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辛辛苦苦才找着了的皇帝遗子。鬼无情自己虽然不知道,可南宫舒却是极其清楚其中关节的。若是叫那些忽然寻回了他的老臣知道,这位正经的殿下竟是有着断袖癖好,怕是当场便要大受打击眼泪横流,直直惊得背过气去了。
然而他与大殿下知道鬼无情的特殊之处,鬼无情却并不了解。他听到这话,也只觉得这是他要给自己下个绊子。
鬼无情也不绕弯子,他只摇了摇头,道:“若是不叫外边的侍从来,难道要与南宫大人试么?我还记得,大人家里不是还养着您心爱的情人么?若叫他知道了这儿的事情,不得与你大闹一场?”
南宫舒微微一笑,他看了大殿下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只道:“这倒还要与殿下赔罪了。”
他起了身来,先朝着鬼无情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又道:“那时情况特殊,那藏在书架后的,只是一位与舒共商大计的同僚。不过,那日所说的爱人是假,但舒也的确有断袖之好。”
“殿下所说的法子,若是唤外边的人来,怕是有走漏风声的危险,若是去寻大殿下的心腹来此,他们又没有断袖喜好,却是有些轻辱之嫌。”
“而舒如今,一是在这殿中,二是与殿下也为同道中人,这个人选由我来做,却是再妥当不过了。”
“………………”
鬼无情有一瞬的沉默。
这位左相,为了这大殿下,倒也真真是付出良多。
连如今在他面前,与自己“试一试”的事情,竟然都能做得出来。
真是………不求回报啊!
鬼无情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些与这“痴情人”的同情之心,但面上却依旧是分毫不显。这会儿他只瞥向大殿下,道:“大殿下——他可是您的人,若真要做,您………”
他适时停了下来,不把话说得太难看。
“………………”
大殿下也有一丝丝的沉默。
然而他只是顿了顿,又回首看了一眼南宫舒的神色,脸上的表情便控制不住地爬上了一丝古怪味道。
他道:“………南宫自己都不介意,我自然也说不得什么。”
鬼无情心道:他怕是介意得很,但想着能帮上你的忙,才会做出这般举动罢。
这位大殿下,到底是知不知道南宫舒对他抱着的心思?
看他如此反应,爬也是知道一些的。
鬼无情在心里叹了一声“贵圈真乱”,表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如山。他对着南宫舒道:“既然如此,那便冒犯了。”
南宫舒恭恭敬敬:“愧不敢当。”
他这会儿眼睛低低地垂着,生怕自己耐不住,就会露出些笑意来。然而鬼无情却不知道他这会儿的心思,只觉得这位南宫大人,这会儿真是强按心绪,显得格外温顺。
鬼无情跨步过去了。
他站在南宫舒面前,还是略有一丝丝的犹豫,但感到大殿下从自个儿身后投来的探究目光时,他便也只能在心里说了一声“抱歉”,只伸手捏住了南宫舒的下颚,抬起他的脸,随后便毫不停顿,直接吻上去了。
南宫舒似是受惊一般地抖了抖,他毫无抵抗,逆来顺受。鬼无情只摁着他往后倒去,他竟也不做推拒,简直好像是个没有自己意识的娃娃,听话顺从得很。
大殿下几乎就要喊停了,然而他话未出口,便见南宫舒毫无力度地瘫在一边的手掌,比出一个制止的手势。
………他便怀着复杂的心绪,默默把将要出口的制止咽了回去。
南宫舒便姿态柔弱,顺从温驯地被鬼无情亲了亲,又被他隔着衣裳,贴着腰线揉面一般揉了会儿腰肢。鬼无情糊弄了好一会儿,一直都不见大殿下喊停,不由皱紧了眉毛,身子从南宫舒身上一离,又将他拉扯起来,道:“殿下还觉得不够?”
大殿下无辜背锅,他顿了顿,正要顺势喊停,便又见鬼无情冷冷道:“殿下或许能看得下这档子事,但我自个儿被人盯着,却是起不了兴致。您若是还觉得不够,不若叫我们进了屋里,备好药膏,您在外头听着,待我们做个全场,您若是还不相信,大可看看床上铺的单子,检查检查上头有没有精水印子。”
这话说得狠了。
但鬼无情………实在是真真生了气,也有些看不过眼了。
堂堂一个殿下,虽是前朝之人,但他也有名师教导、抚养。按理来说,他便是成不了真真正正的皇帝模样,但却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但这位大殿下,却是能叫自己的臣子,作为被自己猥亵玩弄的对象。
先不说南宫舒地位重要,身份也算得尊贵,单说他与这人相伴已久,彼此之间,颇有几分情分。
这种举动,便已经叫人觉得心寒不耻了。
大殿下被他怼得眉头发紧,他顿了顿,却也未曾再多说什么,只深吸了一口气,道:“………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