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竟会有像子卿你这样聪明的人。”
兰子卿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模样, 墨眸里满是春风般的笑意。
夸着夸着,夙丹宸便又说起了殷庭。
说起他小的时候,常常跟在殷庭身后, 殷庭带他捉鱼捕鸟,爬山游水。
又说道他七岁那年,听闻宫外街景极是热闹,便央求殷庭带他出宫, 殷庭磨不过他,便在新年后的某日,偷偷带他出宫。
恰巧那一日是元宵佳节, 宫外灯谜彩旗,人声鼎沸,热闹极了。他在人群中不慎与殷庭走散,慌得不行, 小小一个人坐在灯柱下哭,等殷庭找到他时,看见他一脸的泪水,一边安慰他一边笑话他没有男子气概。
他羞窘得无地自容。
“从那以后,殷叔叔便老是拿这件事情来取笑我。”
夙丹宸鼓着腮说。
兰子卿静静听了半响,终于忍无可忍,进了卧房后,随手关了房门,拉过人封上那张喋喋不休的丰唇。
“唔……”
直吻得夙丹宸满脸涨红,险些喘不上来气,兰子卿这才满意得放过人。
夙丹宸红着脸,小声道:“子卿,我一直在说殷叔叔,惹你生气了吗?”
……可之前子卿明明说过他不会生气。
兰子卿轻轻笑了笑,将清雅的容颜转入阴影中,“臣并非生气,只是听殿下说起儿时,臣一时有些羡慕殷庭将军罢了。”
何止是羡慕,简直嫉妒得快要发疯。
“啊?”
“今日宴上听殿下与殷庭将军谈起儿时,臣对殿下的儿时一无所知,殷庭将军却了如指掌,如此,怎不令臣羡慕。”
夙丹宸这才明白过来,心里不免有些好笑,搂上他清瘦的腰身,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望着他,“这是哪里话,子卿若想知道我的‘儿时’,我一一说给你听便是,只怕子卿你听来无趣。”
兰子卿爱怜地在他脸颊边落下一吻,墨眸被灯火染得温柔且柔软,“殿下的事,怎会无趣。”
夙丹宸听得心花怒放,头埋在他优美的脖颈间,蹭了又蹭,像大犬一般撒娇。
兰子卿被他这样蹭着,墨眸里一片柔软,心口更是鼓噪地厉害,忍不住伸手……往他衣袍内探去,看到对方用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无辜地盯着自己时,不免心思一黯,收回动作,从左手袖口内拿出一样东西。
房内明媚的灯火将他手上的黄金匕照得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夙丹宸瞪大了桃花眼,英朗的面容上满是惊喜之色,“子卿,这匕首是送给我的吗?”
兰子卿宠溺地望着眼前欣喜得把玩短匕的人,“殿下前几日不是说很喜欢这把兆丽进贡的匕首。”
夙丹宸拼命地点头,桃花眼由于过度的兴奋而显得格外晶亮,激动之下,说话也变得颠三倒四起来。
“……我之前厚着脸皮向父皇讨,父皇非但不给我,还骂我玩物丧志……”
“……我去求母妃,结果母妃也帮着父皇骂我……”
“总之,子卿你对我最好了……”
高兴地扑过去,搂上兰子卿的脖子,一顿亲亲啃啃。
兰子卿被他亲得心都要化了,刚想进行下一步动作,谁知他亲够了之后,继续乐滋滋地研究匕首去了。
兰子卿看在眼里,唇边淌过无奈的笑意。
他喜欢的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单纯简单。
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大犬一般,一点小玩意便可以高兴上半天。
兰子卿作为饲养的人,既沉溺与这只单纯温柔的大犬所带来的温暖,又享受投食时大犬兴奋热情的样子。
如此过了半响,兰子卿终于劝动夙丹宸放下手里的匕首,打来一盆温水伺候他洗漱后,自己跟着梳洗完毕,将紫金官袍换作素白亵衣。
夙丹宸已经换好了亵衣,先上了床,看见兰子卿走过来,立刻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缠上他,抱着人滚了一圈,翻滚到床上。
“子卿,谢谢你。”
夜色中,看不见压在兰子卿身上的人是怎样的面容,却能看见那双桃花眼晶亮得出奇。
兰子卿被他压在身下,眉眼带笑地搂上他的脖子,吻上那张柔软丰润的唇。
这一吻,不同以往激烈霸道,带着浓浓侵占意味的深吻,而是流连在唇边,轻
尝浅辘般的厮磨。
却比以往来得更甜蜜醉人。
两个人在这静谧的甜蜜中,沉沉睡去。
到了后半夜,相府里响起一些轻微的动静,兰子卿被这动静惊醒,披衣而起,轻轻掖了掖身旁熟睡的夙丹宸的被角,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夜深人静,阿三悄悄从府外溜回府,身后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面股鼓胀胀,不知装了些什么。
他刚走下拱桥,便在梅林旁边的石径中央遇到朦胧月色下负手而立的兰子卿。
“丞相。”
阿三忙放下包袱,拱手道。
兰子卿淡淡“恩”了一声,清雅的面容波澜不兴,“办好了?”
“办好了,珍宝轩的胭脂全叫奴才买来,都在这个包袱里面。”
阿三一面回道,一面心中升起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