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是林嘉远的剑。对方从风雪中显露出了身影,眉眼更是冷冽的如同冰霜。
四目相对,剑光一闪,血溅三尺。
……
游子吟在座位上坐立难安。
哪怕是隔着一层隔离保护罩,他都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冷。
他本身修炼天赋极差,一直到进了大学才堪堪开辟星海,隔着这么远的地儿,他连台上的两个人都看不清,但是他看得见雪地里的红色。
不同的伤口有不同的血迹。有的一点接一点,有的连成一条线,有的在冰雪里绽开了一片血雾,然后被风吹散在半空中。
游子吟搭上了卿仪的胳膊,脸上全是茫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加文……加文还好吗?”
卿仪握紧了拳头,眉头紧锁。
高强度的动态捕捉让他的眼睛有点鼓胀发疼,卿仪炸了眨眼,压下了眼里的一点水花,“我不知道。”卿仪有点紧张,他还有点慌。
他怕加文太倔。竖着上去,横着出来。
坐在他们旁边的林永乐半眯着眼。
他差一步就是伪圣境,能看到的东西自然不一样。
林永乐杵了一下拐杖,背在此刻微微向前倾。
他之前和周阀的老东西打了一架,最近几年远离权力中心,一直在苏叶星上养伤。
既然无事可做,那来看看自己亲孙子比赛也无妨。只是林永乐年纪大了,厌倦了排场,这才乔装打扮到了现场。
“有意思,”林永乐点了点头,“以战养战意,这是从一开始就不死不休啊……这孩子莫不是和我林阀有仇。”
以战养战意,越打越勇,一往无前。
这是一种一旦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的军体格斗打法。
几百年前人类上战场的时候特别爱用,用这些先祖的话来说,就是“杀一个不亏了,杀两个赚了。死了拉倒。”
林永乐在心里这么想着,看着看着,突然愣住了。
他宛如呆在了原地一样,眼睛骤然睁开,瞪的宛如牛眼。
这已经是相当失态的表现了。
隔了一会儿,林永乐慢慢坐了回去。
他曾教过一个很出色的学生,那是他最喜欢的后辈,也是他同胞弟弟唯一的孙子。
他的弟弟为了保护他,战死在二十年前的域外战场。
林永乐曾想把林嘉文送出林阀,去他妻族的秦家寄养,却没能做到。
加文的格斗术都是他一点点亲自教的。
那些改良后的招式,不经意的习惯,哪怕是时隔多年,也看着分外眼熟。
林永乐拍了拍坐在他旁边的学生,轻声询问:“学生,问一问,台上比赛的这两个人,都叫什么?”
坐在他身边戴眼镜的那个学生有些意外地看向了他,然后回答道:“老先生,用剑的那个叫林嘉远;和他对打的那位叫加文。”
“噢,叫嘉文啊。”
林永乐转过了头,突然之间老泪纵横。
……
以战养战意,加文受的伤越重,挥出去的力量就越是让人心惊。
忘了是第几剑,林嘉远的胳膊居然被震的发麻了起来,剑身嗡鸣,出现了蔓延开的蛛网一样的细细的裂痕。
驱动源纹阵的消耗已经用去了他绝大部源力,林嘉远也受了点伤,他被接连轰了好几拳,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都散了开来。
但是和加文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