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大人说那宅院是他的祖宅,所以迟迟不肯搬离。话虽如此,在坟地旁住着,总是怪怪的。”
夙丹宸自顾自地说,浑然未查兰子卿脸色微变。
“那宅子里连个小厮也没有,只有应大人一个人住着,也不知道他晚上会不会害怕。”
说到这里,夙丹宸猛地顿住,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兰子卿。
见他脸色变化不定,以为是自己谈起应大人惹恼了他,小声道:“子卿,我说起应大人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低头认错,一副生怕兰子卿生气的模样。
瞧来,实在是可爱至极。
兰子卿被他这副模样逗笑,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柔声道:“如今殿下已是臣的情人,难道臣还会吃这等干醋。”
说这话时,眼波盈盈,真正的似水柔情。
夙丹宸被他用这样脉脉柔情的目光注
视,耳根已经红透,又见那双墨眸慢慢变得喑哑危险起来,忙错开视线,有些不自然道:“我……我去看看做好的衣服”
再一次拒绝兰子卿的求欢。
兰子卿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究竟何时,殿下才能完全接受男子。
看着心爱的人在衣架前挑拣新送来的衣服,像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一般,摇头笑了笑。
兰子卿啊兰子卿,原来你也会有“情难自禁”之时。
垂眸静坐许久,努力克制腹中难耐的燥热。
“枉读圣贤书。”
唇角勾了勾,自嘲般喃喃笑道。
目光看向书案上的宗卷,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如此说来,自己猜想的不错,应玄便是
明悬。
想起那座诡异的宅院,兰子卿墨眸里闪过一声冷酷的光芒。
应玄其人,必有古怪。
“子卿,你看这两件衣服,我穿哪一件好看?”
夙丹宸犹豫不决,转头询问兰子卿的意见。
原来他为了明日殷庭将军的婚礼,特意命宫里的绣娘赶制了几件新衣。
他说的这两件,一件是月白蟒袍,袖口处用精密的针脚绣了繁复的莽纹,另一件是天蓝色长袍,衣边虽没有之前那一件绣了精致典雅的章纹,但胜在颜色清新。
夙丹宸轮流地拿这两件衣服在胸前比划。
他本就生的英朗不凡,光是在胸前比划,也能看出玉树临风之姿。
尤其是那一件月白蟒袍,越发显得他光彩照人。
可惜夙丹宸一惯喜欢常袍,鲜少穿蟒袍,只有在进宫请安时,才会穿上一穿,每次穿上,都叫人眼前一亮,心生惊艳。
比如三年前的中秋佳节,兰子卿初遇他时,他便是一身月白蟒袍,手提一盒月饼。
兰子卿墨眸慢慢变深,说:“臣以为殿下穿这件长袍为善。”
“是吗?可我觉得这件蟒袍更正式一些。”
拿月白蟒袍在胸前比了比。
这样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惹得兰子卿呼吸深了深,镇了镇气息后,说:“殷庭将军大婚,殿下穿白服恐怕不妥。”
夙丹宸一听,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月白蟒
袍,改试起了那件天蓝色长袍。
兰子卿勾了勾唇,墨眸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
“殷庭叔叔终于要成亲了,子卿你知道吗,我盼这一天盼了许多年。”
夙丹宸放下衣服,桃花眼因为兴奋而显得格外晶亮。
兰子卿见他这样期待高兴的模样,眉目一黯,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明日既是殷庭大婚之日,也是他的……死期。
“……想不到殷庭将军成婚,殿下会这样开心。”
容颜黯然地说。
夙丹宸一听,兴奋地说了许久,说来说去都是些说了不下十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但每一次提起,那双桃花眼里都会放出异彩。
兰子卿在一旁默默地听,心里万般滋味。
夙丹宸说了许久,见兰子卿始终容颜沉默,一言不发,终于发现些许不对劲,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俊鼻,说:“我说了这么久,子卿你是不是听厌了?
“我知道这些事情自己已经说过许多遍,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想一遍又一遍地说给子卿你听。”
兰子卿的目光柔软成水,极爱怜地注视他,伸手抚上那张英朗的面孔,柔声说:“殿下想说多少遍都可以,臣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