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努力抛媚眼,居然不如他妈一个电话!
情妇恨恨咬牙,冷冷的放下一句话:“你现在走,咱们以后就不联系了。”
没想到女友会在关键时候使性子,要是正在干的时候让他不接电话,他兴许就真挂了,但这时被母亲吓软,脑子重新掌管身体,陈珷闭了闭眼,无奈地看着她:“宴宴,等我把家里的事安排好了再来找你,乖,我爱你。”
说完,居然抄起手机钱包一溜烟的跑了。
情妇攥紧被子,气得将床头柜的手袋扫落地上。
程念在房间里,听到陈老太婆打电话骂儿子的时候,也从她骂人的话里听出了陈珷在干什么,乐不可支。
太逗了,爷父子三代一脉相承的龌龊。
陈珷开着车冲了两个红灯回来,敲门进书房反手关门跪下,一气呵成的流畅操作,绝非一日两日可练成:“妈,我做错什么了,我给你认错。”
说来也不巧,他今天陪女友去了一家网红酒店,离家里和公司都很远,回来的时候再急,车开得再快,路程也摆在那里。
等他回来等了半小时,陈老太太气笑了,她眯起被重重皱纹遮住的眼:“你现在厉害得很,连我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我之前叫你盯好程念的事,你呢?人家回来你也不晓得去接机,在外面玩女人?她是陆教授送回来的,我虽然不想她的事坏了瑜儿的名声,但你做爹的不管不顾,外人看在眼里会怎么想?而且你知道她怎么回来江市的吗?坐孙不平的私人飞机!你平时去见孙总,他搭理你吗?这么好的结交机会,你跑去乱搞!”
听明白了母亲骂的内容,陈珷大感后悔:“我,我忘记了……我忘记了那个警察跟我说的话,妈你说的,我一句都没忘记!”
“没忘记,我看你是压根没往心里去!”
光骂不解气,陈老太太拿拐杖敲他,他也不敢躲闪,乖乖受着。
不是亲生的打起来不心痛,两下结结实实的敲在肩膀上,亏得他为了聊骚平时有在锻炼肌肉,西装下的肩膀也青了一片。
在主人的催促下,小黑探出蛇首,暗中观察,务求让主人看到最清晰的实时在线挨打画面。
始终上了年纪,打起孩子来不如以前有力,陈老太太歇一会,看见这野种忍痛忍得满头大汗的模样,又长得像他爸年轻时,心里略感畅快,语调恢复缓慢的冰冷:“你听好了,我不管程念是怎么跟陆教授认识的……”
程念听壁角听得一乐,嚯,原来她这么牛逼!
陈老太太脑筋比正当壮年的儿子清晰多了:“以后可以问清楚,但那不重要,你心态得摆正,她有新的可用之处,以后能帮上公司,也能够为瑾儿铺路,懂吗?我买她回来,花了八千块,当年的八千不小了,我要看看她能为我创造多少价值。反正你在家里别老欺负她了,还有,文静也一样,你多陪陪她,别总不回家。”
理亏在前,陈珷一叠声的应下来,比陈胜瑾更像人家孙子。
看戏看得差不多,也摸清了陈家对自己现在的态度,程念便让小黑晚点找机会自己回来。
陈老太太刚做了决定,改变对程念的态度,但只交代了陈珷。
和哥哥出去看完电回家的陈胜瑜刚回来,就看见玄关处多了一双土气的小棕鞋,一看就是程念那贱人的鞋子。想着最近家里少了个挨她欺负的,过得很不习惯,没了发泄的对象,她的皮肤和对佣人态度都变差了。如今看见她回来,心中雀跃欢喜,直奔程念的房间。
“妹妹,听说你从山里回来了?”
少女活泼的声音藏着欢快的笑意,依然有着这个年纪的清脆悦耳。
陈胜瑜知道她被掳走的事——虽然这个女孩的死活对陈家来说无关要紧,但终归在餐桌上少了个大活人,陈老太太嫌丢人不愿多谈,只简单地说了一下。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新闻上拐卖妇女的事,只会出现在落后城市。
原来江市也会有这种事啊!
而且还发生在自己认识的人身上,知道程念回来,她兴奋不已,想问清详情,是不是和新闻和论坛上写的一样,村里的人会把女人绑起来毒打,打到生孩子为止?这么说,程念是不是……已经失去清白了?
陈胜瑜身边的女同学家教很严,即使有心仪的男生,也只敢藏在心里,或者早恋一下。
一群上学车接车送的孩子,只要是家里要管的,想早恋太难了。
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少女,却让陈胜瑜愣住了。
她以为会看到一张憔悴不堪的脸,也许落下些许残疾。就算四肢完好,也该是天天以泪洗面的,但出乎意料地,程念不止没有哭过的痕迹,巴掌大的小脸嵌着乌亮亮的眼,丰唇微翘,弯出好看的弧度,阳光从她背后倾泻入室,以前看上去平凡又灰头土脸的丫头,这时竟被一双宝光流转的眼赋予了让她这天之骄女也怔忪良久的动人气质。
美不是一件可以被客观量化的事物,所以网红脸只能是流水线下的产物。
拜良好的基因和自小的精心保养所赐,陈胜瑜在学校一直是众人的焦点,暗地里被叫一句班花,她不否认也不承认,只羞涩的笑,很有大家闺秀的气场。
然而这一刻,她却觉得眼前人比她要更吸引眼球。
为什么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不是长在她脸上?
太可惜了。
程念回家后,用美工刀将没长好的伤口剖来用,用妖力让它重新随着自己的心意愈合,过程有些疼偶,但得出的皮肤恢复光滑,看不出一丝受过伤的痕迹。
没看到自己想象中的惨状,陈胜瑜失望极了:“你……不是被拐卖到山上了吗?快一周了,他们没打你吗?”
第26章 026
“我没挨打, 你很失望吗?”
程念扬眉, 好整以暇的反问。
“很没劲啊, ”陈胜瑜瘪着小嘴,像是期待已久的糖果居然不甜,不过旋即打起精神:“你快一周没回家,快来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
说着,她就肩径直往里走, 老实不客气。
和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哥哥相比,陈胜瑜是娇养长大的大小姐, 和同样生长在象牙塔里的陆晓薇不同, 一个事事为人着想,心肠好得过了头, 一个则事事以自我为中心, 保有着孩童天真的残忍——她会毫不顾忌地拿低自己一等的义妹来做实验品, 肆无忌惮的挑开她的伤疤。例如在原身被哥哥强占后, 她强迫她将第一次的感受复述出来,就是因为好奇心和喜欢看到她羞耻屈辱的表情对着一个刚从被拐卖中解救出来的女孩子, 追问她的经历。
记者这么干,是追逐新闻版头,吃人血馒头的的鬣狗。
而陈胜瑜,她又是为了什么?
普通人可能会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么没眼力见的人?
程念却觉得, 陈胜瑜其实特别有眼力见的人。
哪些人不能惹, 要恭敬讨好, 哪些人在泥地里,可以随意践踏,她门儿清。
所以学校里家世相约的同学觉得她优雅大方待人亲切,陈家里的佣人和寄人篱下的养女则对她避之如蛇羯,求神拜佛别被这好奇心过盛的熊孩子盯上。
程念抬手轻轻拦住她:“你要进来?”
“要不然你让我站在你门口说话吗?”陈胜瑜下巴微昂,与细白颈项连成好看的线条,像一只骄傲的小天鹅:“别废话,快让我进去,这房间不是你的,是我奶奶的,算是我的东西,你不许拦着我。”
她的声音清脆,态度娇横,脸上隐有愠色,很不高兴程念居然有了反抗的苗头。
程念拧起眉,一脸为难:“我房间不太方便让人进去……”
“别废话,我就要进!”
看她像是在用身体遮挡着什么,陈胜瑜头上的小灯泡一亮,压抑不住,也根本没想去压抑的好奇心使她粗暴推开程念,径直冲进去。
快让她看看,这小贱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兴奋得双眼晶亮的陈大小姐,下一刻便发出足以掀翻陈家屋顶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她先是看见程念的桌上蹲着一只整个背部都是疙瘩的癞蛤│蟆,从来对野外环境敬谢不敏,离不开空调房的陈胜瑜没看出它的双腿正在蓄力,紧接着,这恶心的东西后腿一蹬,直接飞扑到她脸上,粘糊冰凉的触感,让她几乎晕过去,下意识的张嘴尖叫,没想到小东西灵活地往她张大的嘴里一钻,肥大的身躯将她嘴巴塞了个结结实实。
陈胜瑜跌坐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想拍它又怕把它拍得更里面,想将它□□,又不敢用手去碰,满脑子都是它背上密密麻麻的疙瘩!
她仰着头求救地瞪着程念,没想到她却维持着那副为难的模样,慢吞吞解释:“我刚才在房间里发现一只癞蛤│蟆,正想拿纸巾包着将它丢出去呢,没想到姐姐就进来了,唔,这可怎么办呀?它背上有毒的,姐姐你别咬哦。”
陈胜瑜也好像听说过,蟾蜍背部有毒这回事。
当下更慌了,口水从嘴角溢出,优雅大方都碎成泡影,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催促程念解决。
程念好可爱地指尖点点脸颊,困扰极了:“姐姐你怎么进来了,唉,我早就跟你说不方便了,你这让我如何是好?下次不要这样了啊,知道了吗?”
都这时候了还在说什么废话!
陈胜瑜都快急哭了,刚转惊为怒,嘴里的活物就蹬了一下双腿,俨然一副要往她喉咙钻的劲,立刻把她吓坏了,眼泪呜呜的流。
眼看玩得差不多了,程念装作灵机一动的样子:“对了,我找哥哥来!”
毕竟,她也不想小金在她嘴里呆太久,恶心。
程念推开房门,这时房内的声音才传了出去。
陈胜瑜闯进来的瞬间她就将门关上了,既然小妹妹一心要跟她孤妖寡女的单独相处,她自然也不想别人前来打扰她欣赏好戏。与妹妹欣赏完电影回来的陈胜瑾正在房间里预习开学后的课程。
知道程念已经回来,陈胜瑾本来想立刻去找她问问情况,想知道她是陆教授学生的事是否属实,但看见妹妹一溜烟的跑了过去,他就不想凑热闹了。
被拐卖,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想起她恶整自己时傲慢残忍的笑容,心头颤动,不想承认有点心动。
每个抖s的反面都是抖m,只是大多没遇上比他更凶残的人。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以为是妹妹来找,开门却看见他想象过无数次的少女。
眼前人唇畔挂着一抹让他非常熟悉的浅淡笑意,明明不是顶尖的漂亮,但陈胜瑾就是移不开视线,乌黑漆亮的眼仁彷佛带锁定效果,让他被钉在原地。他定定神,垂眸扫过去,也跟着笑得心怀叵测,俩狐狸在对着较劲似的:“你有事找我?”
“没事不能找你吗?”
想到他的宝贝妹妹嘴里正塞着一只蟾蜍,程念就有心情和他多扯几句了。
没得过她好脸的陈胜瑾还没来得及受宠若惊,在两人的背景冒出粉红泡泡,来自人渣的多疑第六感就让他冷静抬眉:“你想做什么?”
小家伙还挺机灵。
程念对人类的情绪很敏感,只是大部份时候,她和陈胜瑜一样,知道而懒得去顾及而已,分别在于她傲在不想欺凌弱小,要搞就搞大的。
她察觉到陈胜瑾那点若有若无的暧昧。
可是且不说他那身人渣味了,谁会喜欢一个要靠囚禁来获得满足感的变态?
反正她不会。
独自在房间里等了很久,又恶心得腿软的陈胜瑜只能更卖力地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从没关上的门里漏出声音来。
陈胜瑾耳朵灵,疑心更重。
程念这才说明来意:“你妹妹想进我房间,我让她别进来,在抓蟾蜍,话还没说完呢,她就硬闯进来,被蟾蜍骑脸了。”
“你不早说!”
陈胜瑾一下子急了,越过她就冲出门去找妹妹。
虽然没人性,急起来也只顾自己,但在平常无事的时候,他是很喜欢这个和流着同样血脉,漂亮可爱的妹妹,也经常纵容她的依赖和偶尔的任性要求,这时听见她吃了苦头,未见人先心疼。
程念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的笑言:“我想跟你多说几句话呀。”
他只觉得她声音里藏着的恶意都快满溢而出了。
当他推门走入程念睡房的时候,往常优雅可爱如小公主的妹妹正坐在地上,下半张脸全是眼泪鼻涕唾液混合在一起的迷之液体,嘴巴因为塞着蟾蜍而张得老大,整张精致的小脸都扭曲了,听见脚步声靠近,她急吼吼地转头过去,想像往常一样扑进哥哥怀里。
陈胜瑾看见这张脸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往后退了一大步。
“……”
连程念都没想到这人的反应会如此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