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逢川瞥她一眼:“你应该认识我堂弟。”
阮萤有些意外:“我认识?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陆……”
“阮萤姐!!”
不远处, 从宽阔平坦的机场上提着一个袋子跑过来的人, 阮萤确实觉得有些眼熟。
定睛一看她这才惊呼——
“陆、陆言之!?”
站在阮萤面前的少年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 面容极清秀,看上去干干净净的,跟陆逢川站在一起,明显看得出眉眼间有些许相似的痕迹。
这一位,阮萤也只是看过照片,一直没有真正见过面,但是让闻湛、穆迟他们见了,一定是非常熟悉的。
因为这个陆言之就是两人交口称赞、当初从百奥手里抢夺来的那个新人。
少年咧嘴大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第一次亲眼见到阮萤姐,没想到阮萤姐还真认识我呀。”
他这么说,阮萤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工作室是她的,她却忙得都没时间见工作室里签下的新人。
但此时,这个新人陆言之居然是陆逢川堂弟的认知令阮萤更为惊讶。
“你是逢川的堂弟?那你签我们工作室……?”
陆逢川见阮萤要误会,解释道:“她只是知道我们俩认识,签哪个工作室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陆言之也说:“我觉得签哪个公司都差不多,我本来就是阮萤姐的粉丝,所以才想来阮萤姐的工作室的,跟我哥没太大关系啦。”
这忽然乱七八糟的关系,令阮萤有点头疼,她一边从陆言之手里接过鞋换上,一边说:
“闲话上了飞机再说吧。”
陆言之展颜一笑:“好啊,那我先跟飞行员打招呼。”
见陆言之这么熟练的模样,阮萤看了陆逢川一眼:“他考过飞行员证,也喜欢飞机,这也是为什么我第一时间找他借飞机的原因。”
阮萤轻笑:“那你怎么不买飞机。”
陆逢川严肃地说:“……我怕坠机。”
阮萤愣了一下,想到陆逢川的运气,人多的情况下还好,要是这种私人飞机……恐怕还真可能有点风险。
但一想到陆逢川这么一本正经地说他怕坠机,阮萤又觉得特别好笑,没忍住真笑出了声。
原以为陆逢川会不高兴,然而他看着笑出声的阮萤,凝重的眉却缓缓舒展。
“终于笑了。”
展颜笑着的阮萤忽然一顿,意识到从半路上陆逢川为什么说那些话了。
他是见她因弟弟的事情一直心情沉重,想要逗她开心一些。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他的方式挺笨拙,挺不像他的风格的。
但是就是这种笨拙的体贴,令阮萤沉重而冰凉的心,一点点地被她焐热。
“可以走了——”
远远地传来了陆言之的声音,陆逢川弯弯唇角,仿佛已经听到了阮萤正要开口说出的那些话,他忽然牵住阮萤的手,宽厚的手掌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他的沉默的背影宛如寒冷郊野的火堆。
而她被他吸引着,被他一点一点,抚平心头的茫然无措。
—
他们在飞机上度过了十五个小时,然而抵达纽约的时候,那边还是晴朗白日。
来接机的正是陆逢川那位在纽约警局工作的朋友,棕发蓝眼的青年第一眼见到阮萤时双眼亮了亮,又见阮萤还穿着那身漂亮礼服,互相自我介绍的时候调侃了一句:
“我真希望我没有听陆的话买这些衣服,这样我就能多欣赏一会儿了。”
陆逢川白他一眼,棕发青年耸了耸肩,老老实实把衣服递给了阮萤,指明了洗手间的方向后说:“等你换完衣服之后,我在跟你们详细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阮萤的神色凝重了些,她沉默地点点头,拿着衣服去换了。
目送阮萤的背影走远了,这个叫埃文斯的青年神色也严肃起来,他看向陆逢川,沉声道:
“做好心里准备,这件事可能有点麻烦,阮小姐的弟弟,还有那几个孩子确实是被绑匪绑架了,这是一个绑架团伙,已经作案五起,只有一次人质被成功解救,其他几次都……”
陆逢川的心沉了沉。
“……我明白了。”陆逢川看着换好衣服的阮萤从远处走进,“人质的事情先别跟她说。”
陆言之却说:“我觉得阮萤姐那么聪明,肯定会问的。”
“那就等她问了再说。”
埃文斯点点头。
走近后的阮萤跟几人说:“刚刚我已经跟我家里人通过电话了,我要先去趟酒店,有关案件的事情,我们在路上说吧。”
埃文斯显然也赞同,毕竟他的时间也不多,虽然他并不是直接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但警局里的事务繁多,路上说更节省时间。
阮萤正要急匆匆地往外走,陆逢川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