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余锦年把脸埋在枕头里,装死去了。
季鸿又不是禽兽,虽说他现在羞臊到被子里去的模样也很鲜嫩可口,但看他这一身青紫和吻痕,也实在是下不去手了,只把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贴着吻了一口,才出去挑了套柔软的衣物,帮他套在身上。
“歇着罢,我去处理一下外面的事。多躺会,别自己下床,缺什么、想吃什么都叫段明他们给你拿。你这后面用得过度,有点红肿,今日就吃点清淡软烂的吃食,克制些,别太放纵。回来时给你带药。”
又变回那个正常的季鸿了,事无巨细都能给他安排妥当。
余锦年咕哝道:“不用你事事吩咐。再说了,过度是谁的错?难不成是我自己的错吗?”
“是我的错。”季鸿笑了声,又把他揽过来亲了亲,“别的都能忍着,想我了就不要忍着了,让他们去叫,再忙我都来看你。”
“美得你!”余锦年用被子蒙住头,不理他了。
季鸿步行去了前厅,一进门,见闵雪飞黑着脸垂着眼睛坐在主位上,听一群战战兢兢的下属汇报事情,但凡谁说得不好,那边当即将茶盏重重一置,吓得底下人瑟瑟然不敢言语。
石星附耳过来,将北氐战况与他说了,又说过会儿便有几个自己人来议事,说是昨日那些人一收到北边的战报便过来了,只是季鸿没空,只好先让他们在附近客栈住下。
为何没空,自然是宣淫去了。
季鸿点了点头,迈进厅内,闵雪飞见他进来,更是脸上没点好气。季鸿正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闵相公子,便听闵雪飞酸里酸气地说:“哟,季郎君起了,我当你要睡到晌午去呢!”
“怎了,昨日没睡好?”季鸿道。
闵雪飞心道,你还有脸问,这院儿就那么大,房子挨着房子,墙皮贴着墙皮,你们俩在屋里搞那么响动静,能让人睡得好吗?!你更好,旁人替你操心操肺,你倒好,一回过神来就见色忘友。
别说是睡得好了,死都不能瞑目!
但是碍于那么多属下在,闵雪飞只能咬牙切齿道:“墙薄,你病又刚好,身体重要,别着了凉。”
季鸿坐下来,捡了他手边的密折,快速翻了一遍:“嗯,屋里不冷。”
闵雪飞一口血没呕出来,这话重点是在冷不冷吗?重点是在墙薄!
他看折子的功夫,闵雪飞把心头血咽回去,好生喘了一口大气,才平静下来跟他说道:“昨夜荆忠醒了,不过瞧你俩忙得不可开交,就没进去打扰,已叫罗老先生替他看过了,现在已无大碍,只是虚弱了一点。”
季鸿愣了一下:“他说什么了?”
闵雪飞没急着开口,反而道:“你得保证你听了不再发癔症,我才敢跟你说,不然这要是才刚好,转头又疯了,你那屋里的小神医怕是能跟我拼命。”
季鸿放下密折,有些为难:“许是对这剑执念太重,一时间想得深了,钻进了死胡同。我若再有征兆,你就将我打醒。”
闵雪飞半信半疑:“打你就能醒?你若早说,前日我们就一人给你一巴掌了!还用得着纠结这么久!你可不知,那小神医只差要下决心给你装一辈子二哥了。隔壁姜小少爷见你那模样,说要打你来着,小神医气得跟他急眼。”
这事上,季鸿心里愧疚,知道对不起余锦年。但是伤已伤了,只好想着以后该怎么弥补。
闵雪飞确认道:“真的是靠打的?”
“嗯。”季鸿漫不经心道,“少时一发病,母亲就会遣人来将我打一顿,我心生害怕,就没工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打过就好了,只要觉得疼,就能醒。若是一次打不醒,就再打一次,总能醒的。”
“……”
他说的母亲,是指季夫人。
闵雪飞是打死也没想到,解决这病的办法是这么简单粗暴,不近人情。他不好再说什么,忙扯回正题上:“荆忠这一醒,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季鸿:“如何说?”
闵雪飞道:“你可知,这无灾剑是他从哪里偷出来的?”
季鸿眸色暗了暗,有个猜测在他心中埋了多年,只是一直不敢相信,也无从证实,此时见闵雪飞这般高深莫测的表情,他不由想起这事,揣度道:“莫非是越地,越王府?”
闵雪飞一敲折扇:“正是!”
“他身体极虚弱,说不了太多话,我也只是捡重要的大致问了问。”闵雪飞继续说,“他说那时在信安县,本是四处奔波替你找齐那些失散的十二侍卫,后来却在无意中,发现了越王有异动,是冲着你去的。他害怕暴露,便裁了衣角给你们送信。”
季鸿想了想:“确有此事。”
“后来得知一碗面馆走水,他心中疑虑,便也在暗中查探。他时而能与我们联络上,时而又消失无踪,正是为了查清真相。后来恰好燕昶入京,荆忠就辗转潜入了越王府,做了两月的杂役。”
闵雪飞拿起无灾剑来,道:“这剑,正是在越王府的密室里的暗格中找到的。他找了把相似的剑,塞进了燕昶原来的剑袋中,放回了暗格。不只是剑,还有些书信往来,因事关重大,他便都誊录了一份偷带了出来。因为燕昶突然回了越地,他无法再探查,只好先退了出来。”
他掏出一沓誊抄的书信,给季鸿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