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这天也是许多尚且没有定下婚约的未婚少年少女难得的有选择权的一天,未定婚约的少女腰间坠着自己缝制的香包,同样没定下婚约的少年腰带之上也系着一块带有身份标识的玉佩,若是双方能够看对眼,便可交换信物,拿着对方的信物交由长辈相看,长辈自会打听对方家世品行,若是门当户对,自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若是门庭相差过大,则会能将信物退还。
不过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状况,花灯节这一天,几条街都泾渭分明,名门贵胄在城东,官宦子弟在城南,富家子弟在城西,平民百姓在城北,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规矩。
以裴禹的身份,城东城南都可随意选择,不过刚好在南街用餐,他也就顺路带着甯涵锦在城南逛逛,今天已经在外面待了一天,若是跑到城东,会耽误回府的时间。
甯涵锦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新奇的花灯很是兴奋,再加上下午早已经睡足,自然精神很好,若不是裴禹牢牢牵着她的手,只怕是早就钻进人群就找不到了。
“哥哥哥哥,我要这个!”甯涵锦手里已经拿着一个花灯,后面跟着的小厮手上的花灯也不少,全是她的,可她还是不满足,看到好看的就眼睛亮晶晶的抬头向裴禹要,裴禹抵抗不了她的眼神,只能乖乖掏钱或者猜谜。
然而灯谜里常常掺杂着许多这个朝代的历史风俗,裴禹一个外来人口自然知道的不多,好在他有甯翰轩上一世的记忆,再加上甯府本就注重子孙的学业,占了甯翰轩身子的裴禹作为将来要继承甯家的嫡子在学业方面自然被看管的更加严格,所以这段时间也算是恶补了许多知识。
这也是裴禹目前为止还能降甯涵锦看中的灯都摘给她的原因,可是眼前这一盏,看着洋洋洒洒从上至下的那一大段诗文,莫说猜出谜底,就是看完整段话,对他来说都有些就已经脑壳疼了。
“锦儿乖。”裴禹将手里的兔子灯递给甯涵锦,“这个哥哥猜不到,我们不要这个,再看看其他花灯好不好。”
甯涵锦很是懂事,听裴禹这样说便乖乖点了头,“锦儿不要这个花灯了,锦儿已经有很多花灯了。”
裴禹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牵起她的手便准备离开,然而两人刚走两步,便被一个少年拦下,对上裴禹疑惑的视线,他将手里的花灯举到裴禹眼前,咧嘴笑道:“是这样的,本……我之前已猜到花灯答案,可这盏花灯太过……华丽,本不打算要,然恰好听到兄台与令妹的谈话,听她很是喜爱这盏花灯,便想将此盏花灯赠予令妹。”
裴禹的视线不着痕迹的从他看似朴实无华实则要价不菲的衣衫划过,落在他笑的阳光开朗的脸上,礼貌的拒绝道:“多谢兄台好意,只是舍妹已有许多花灯,再多便是纵容她的小性子了,只能在此谢过兄台好意了。”
少年眨眨眼,似是不解他为什么不接受,“可是刚刚本……我听你说是因为你猜不出来才不给令妹的,现在既然有人赠送又为何不要呢?”
裴禹眯了眯眼,嘴角扯出笑意,“无功不受禄,谢谢兄台,我们先走了。”
少年抬手抓住裴禹的衣袖,蹲下身问甯涵锦,“这位小小姐,你想要花灯吗?”
甯涵锦抱着裴禹的腿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看了看裴禹的神情,摇头道:“锦儿不要。”
“可是……”
裴禹一把将甯涵锦抱起,“舍妹已经说了不要了,还请兄台让个路。”
少年也站了起来,即便被裴禹兄妹这样拒绝,面上也没有丝毫恼怒之意,眼里一片澄澈,他笑嘻嘻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强行送给令妹了,相逢即是有缘,咱们交个朋友怎样?鄙人姓唐名泽勋,字佑安,敢完兄台姓名。”
裴禹紧了紧怀里的甯涵锦,心中警惕之意更甚,这厮果然是看上他妹妹了,这是想曲线救国呢。
“萍水相逢,便不交换名姓了,若是有缘再相见再互通名讳吧,兄台告辞。”
说完不等少年反应,裴禹便转身离开,徒留站在原地的少年,眼里满是失落之色。
街道越来越热闹,人也越来越多,裴禹一行人却准备打道回府了,一名小厮问道,“少爷,我们的马车还在东街的常聚酒楼,是否去那边将马车骑来再回府?”
裴禹笑了笑,“现在人太多,马车难以上路,申时我已让人将马车驾回府,我们走回去便是了。”
小厮闻言道是,暗叹果然少爷就是体恤下人,知道晚上花灯人多便早就命人将马车赶了回去,省了他们许多事。
裴禹回府后先去老太太院子里陪她说了会话才回去,裴禹命人开了小门,让小厮将马车驶入院内,将晚上买的零食花灯字画分别搬入他的房间和书房内,才命人打水沐浴洗漱。
遣走要伺候他沐浴的丫鬟,裴禹自己脱离脱了衣裳沐浴,洗到一半听见里间传来细微的响动,他起身随意擦了擦身子,披了件里衣便向发出响动的地方走去。
打开长长的木箱,里面的人暴起掐上了他的喉咙,却在看清他的一刹那松了手,黑黝黝的眼里闪过茫然,视线飘忽下微微一定,又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似的,连忙别开了脸,暴露在烛光下的耳根红的滴血。
第49章病娇皇子X病弱嫡子5
“醒了?”裴禹轻轻拨开男孩还留在他脖子上的手。
还坐在箱子里的颛顼承也不转回脸看他,而是就着刚刚别过脸的姿势点了点头。
裴禹伸手,对他道:“那便出来吧。”
颛顼承身子一顿,缓缓转头,视线落在那只骨骼分明修长白皙的手上,定定的看了好一会,才仓促的将手放在了他的身上,却一直垂着脸不敢看他。
裴禹没忍住笑了起来,“出来。”
颛顼承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人不是要他牵着他的手,只是想将他拉出这个箱子而已,他连忙想要起身,却因为脱力怎么也起不来,耷拉着脑袋红着脸挣扎着,像一只落水后的小奶狗。
“行了,我抱你出来。”裴禹弯腰抱起小颛顼承,即使下午便抱过他了,这时候再抱起他时还是有些心疼,瘦瘦小小的一个小孩子,看着便比甯涵锦大,可却轻了不知道多少。
像是对甯涵锦一般,裴禹轻轻将他放在凳子上,拿过桌上的点心递给他,又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里,“吃点东西,等会我帮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