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彤:“……”她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没想到这位道君的醋味居然这么大,只希望秦九霄不会怪她……好像不大可能。
“秦九霄,”谢厌陡然转身,目光冷凝,“你方才想发什么毒誓?你就这么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吗?”
不知为何,刚才秦九霄的毒誓要说出口的时候,谢厌突然一阵心慌,喝止的话脱口而出,他突然想到小久,小久也不知在何种境况下,甘愿牺牲,只为将他救出囚笼。他并不想看到再有人为自己放弃生命。
秦九霄怔怔地瞅着面前厉色的青年,心中委屈与酸涩一瞬间全部喷涌而出,双眸蒙上一层雾气,随之而来的就是澎湃的欣喜与激动,他有多久没有听到师尊的关心之言了?师尊还是关心他的!
“师尊!”他再也忍不住,将谢厌狠狠抱进怀中,紧紧的,仿佛要将怀中之人揉入骨血,再也不分开。
凝彤悄悄离开殿内,她还是趁机回老巢吧,要不然等秦九霄想起来,她一定会被扒下一层皮。
秦九霄早就顾不上她,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怀中的青年,不管怎么抱都抱不够,满腔情意无处安放,他颤抖着声音在谢厌耳边道:“师尊,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一句一句地问着,也不管谢厌有没有回答,他只是想问出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男人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模样,在谢厌心中掀起层层迭起的涟漪,秦九霄身上的冷香将他全然包裹,恍惚间,谢厌竟莫名觉得这抹香味似曾相识,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与这道香味不分彼此。
秦九霄。
他再次在心里念出这个名字,他会是小久吗?否则为什么他一念这个名字,便觉刺骨地疼?
“师尊……”秦九霄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耳际,柔软的唇将将碰上谢厌玉白的耳垂,抱着谢厌的手臂越发收紧。
倘若他们此刻身在无妄之海,一定会被火红色的雾气包围。
男人的浓烈的情意,一下又一下砸在谢厌心间,似乎下一秒就要让他的心防溃不成军,他很清晰地感受到秦九霄的感情,这样的感情,不比小久对他的浅薄,甚至更为深刻。
“叫我的名字。”他倏地开口。
男人陡然顿住,稍稍离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唇张张合合,良久才唤道:“谢厌。”
谢厌听清了他的发音,虽不知具体是哪个字,但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一定还与任务有关。
“师尊不是素来不喜这个名字吗?”秦九霄小心翼翼问道。
不喜?谢厌不动声色,“可记得,为师是如何说的?”
秦九霄以为谢厌要与他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开口回道:“师尊说过,给你取名‘厌’字之人,定抱有极大的恶意,讨厌、厌恶、厌烦等等,与‘厌’沾边的,皆为恶词。”
原来,这具身体竟是叫“谢厌”吗?与他同名?是巧合,还是必然?
谢厌垂眸思索,秦九霄以为他因思及此事不快,便将他重新抱在怀中,柔声道:“师尊若不喜这个名字,我不叫便是。”
这个世界,没有小八,没有原剧情,神魂契印无法使用,亦没有明确的任务,不得不让谢厌多想。
“秦九霄,”谢厌忽然抬眸,认真地看向男人,他准备赌一把,“为何我提及教导你的事情,你会那么愤怒?”他在赌,秦九霄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会不会不管多么难以开口的事情,只要他问出口,秦九霄都会回答。
果然,他话音刚落,秦九霄就全身僵硬,缓缓将他放开。男人目光隐痛,垂着脑袋,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说出口。他不知谢厌为何要问出这种话,被剑刺入的印记一直留在他的背上,每每思及,都仿佛一道火焰要把自己燃烧殆尽,痛不可遏。
良久,他抬眸迎上谢厌坚定冷静的目光,终是长叹一声,修长的手搭上衣带,“师尊,你可真是心狠,不过百年而已,你竟已经忘了。”
谢厌正疑惑他为什么说着说着开始脱衣服,就见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转过身来,一抹极尽鲜艳的印记陡然落入眼帘,谢厌脑子里轰然一声,怔怔望着那抹印记半晌,心脏蓦地钝痛起来,他轻颤着声音,问:“我忘了什么?”
秦九霄重新穿上衣服,背对着他,声音低不可闻。
“你从背后,用剑刺中我的心脏。”
世人皆知,明华道君剑术极为精妙,名为“流火”的剑更是出自顶级炼器大师之手,剑中融合火之精魄,被流火所伤,便会承受烈火灼烧之苦,伤痕也会呈现火焰形状。
当然,仙门灵药甚多,被流火所伤,服用丹药便可化解,亦不会留下印记,一直留着此种印记的,唯秦九霄一人。
“师尊还说,这是为师教你的最后一招,可算精妙?”
谢厌的眸子陡然蒙上一层雾气,仿佛有人用巨大的锤子,狠狠敲在他的心脏上,痛入骨髓。
秦九霄转身,“师尊,你当真忘了?”
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攥住,酸涩得根本说不出话来,谢厌愣愣瞧着男人染上痛色的双眸,一滴泪顿时从眼眶滑落,落入柔软的地毯内。
秦九霄心脏顿时一揪,师尊……居然哭了?
“师尊,别哭,”他伸手抚上谢厌的脸颊,“我不怪你。是我不好,仙魔本就对立,你只是做了该做的。”
“不。”谢厌竭力吐出一个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