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先生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此刻一把细薄锋锐的小刀正深深插在她的后腰。
顾思存用光了最后一点力气,手无力地从刀柄上落了下来。
顾思存的这一刀插得不浅,临海先生的脸扭曲了一下,痛得闷哼了一声。但是除过最初猝不及防发出的那声痛哼之外,她反应过来后,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的感觉。她甚至没有去理会那把插在她身体中的刀刃,她看着顾思存,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
“真是好样的。”临海先生的语气甚至称得上轻柔,她轻轻拍了拍手,仿佛是在赞叹,然后她看着顾思存依然大睁着的眼睛,伸出了那双看起来纤细美好的手,温柔地放在了顾思存的脖颈上,最后紧紧掐了下去!
刚刚那一击已经让顾思存用光了身体中的所有力气,他现在只是凭着一口劲垂死挣扎着不肯闭上眼罢了。临海先生是用了死劲在掐他,因此在窒息之下和药效的双重作用下,他很快便彻底地昏迷过去,陷入了一片无知无觉的黑暗中。
顾思存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无数人接连走到他的面前,都是他所熟悉的面庞,他的父母、妹妹、前女友、程凉、余清常……他们或温柔,或冷漠,或微笑,全都是他所熟悉的样子。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亲切,先后出现在顾思存的面前,然后对他张开了怀抱。
顾思存不由得对着他们露出笑容,然后主动向着他们走去,但是就在他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快要碰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却突然都变了脸色,收回了敞开的怀抱,
“你怎么这么蠢啊,真是让人受不了。”嫌恶的语气。
“哥,让你随便相信别人,现在这样,都是活该啦。”犹带笑意的话语无比尖锐。
仿佛温柔的语调,“小存,你这么蠢,真是让人都觉得可怜了呢。要不然,还是到我身边来吧,我啊,会保护你的,只要你不介意那些事——”
轻声嗤笑,“你是认真的吗,你忘了我是怎么对你的?竟然还敢到我面前来,我对你做的你还想再来一遍吗?”
“抱歉,思存,或许你会觉得这样说有些过分,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笑眼弯弯的温柔微笑,“现在这样,都是你活该。”
…………
顾思存浑身冷汗地惊醒了。他感觉脑袋一阵阵发晕,泛着恶心,他忍不住干呕了两下。稍微缓过劲之后,他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躺在一个装修的整洁干净的房间里。
顾思存的眼神渐渐暗沉,他的浑身几乎没有一点力气,临海先生给他下的那种药不知道是什么,就算他现在已经清醒,浑身肌肉却还是虚软无力,半点劲都是不上,连拳头都握不住。
哪怕如此,顾思存还是积攒着力气尝试着挣扎了几下,但是在浑身的束缚下,最后他的挣扎果然不过是无用功。
用完了积攒的力气,顾思存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他看着周围封闭的房间和被捆束的手脚,几乎不受控制地又回想起了被程凉囚禁的那段时间,而一想到他现在竟然又落到这种地步,他身体几乎是下意识颤抖了起来。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作用下,顾思存控制不住地干呕了几下,最后竟然真的吐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去给他收拾一下。”是临海先生的声音,里面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顾思存虚脱地瘫在床上,他连眼睛都没有抬,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现临海先生的到来一般。
随着临海先生的命令,顾思存听见有脚步声传来,然后他附近的呕吐物被很快清理干净,接着他身上的束缚竟然也被人给解开了。
顾思存这时才动了动眼珠,看了一眼来人。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过手脚却十分利落,三两下就把顾思存的上衣脱了下来,而且显然正打算把他的裤子也脱下来。
顾思存终于忍不住动了动,想要阻止这个女人的动作。
女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她不带感情地陈述:“你现在很脏,需要洗干净。如果你介意,可以把我当成男人。”
顾思存刚刚呕吐过后,本来就虚软无力的身体就像是虚脱了一般,就算现在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他也根本没有逃脱的力气。
听到女人的话之后,顾思存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做。现在都落到这种境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介意这种事情还有什么意思?就算他介意又有什么用?
最后女人顺利地将顾思存脱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她手上一用力竟然把顾思存这个将近八十公斤的大男人抱了起来,一路抱到了浴室里。
女人很快就把顾思存清洗干净了,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被她清洗身体,顾思存竟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不适,大概是因为她给人的感觉比起女人或者男人这种定义,更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她看着顾思存的眼神和看着一块猪肉也没有多大区别。
女人给顾思存洗完澡之后,给他换上了一套衣服,然后把他抱了出去,放在了收拾一新的床上,重新绑住了他的手脚。
处理完顾思存之后,女人便重新站回了临海先生的身后。
临海先生穿着一身缀满珍珠和蕾丝的睡衣,坐在轮椅上,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配着她巴掌大的脸蛋,几乎显出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但是哪怕这样也难掩她眼中发冷的恶意。
女人推着临海先生到了顾思存的床边,临海先生扬起唇角:“感觉怎么样?”
顾思存没有理会。
临海先生轻轻哼笑一声:“捅我的那一刀,很爽吧?”
顾思存连看也没看她。
临海先生转动手指,纤长白皙的指间绕着一根注射器:“我很久没尝过这种滋味了,这下还是多亏了你啊。所以,我现在有个礼物要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