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绛珠难以置信,大声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因为之前的事故意气我的对不对?云坤,我知道你在退婚这件事上吃了不少苦头,可是现在没有人会强迫我了,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你难道还不高兴吗?为什么要编造这些谎言来膈应我呢?你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贺云坤缓了缓,“我只问你一句话。”
“好,你说。”
“你到底是在担心今后名声传扬出去不好听所以急着找我当下家,还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嫁给我?”
薛绛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马上道:“我当然是真心实意想嫁给你的。”
贺云坤道:“那如果我告诉你,那位将军是我想法子弄走的呢?”
薛绛珠原本还眼泪汪汪的眸子突然瞪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云坤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薛绛珠解释道:“我是想说,那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你设局害他,要是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贺云坤一脸的无所谓,“只要你不说,那位将军怎么可能知道是我散播的消息?”
薛绛珠沉默不语,心中无比的怨恨,如果贺云坤不闹这么一出,她就一定能去京城做将军夫人,可是因为贺云坤,她所有的荣华富贵梦都成了泡影,好恨,她好恨!
薛绛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发觉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攥出洞来。
“薛姑娘。”贺云坤后退两步,拱手道:“薛某只是个行医救人的大夫,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
望着他要走,薛绛珠急了,大喊,“贺云坤,你要是敢就这么撇下我离开,我便一头撞死在这棵树下,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中。”
薛绛珠说完,热泪再次滚下。
她是真的没办法了,嫁不成将军,名声传了出去,镇上不少人在怀疑她是否还是清白之身,现如今唯有尽力挽救跟贺家的这门亲事,否则往后谁还敢上她家门提亲?
贺云坤转过头,“你疯了!”
薛绛珠走到他面前,仰起脸,眼神狰狞,“你被退婚,名声大跌,我因为将军的事损了清誉,我们俩现在是一路人,你不娶我,就没好人家敢把闺女嫁给你,难道你想打一辈子的光棍吗?还是你想娶一个容颜丑陋的女人回来恶心自己?贺云坤,承认吧,你跟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贺云坤越来越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从来没发觉这个女人是毒蛇,亏他还觉得她柔情似水,可是看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身上已经没有以前的温柔,而是变成了一副充满算计的丑恶嘴脸,看得他一阵阵恶寒。
想到自己前几天还因为她而整天酗酒险些闹出人命,贺云坤就觉得满心后悔。
他的后半辈子,绝对不能跟这样的女人一起过,否则那样的日子肯定会闹得鸡犬不宁。
“只要我不娶,你就一辈子别想进我贺家的门。”贺云坤一字一句地重重说道。
说完,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人,也不管薛绛珠在后面是如何的咆哮怒吼。
贺云坤回到仁济堂的时候,薛方明已经走了,只剩杜晓瑜坐在内堂和贺云峰有说有笑。
听到脚步声,杜晓瑜抬起头来,见贺云坤脸上的神情松快了不少,她笑问:“和好了?”
贺云坤脸色一垮,“我跟她和好,你是不是很高兴?”
杜晓瑜撇撇嘴,“当我没问。”
匾额保住了,惩治薛方明为二哥和阿福哥哥报仇的目的也达到了,杜晓瑜不想在镇上多待,于是跟贺掌柜和贺云峰提出道别。
贺掌柜和贺云峰自然不会强留她。
反倒是贺云坤,一声不吭地跟着杜晓瑜走到铺子门外。
杜晓瑜皱皱眉,转过身,“你跟着我做什么?”
贺云坤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没跟她和好。”
“哦。”杜晓瑜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要到集市上买点东西带回家去。”
贺云坤动了动嘴唇,还是问了出来,“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你说阿福啊?”杜晓瑜想也没想,“那是我未婚夫,过了今年,我们就要挑日子成亲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顺嘴问一句。”贺云坤收回目光,转身回了铺子。
杜晓瑜没再逗留,朝着钱庄走去。
刚从薛方明手里得了五百两银子,她可不敢全部带在身上,谁知道薛方明会不会背后使阴招再安排人来抢劫,所以她只拿了一百两,剩下的全部存入钱庄。
等存了钱,杜晓瑜去集市上转了转,买了一条肥鱼,准备煲鱼汤,又买了一些鲜果和菜园子里没有的蔬菜,最后竟然看到有卖小鸡仔的,她望着笼子里黄澄澄毛绒绒的小鸡仔,心里喜欢得紧,就花钱买了一笼,十只,打算围个篱笆院自己喂养。
回到家的时候,杜晓瑜简直累趴了,水苏帮她把牛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杜晓瑜懒得动弹,交代静娘晚饭全部做成清淡的。
那两个被打的人需要活血化瘀,不能吃得太油腻。
静娘应了声,很快去厨房忙活了。
杜晓瑜没打算把自己去找薛方明麻烦的事告诉丁文志,她知道二哥若是晓得了,一定会不高兴她独自一个人去冒险,可是受人欺负了乖乖忍着这种事她做不到,有什么仇,能当场报最好,当场报不了也不能拖得太久,速战速决才痛快,否则要是受了委屈,她总会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堵着难受,连饭都吃不下去。
半个月后,薛方明按照约定带着王院首找到杜晓瑜的宅子。
开门的是水苏。
看到两个陌生男人,水苏一脸疑惑,“请问,你们找谁?”
王院首客气地道:“敢问这里是丁文志丁童生的家吗?”
水苏不明白这些人来找二少爷做什么,讷讷地不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