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大出血也会死的!”另一个生手紧张提醒。
“艹,别打岔。你还这么小,不想脸被划花,脚筋手筋被挑断的话,就乖乖安静点,”那把声音沉着冷静,显然是干过不少这种事的,他冷笑,品尝少女的恐惧:“听着,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要跟你大城市的花花生活做个告别了。”
他干这一行,除了图赚钱多之外,就喜欢将这些在城市生活,念过书,过着上等人生活的婆娘从天堂拽到地狱,像是把精致高贵的花骨朵碾碎进泥地里,看她们绝望颤抖,做无用的挣扎。不过,这个像木偶一样坐着的女孩连手臂都没抖一下。
吓傻了?真没意思。
对方控制住她手脚,用胶带封住程念嘴巴的同时,也用布蒙住了她的眼睛。
“你蒙她眼睛干吗?”
“我看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你干吗带这蠢比来啊!”
“算了算了,都别吵了,让她认不出我们的脸也好。”
巧合中,将程念最简单粗暴的金手指蒙上了。
双拳难敌六手,始终是女孩子,她的肉体强度远远不是原形时可以比拟的,之前无论是对付陈胜瑾还是阮宏发,她都选用了取巧的偷袭或者先声夺人,这回猝不及防掉坑,暂时没办法。正面打不过,程念立刻放弃了无用的反抗,保持冷静用剩下的感官寻找突破口。
这阵玩蛊的臭味,应该是阮宏发那边的人。
不对,像阮宏发这种长年累月身上有蛊的人,即使是半路出家,学艺不精的蛊师,在接近面包车之前她就应该察觉到的。
也许,是用了掩盖气味的法宝。
“先把她弄晕塞到下边去!”
想弄晕她?
不是她吹,这时代没有蛊术可以穿破她妖力的防线,影响她的神智。
“你从哪弄来的麻醉药,不会弄死人吧?”
“连我的药你都怀疑?那些婆娘被随便弄死我还怎么卖,您闭上你的臭嘴吧!”
……
麻醉药,这玩意她好像在书上见过。
手臂一疼,魔抗满级,没出物抗的大妖晕了过去。
………
…
从泥泞一样的意识中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程念头脑昏沉沉的,药效余韵仍在。
她感到背上一阵冰凉,正躺在粗糙的地面上。
程念轻轻吸了口气,空气很闷,周围应该是密闭或较不通风的空间里。
有一股腌制酸菜的味道,酸菜坛子要放阴凉处,以最近的天气,这里很可能是地下室。
倒是没有蛊的气味了。
养蛊离不开毒物,蛊师要是有地下室,一定不会用来腌酸菜。
不远处有呼吸声,大概两臂的距离,是看守她的人吗?
大概是怕她鼻子堵了闷死,嘴巴上的胶带被弄掉了,敢这么做,她一定身处一个根本不怕她大吵大闹招来外人的地方。
叫也没用,她就不叫了。
当程念戒备着的时候,手腕倏地被一只软软小手攥住了。
那人靠近她的耳朵。
“姐姐,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小奶音带着隐隐哭腔,音量压得极低:“我们是不是要被卖掉了?”
“……”
程念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勒着的麻绳,真正的五花大绑:“小朋友,我要不是被抓来的,难道是在这里扮演一只大闸蟹吗?”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人套路深,大妖想回古代(。
第15章 015
话音刚落,耳畔便传来小声抽泣。
“别哭了,说正经的,你眼睛被蒙上了吗?”
“没有……”
“你手没被绑起来,能帮我把绳解开吗?你来多久了?他们有多少个人?”
程念想尽快知道情况。
但一连串的问题,把女孩问懵了,接着小手笨拙地在程念手腕上的绳结搓动,搓得麻绳将她手心都磨红了:“姐姐,我解不开。”后面的问题被她忘了,程念只能耐心的慢慢套话,终于了解大概的情况。
女孩叫孙巧晴,今年八岁,刚出补习班就被同样的手法带走了,她来了大约两天半,来的时候太害怕,没注意有多少人,但被扔在这里后,只见过一个瘦小的叔叔给她送饭。据她描述,这个地下室宽且深,放着很多酸菜坛子,坛子旁边是两个铁笼,只有一道铁门,需要爬梯子出去。
“笼子多高?”
“我不知道……”
从来没跟小孩相处过的程念头皮一炸,学着以前师父哄骗人的语气:“比你矮还是比你高?”
“和我差不多高。”
“你多高?”
孙巧晴乖乖回答:“上学期量的时候是一米二,现在不知道。”
那就是一米上下高的笼子,应该是来关人的。
“巧晴,帮我拿掉眼罩。”
小女孩在她脑后窸窸窣窣的捣鼓了一会,怯怯说:“姐姐,这个绑结好紧,我解不开,”像是怕挨骂,她慌忙解释:“叔叔嫌我闹腾,说把我手筋挑断了,我右手使不上力气,对不起姐姐……我以前可以的!”
程念沉默了一会:“不用道歉,姐姐没怪你。”
眼下的情况很凶险,但她也没沦落到要迁怒小屁孩的地步。
当时在车上听到的对话,阮姨要抓活的,抓她是复仇性质,那抓这小女孩呢?
她问过孙巧晴,也不认识姓阮的人。
程念想到一个可能性,绑她的人用的全是现代的方法,不像是蛊师一系会用的手段,而且身上蛊臭很淡,可能是跟阮宏发背后的蛊师关系密切的人,阮姨的爪牙,打手,又或者是合作者。从古到今,捞偏门的都比踏实干活的普通人更加迷信,和蛊师有来往……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像是人贩子的做法。
蛊师和人贩子合作,用迷魂蛊在大城市拍花子?
程念用身体感受了一把现代人用的麻醉药,对人类好使,但迷魂蛊能让人产生幻象,持续时间也更久,比简单粗暴的现代药更好,也更细腻。但据男人在车上所说的,他以往办事都用的麻醉药,对药量把控很熟练。
这两边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想对她做什么?
程念拧起眉。
会被杀吗?
她当初结合自己的千年封印,又几乎耗尽妖力才使出命盘倒拨,暂时换了不了身体,也不想换,但如果对方硬要杀了她,她只有两个办法。
一,咬破舌头,让血流出来之后用妖力控制成阵。
缺点是很痛,巨痛。
老实说,不到最后一步,她真不想用这个办法。
二,死后没了肉身束缚,她重新恢复妖魂状态,杀一个连的蛊师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一想到要重新寻找合适命格的肉身,她就感到一阵烦躁。
心情很差。
哈根达斯还有一个半的雪糕球没吃完。
黑布后少女的清纯眉目拧起,戾气几乎要破体成实形,她活动了一下颈项,将隐要暴走的妖力压下去,不想白开真眼。
眼下,只有等了。
………
…
没等多久,铁门就被打开了。
程念手脚受缚,听见声响也只能按兵不动。
她躺在地面上,感到到对方的脚步声,两个成年男子,约一米八,正面打不过。
男人走到她面前,随意地在她手臂上踢一下,将她踢得往后挪了一个身位:“别装死,药效早就过了。”
看她不说话,其中一个男人冷声笑起来,空气中弥漫开香烟的臭味,他蹲下来:“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还挺倔,跟你一样大的,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这鬼地上早就吓尿了,还得叫癞子收拾,你挺好,你干净,”
下一刻,程念上臂便感到一阵灼痛——
他将点着的烟头按在她手臂上,用她的皮肤捺灭了。
程念没嗷,后面的孙巧晴倒忍不住哭了,求他别打姐姐。
“闭嘴!臭小鬼,想挨削不成?这婆娘还挺能憋,”男人哼一声:“怪不得阮姨点名要抓你,喂,我问你,你是原装货不?”
旁边年轻一点的青年小声劝道:“英哥,别打小孩了吧……”
“呸,别烦老子,我又没要打她!”
不想歹徒将注意力放在小孩儿身上,程念出声疑问:“原装货?”
“问你被男人干过没有!”
“没有。”
听到这羞辱一样的质问,少女声音依然平静,不给他发挥的机会。
面对犯罪者,顺着对方的意惨嚎哭叫,只会激起对方施虐的冲动。当然了,像陈胜瑾这种非要看到她反应才满意的类型也不罕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给什么反应,更像是一场赌博。
“啐,妈的,还想尝尝,算你走运。”
英哥烦躁地又点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