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子转身,冷冷道:“待伤愈后,来监禁堂领五十棍。”
宴金华急道:“弟子冤枉!”
赤云子满心都是小师弟清誉之事,怎容得他分辩:“你小师叔将你从回首峰一路提来,若是不惩处你,旁人岂不是要非议于他?况且,你若是所言不虚,引狼入室,那打你五十棍,是你该领之责,又有如何?”
宴金华:“……”
他憋屈地叩首,咬牙领了责罚,一瘸一拐走出监禁堂。
他的系统问他:“宿主,伤势都已经拍照存档了,我什么时候发送给主神?”
“如果发过去,确认无误,那个系统就会被马上收容?”
“宿主,是这样的。”
宴金华收起了方才做小伏低的样子,咬牙切齿道:“留着。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用。”
第170章系统VS系统(二十)
因着宴金华的话,赤云子开始格外关注回首峰的师徒两人。
他这一看,倒是真看出了不少触目惊心的东西。
文玉京不知是哪里来的兴趣,去山下买了些专讲编织刺绣的书,编织护身符,缝制锦囊,给自己做了一个,给段书绝做了一个,师徒两人一个将锦囊束于伞柄,一个悬于腰间,一赤一蓝,招摇过市。
……看得赤云子脑仁生疼。
赤云子与文玉京闲谈时,假作无意,问道:“师弟何时迷恋上这些小情小调的东西了?兴致倒是不坏。”
文玉京笑道:“闲来无事,编来给徒弟玩玩罢了。”
赤云子:“……”
暗中观察一阵后,赤云子骇然发现,这二人暧昧之举绝不仅是一桩两桩。
同进同出,同室而眠暂且不提,某次,赤云子借口观视小师弟如何教导弟子,登上回首峰。
段书绝在他面前演剑,剑路甚妙,如鱼得水,如风得势,但一套静虚剑法舞毕,文玉京却不很满意,落落大方地起身,窸窸窣窣地戴上一副薄绡手套,握紧段书绝握住石中剑的手,与他同舞一剑,并在耳边轻声指点他该如何行剑,以及他方才的几点疏漏。
虽然此举用师徒情深也能勉强解释过去,然而衣袖相沾、二人衣袂和着山风猎猎合飘一处、素衣与蓝裳分开又交缠的景象,叫赤云子心情极其复杂。
还有一次,他怀着些别样的心思,深夜造访回首峰,竟见段书绝右手握书卷,左手一下下轻摸着膝上的一团雪绒。
自己的小师弟则舒舒服服地咬着尾巴尖,睡得香甜无比。
不知是这二人性情均太过天然所致,还是当真有那一层说不清的关系,赤云子一面怀疑自己是否淫者见淫,一面为师弟真心担忧,并深深因为不知如何发问而深感苦恼。
另一边,在返回渔光潭后,宴金华送来了许多蛇鳞蛇蜕,意在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赤云子检查一番,发现这些残留物的确是由未成蛟的虺身上脱落下的,而虺在成蛟前,善恶也的确难辨。
但是,即使对方是恶虺,也不能由此就定下段书绝的罪。
赤云子想单独传唤段书绝来,详细问个究竟,再提点一下他,叫他稍稍注意下与师父之间的关系,没想到他那漂浪成性的师弟,每每都不识相地跟着段书绝同来,在段书绝回答自己问话时,就微微侧过身去,屈指抵住太阳穴,从旁边认认真真地看着段书绝,神情矜贵又温柔。
此情此景,赤云子只恨自己多余,还要如何问出口?
他无奈之下,叫来几位师弟,想讨个主意。
相谈半个时辰后,任听风风一般卷上回首峰,一见文玉京,开口便道:“六师弟,你与你那徒儿相处甚好,你可有意与他结为道侣?”
彼时,段书绝正在湖上踏水练剑,听不到二人对话。
文玉京一愣,旋即轻笑出声:“三师兄,这话莫要让书绝听见,他要害羞的。”
任听风不以为意,继续问道:“那你与他,是有情还是没有啊?”
文玉京低头看书,答道:“师徒之情,再无其他。”
任听风答了个“好”字,长袖一卷,下山去也,如是这般向赤云子讲述一番,叫师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