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何安站在桥边,古朴的石桥矗立着,两岸平缓深沉的河水飘荡,长廊边每隔十几余步便挂着红色灯笼,到处都是摊贩儿,或是耍着杂耍,或是卖着糕点,或是挑着行囊叫卖着珠花首饰,就连偏僻的街角处也有艺人卖着糖画儿,摊前吸引了不少的孩童,围作一群。
楚瑛也看着这长长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屋舍,不少同她一般年龄的女娘们稍施淡妆,内着抹胸,外罩褙子,下着长裙,服色多浅绿银灰,群拥着逛着这热闹的夜市,欢声笑语不断。
“这就是大晋呀!”她有些痴痴地望着说道,心头一阵感慨。
虽如今还被称之为南朝,但未来将会北上,收复前朝之地,她正处于这样令人激动的时代,风流人物,数不胜数。
她转身看着沉静无波的何安,一身白衫,腰间紧紧挂着一素雅青色香包,浑身士子的温和儒雅,这位还要三年以后才会被封为太子,日后和萧相二人在历史上也算是君臣两得。
等等!!!
刚刚那个卖画的书生和这位说了自己的名字,他姓萧,字子瑜。
卧槽!!!
那个书生居然是萧相吗?萧灵隐,字子瑜,她怎么就忘了,呜呜呜呜呜呜!
楚瑛一脸忧伤,她居然就这么错过了和偶像的最佳相遇。
话说,这两位原来早就认识呀,如果没有自己,应该应该也会相遇的吧。
楚瑛有些糊涂,毕竟她比较了解的仅仅是萧相而已,对于这个朝代其他的人物,并不熟知,知道身旁这位皇兄,还是因为别人写的关于萧相的传记里面总是提到这位。
不管了,不管了,她也算是见到偶像,买到了偶像的亲笔书画。
完美!!!哈哈哈哈哈!!!
“哥哥,刚刚那个书生姓萧?”回去的路上,楚瑛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嗯,他就姓萧,字子瑜,倒是个不错的字,可以看出他的师长对他寄予厚望。”何安顿了顿,低声答道。
楚瑛已经高兴的要晕了,她现在算是体会到以前网上那种追星族的感觉。
当面遇到偶像的心情是什么,当然是激动到飞起。
哈哈哈哈哈!!!
……
留下的萧灵隐,收了画,打道回府。
只是回去的路上,心头却依旧有些郁闷,但也不知从何说起。
之前那位皇子说到吴润之,他突然就有了几分苦涩之感,川地高险陡峭,多山路,常人出蜀,多走水道,泛舟横江,若是逆流而上,便需要上好的纤夫在江旁拉拢,若是行驶到水势急湍之处,对驾船御舟之人要求更高,稍有不慎,便容易翻船,若是碰上岸中礁石,甚至可能落得个船毁人亡的局面,因而出蜀入蜀的人都不多。
生怕一个不慎,跌入江中,丢了卿卿性命。
前世,或说上一次出蜀地,高中探花郎后,他后授幽州通判,权三年,待任官期满才回京等待考核,评了个优后才入了史馆,成为一个小小京官。
当朝有三馆一阁,晋朝立朝之初,一改前朝重武之过,犹重文治,初创时立昭文馆,史馆,集贤馆,立科举考试,集天下英才。文宗初,又立崇文阁,访求书籍。
晋朝宰相,不少出自馆职,正所谓昭文相,集贤相,当朝副宰,官拜从二品参知政事温如成,初便为昭文馆学士。
萧灵隐倒也大抵是这番经历,初通判一州,外放为官,后回京另授官职,一路高升,直至宰相。
此后三十余年,他虽曾外放过,贬谪过,却从未回过蜀地,所以意识到自己回到过去后他点了一碗故乡有名的插肉面。
待他位居高位,执掌朝政,京城文官多对他拥护,他一向精力充沛,又擅长人事安排,加之在外任官时深得民心,入了馆阁之后,学思敏捷,为人处事,少有败象,先受帝王之宠信,后拥立少帝,独掌朝纲,威望极深。
为官三十五年,无所不胜的法宝在他看来,不过“联合”二字。
为官者,要想有得成就,自然聚众人之力,合万人之心,方可成大事。
他是熙宁年来,最快升入馆阁,授予副相参知政事,后受宰相同平章事一职的士子,不过十余年,便从无品级无功名,成为当朝除帝王外官位最高的文臣。
他平生好画,又写得一手好楷书,只是却少有人看出他的画似川蜀吴润之。
只应他学画时,多取前朝江南柳韫旭之精巧细腻,北地高敏杰之稳健扎实,又带了几分个人的风格,川蜀吴润之他虽学之,却不多,鲜有人看出。
他一向爱画画,后虽有公务缠身,却不曾落下,日积月累,最后自成一派,时人称之萧画,因他动笔少,画的不多,也很少落在外面,他的画在市场上甚至一画难求。
不卖画,更不将画轻易送人,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只是,今日,他本来只是想见见这位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