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公司那么重要,为什么又抛下回国?
真的会和温麟好吗?
回来多久,一年,三五年?
是否真如表现的这般,早已毫无芥蒂,早已忘却爱恨,你我相见落座推杯换盏,一切翻了篇儿,合上了彼此这本书?!
顾拙言和庄凡心都不敢问,眼波相交融,各自温柔礼貌,不经意间将旧事拔起却精确地掌握着分寸。多一丝一毫,恐怕疤瘌崩裂,露出捂了十年的淋漓血肉。
顾拙言捻灭烟蒂,点燃第二支,他浑身的肌肉这才松缓下来。车厢内已经乌烟瘴气,打开车门,对着冷风呼一口白烟,第三支,第四支,没完没了地抽。
套房的门外,庄凡心低头在提包里翻找房卡,手机,文件,随身携带的口香糖眼药水,缠成团的耳机线,唯独摸不到房卡。
他越翻越急,脸都憋红了,将所有东西倾倒在地上,跪在门外两手不停地翻找。去哪儿了,明明塞在里面,为什么找不到,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个歇斯底里的即将发病的疯子。
啪嗒,眼泪滴落在手背。
庄凡心垂着头,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第61章觉得对不起我?
天公仿佛知人意,下雨了。
刚四点半,庄凡心被雨声吵醒,脸颊红肿发烫,没敢照镜子,泡杯咖啡直接坐在了茶几前。
昨晚的计划是下班约见曹组长,见完回来,将几份设计资料看完。实际是他和顾拙言重逢,推掉原本的约,腆着脸凑上去叙旧。
人永远无法确认将来发生的事,果然真理。
茶几上搁着一块蛋糕,酒店免费赠送的。庄凡心当时跪在门外濒临崩溃,后来服务生帮他开门,给他这些作为安抚,一晚上还问候好几次是否需要帮助。
喝光一杯咖啡,庄凡心打开资料开始看,放过自己,也不隔空糟蹋别人,天亮之前先专心工作吧。
房内只剩翻页和敲键盘的动静,阴雨天没太阳,直到八点钟仍乌蒙蒙的,敲下最后一枚句号,庄凡心捂嘴打了个哈欠。
“嘶……”嘴不能张,牵动得脸蛋儿生疼。他昨天使全力打的,当时就肿起来,白皙的皮肤上渗着青红的小血丝,还挺吓人。
庄凡心幽怨地望一眼窗外,晴天的话可以戴墨镜遮一遮,偏偏要下雨。爬起来,他洗个澡换好衣服,未免同事瞧见,提前一个钟头就出了门。
半路上,广告部的王总监打来,他接通:“喂?”
“庄总监,早,昨晚睡得好吗?”
庄凡心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应承说:“挺好的,这么早找我有事儿吗?”
“是这样的,广告部今天上午有个会。”对方道,“涉及到新宣传的内容,请您务必参加,帮我们给点意见。”
庄凡心肿着半张脸,哪也不想去,况且设计师掺和广告部的决策做什么?他说:“我就是个画图的,能给什么意见,班门弄斧要闹笑话的。”
奈何对方一再恳请,姿态摆得极底,仿佛庄凡心不露面便难以进行。无法,庄凡心只好答应,挂了,后半程厌烦地盯着窗外。
这座干燥的城已被浸湿,没了灰尘,只有如刀的北风愈发凛冽。
一不讲话,二没事做,庄凡心望着掠过的枯树,想顾拙言,经过尚未营业的商场,想顾拙言。红灯变绿灯,麻雀飞过,一个小孩儿穿着明黄色的雨衣,想顾拙言,想顾拙言,想顾拙言。
要了命了。
庄凡心总算捱到公司,紧紧围巾进入silhouette大楼,太早了,一个同事都瞧不见,保安的早点都还没吃完呢。
他生怕自己闲下来,逼着自己忙,千万别停。
部门同事陆续来齐,温麟虽未迟到,但精神萎靡,估计昨晚加班累着了。等他推门进来看见庄凡心的侧脸,霎时精神:“总监,你的脸怎么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庄凡心说:“护肤品过敏。”
温麟问:“怎么只一边过敏?”
“那边没抹。”庄凡心抬头看对方,眼神很冷很厉,现在温麟不只是实习生和助理,还是顾拙言的相亲对象,年轻,单纯,要好好发展的人物。
他羡慕,妒忌,又撇开眼:“进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