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忆”问过他:“这个游戏,你想怎么玩儿?”
白安忆说:“我们两个,就这么走下去吧。”
“白安忆”扶一扶眼镜,戏谑道:“啊,我的小和平主义者。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白安忆答说:“如果没有学长,我会自杀。”
“白安忆”不说话了,凝视着他的眼睛。
白安忆苦笑一声:“你是不是在想,如果要自杀,我为什么不选择死在那个生物电的手里?……我不想死在任何人手上,成为他们的点数,经验值,或是罪业……尽管那些想要活命的人不会认为这个是罪业。……我不会玩这种恶劣的游戏。”
见“白安忆”不答话,白安忆自嘲地笑了一笑:“我知道,我太幼稚了。”
“不。”“白安忆”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坚持。”
“可有了你,又不一样啦。”白安忆说,“我想活着。因为只要我在,就有你在。”
“白安忆”笑了:“那就听小学弟的。我们两个,就这么走下去。不玩了。”
他们的旅程很是安然。
偶尔,白安忆一觉醒来,“白安忆”会告知他:“夜里有人来过。”
在白安忆紧张起来后,“白安忆”又笑道:“不要怕。已经被我赶走了。”
“白安忆”很爱这样吓唬他,享受他一点点的惊慌失措。
而白安忆又很不争气,每每都会中招。
在他们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七日,他们走到了一处小树林里,“白安忆”突然“嘘”了一声,并站住了脚步。
白安忆跟着屏息。
“白安忆”略冷了脸:“有人跟踪。跟了我们一公里了。”
白安忆先是紧张,又疑心他是骗人:“那怎么办?”
“白安忆”说:“你躲起来。我出去看一看。”
白安忆被“白安忆”塞入了一棵被蛀得空了心的巨树树洞内。
他从洞外伸手,摸一摸白安忆的脑袋:“稍等。”
白安忆这一等,就是足足一刻钟。
他越发着急,频频望向腕表。
前五分钟,他还怀疑这是一场玩笑。
过了五分钟,白安忆便无法轻松了。
……“白安忆”不是那种无节制地开玩笑的人。
眼前有无数尘埃飞舞,白安忆为了分神,一直盯望着眼前那莫名的飞尘,想,这究竟是什么呢。
一刻钟后,树洞外响起了脚步声。
白安忆的心中腾地升起了希望,想伸出头去打招呼,叫他把自己拉出来。
……他看到一双靴子,咯咯吱吱地踩碎了干枯的落叶。
那双鞋不属于白安忆。
来人不知男女,穿着从监察中心里统一发放的白裤子,有液体滴滴答答,从上方坠落,随着他的脚步,一滴滴落在他的脚边。
白安忆登时屏息,缩在树洞里捂住嘴,不敢出声。
而那脚步却不肯放过他,慢慢踱着步子,距离树洞越来越近。
最终,一张微笑的脸,出现在了树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