞鸿跟贺长生一辆。
车子发动起来后,贺长生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小叔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个KTV?”
冬飞鸿系安全带的手微微一顿。
061总不好说自己当初怕池小池回去受伤,直接把“冬飞鸿”数据化了出来,就连车都是事后才搬运过去的。
所幸这个小县城的监控系统防火墙不够严密,在冰场到KTV的路上,061监测到了十七个能用的摄像头,便杜撰了一整段驾车的影像,将这一路上的摄像头全部覆盖,以防警察事后调查出问题。
他“喀”地一声将安全带的卡销推进槽里,神态自若道:“冬歌妈妈担心冬歌这么晚回来不安全,叫我等门,我也不大放心,索性出来找你们。……以前冬歌的手机丢过一回。后来我设置了和冬歌手机的安全绑定,可以定位到他手机的位置。”
贺长生只是随口一问,这个回答乍一听也挑不出错漏来,便乖乖点头道:“嗯。”
但061却开始忐忑起来。
以池小池的仔细,不可能没发现自己这点疏漏啊。
而更让他忐忑的是,直到娄思凡在医院里醒来,池小池也没问冬飞鸿他究竟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娄思凡晕了一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