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昭闻言,只怕屈荆老板感到不快,便说:“这确实是我没有协调好。我回去会注意的。”俨然是一副为着自己没犯过的错误对老板道歉的架势。
到底,老板不高兴了,就算不是下属的错,下属也是要给姿态的。攸昭便是如此,听见屈荆批评,就立即开展自我检讨,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误。
屈荆身为老板,这样的话也听过很多遍了,居然没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但听着攸昭这样自责,便也立即温言劝慰:“这怎么能是你的问题呢?我看是段客宜的问题。我想过了,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哦?”攸昭有些意外。
屈荆又道:“但他到底是你家的长辈,我想着还是跟你商量一下。免得你觉得没脸。”
攸昭想了半晌,却说:“其实,他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家庭煮夫,除了依附丈夫、父兄所得到的地位,此外是什么都没有的。您是个大总裁大ALPHA,又是他的晚辈,真给他什么颜色了,说出去都不好听。”
屈荆有些意外,到了这个关头,攸昭还能如此平和地分析情况,还替段客宜考虑起来了。
“我的玫瑰,你可太善良了吧!”屈荆嘴里又冒出了诗朗诵的口吻,“这样你可能会经受更多的风吹雨打!”
攸昭摇头,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屈荆也迷糊了。
攸昭答:“你对付他是不好听、也不好看的。这事儿,还是交给我吧。”
屈荆算是明白了,攸昭不是替段客宜考虑,是替屈荆考虑。
屈荆想了想,又说:“我们婚前的时候,段客宜让媒体报我的谣言,被我拦下来了。但我也没有轻易放过,在结婚当天就跟海总提起了。海总也答应了要查的,怎么一点下文都没有?”
攸昭一叹,只道:“是啊,我看可能还是没用心吧!”
屈荆却道:“也不一定,既然海总答应了我会查,事情过去一阵子了,我再去问问,也不过分吧?”
说着,屈荆就拿起了电话,给攸海打了过去了。攸昭只想说攸海这个时候不一定接电话呢,没想到嘴巴还没张开,攸海就接电话了。
攸昭倒是明白了几分,他给攸海打电话,攸海从来是爱接不接的。但屈荆不一样。
攸海接了电话,声音爽朗:“嗨,荆儿啊!”
攸昭听着,竟有几分吃味:攸海叫“昭儿”的时候都没有这股热乎劲儿呢。
屈荆道:“海总啊!什么时候出来吃个饭啊?”
攸海说:“这不是忙么!但要是给你时间,那肯定有的!”
“既然忙,那我也不好打扰了。其实打过来就是问一个事情啊……”屈荆含糊地说,“就我和昭儿结婚那天,不是拜托您查一个事情么?想问问进度怎么样了?”
攸海立即明白过来。那件事嘛,当天攸海就猜到了是段客宜办的,但这事情很难追究。他总不能跟屈荆说“是我老婆害我儿子”,这可不丢脸么!攸海最怕就是丢脸。
“啊呀……这个……”攸海变得有些尴尬。
屈荆道:“海总太忙,怕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吧?”
“没有!怎么会忘了呢?呵呵!”攸海笑了笑,说,“已经有眉目了,等有结果了,我必须告诉你。”
“哎呀,不急的,不急的。您先忙啊!”屈荆笑道。
攸海心想:不急你还巴巴儿地打个电话来呢?平常你没见你问候我这个岳丈!
屈荆挂了电话,又对攸昭说:“这事儿也得让段客宜头痛了。”
“段客宜可不头痛,是海总头痛。”攸昭像是看透一切,“海总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对段客宜兴师问罪的。你是外人、又是小辈,他要是拎着自己的妻子来跟你认错道歉,那就是跟你低了头,会失了脸面的。他不会这么做。”
“这……”屈荆竟没明白过来。
攸昭又说:“当然,该给你的面子还是会给的。他大概会很快找个替罪羊给你交代吧。”
屈荆虽然在生意上比较聪明,但是在这样复杂的家庭关系里倒是没看得清关键。也是因为屈荆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不过,屈荆也不需要有。
攸昭倒是很富有经验,并且说得非常准确。没过两天,攸海就约了屈荆出来吃饭,跟他说,查到了抹黑攸昭的是一个媒体人。大概为了给屈荆一个交代,攸海说已经让那个媒体人丢了饭碗了。
屈荆也没继续追究,只道:“海总费力、费神了。下回遇到这种事,还是晚辈自己来吧。”
攸海也不是蠢材,自然听懂了,心里却想: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孩子可真不懂事。
这时候,夏桃便端着茶出来了,给攸海和屈荆满上了茶汤,盈盈笑语的坐在攸海身边,说着些玩笑话来活络气氛。屈荆这么看着,便知道攸海和夏桃的关系了。
原来,夏桃原本是在攸昭部门做实习生的。攸昭离职之后,攸海便将夏桃调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做秘书。攸雍虽然讨厌夏桃,但也没有办法。段客宜只装作根本不知道夏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