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似笑非笑:“原来秦王还记得自己是臣子?寡人看秦王忙于国事,忙得两三月也见不着一次。不如早点自己当皇帝,也免得我整日在燕宫无所事事。”
康斯坦丁一开口,被沉香遮掩住的酒气再也掩盖不住,满是醉意。
竟然不是饮茶,而是喝酒。
加文皱起了眉,起身挑开了帘子。
他的视线在室内扫过,除却几坛子酒,首先看到的就是侧卧在榻的人。
“你在喝酒?”
康斯坦丁挑了挑眉,眉宇之间有些熏熏然的醉意:“怎么?喝个酒,秦王也要管?”
说完,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听说秦王不日就要征讨匈奴,立不世之功。寡人祝秦王得胜归来。一杯敬你英雄盖世。”
周天子面色薄红,眉眼含笑,抬头一饮而尽,有酒液从唇边溢出,也不曾拭去。
“二杯敬你……”
他正在斟酒,贺词还没说完,手里的酒盏却被突然夺去,重重丢在地上。
青铜杯落在了铺满绒毯的地上,醇香的烈酒打湿地毯。
“别喝了。”加文压下心里的火气,转头,对一边战战兢兢的小太监道:“端盏醒酒汤,以后别让他喝酒。”
一听这话,康斯坦丁就不乐意了,他撑着胳膊凑了过去,突然不轻不重地咬住了加文的耳垂。
康斯坦丁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闷笑:“秦王好大威风。说不来就不来,说不喝,就不准喝。”
他不爱喝酒,不过也不会醉。不过也许有一点,谁知道呢。
周天子突如其来动作让加文整个人都变的僵硬起来,手足无措。
然后,让他更难以招架的情况出现了。
周天子眯起眼,凑近,突然亲了亲加文的唇。
这个吻很轻,比起亲吻,更像是猛兽留下自己的气味,进行标记。用来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这个人,是我的东西。
唇上传来的触感柔软而微润,一触及分。
大脑宕机许久,加文才侧过头,盯住了对方的眼眸,道:“是您说的不想见我……所以我不敢来见你,现在也是你在怪我。”
在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周天子的时候,加文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还被对方以为是又犯了癔症,
其实加文只是很久没见到他,所以很想他而已。
康斯坦丁说不想见他,所以哪怕是在神殿内,他也不敢抬头看向神像。他的记性不差,然而除夕的脸却在一次次脑补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思念这种东西,又怎么是一个不想就能压住的?
……
加文从回忆里回过神,停顿片刻,叹息着问道:“那请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他已经很累了,累到都没力气再说一次爱他。
联系周天子的表现,加文对自己的猜测,已经确信八成。
他猜,“周天子”已经想起一切。
自己现在的面对的人,不是除夕,而是康斯坦丁。
殿内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冷却。
加文看着他的目光太过于复杂,更多的却是哀伤,以至于让康斯坦丁数次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知道我是谁。”许久,康斯坦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