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出口处的花树动了动,一个黑色的小身板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司程。”
安好也看过去一眼,对上司澄看过来的目光,朝她招了招手。
本来还绷着小脸的小姑娘顿时弯了弯眉眼,颠颠跑了过来。
安好看见她额头上的汗,递了一张纸巾过去,“迷宫好玩吗?”
司澄顿了片刻,诚实地摇摇头。
“为什么?”
司澄动了动嘴唇,“我怕我出来晚了,师傅你先走了!”
安好摸了摸她还有些扎手的头发,“放心,师傅一直站在你面前。”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安贝贝从里面钻了出来,一声粉色的运动装被玫瑰枝勾破了一个口子,正小心翼翼地用手掩着怕安好看见。
安好也当做没看见,这孩子有些敏感,安好有心想锻炼锻炼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一次过了二十多分钟,安妮才最后钻了出来。
也是三个人里面最狼狈的。
上午扎好的辫子已经松松散散炸成一团糟,身上的衣服勾破了好几处,就连脸上也多了两道红红的划痕,红着眼圈慢吞吞地挪了回来,“姐姐!”声音里已经隐约有了哭腔。
安好拿开安妮捂着脸的手,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的划痕,“没事,只是轻微破了点皮,这两天别洗脸了,用湿巾擦擦就行。不过,安妮你是出来最晚的,司澄比你早出来半小时,贝贝也比你快二十分钟,你知道为什么吗?”
安妮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你可以去问问她们俩。”
跟两个比自己还小的请教,安妮有些拉不下来面子,安好见她这样,“安妮,我早就发现你的包袱比其他人要重。一个人的漂亮是父母赐予的,但你如果过于在意自己的漂亮,那她就会成为你的负担,去吧,在她们两个人身上,也有你需要学习的地方。”
安妮抬头,对上安好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等安妮走后,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安好跟安妮对话的陆玖才轻轻出声:“安好,我觉得你很有做老师的潜质。刚刚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你的形象很威严。”
安好摆摆手,“当老师不是我的爱好。”
“种田才是!”
“没错。”
人都到齐,众人转战果园。
等这片地方恢复安静,泯螭带着自己强硬收来的徒弟,从河对岸的一株桑树后走出来。
“小子,你身上戾气太重了。”
“别叫我小子,我不小了。”
“那好吧,跟我说你叫什么,我考虑给你换个称呼?”
“燕西行。”
“那以后我就叫你小西吧!”
燕西行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你什么时候肯放我走?”自知自己现在没有反抗的能力,燕西行也不准备去争辩这个称呼了,直截了当地问道。
泯螭看了他一眼,“我放你离开的话,你会不会立刻就去找昨天算计你的那个黄毛,准备报仇雪恨?”
燕西行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蠢!”
泯螭给他下了一个评论。
“先不说他已经决定要你的命,就说明他对你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你现在势单力薄,回去,也就是送命的份,还报仇雪恨,你以为你在做梦吗?”
燕西行知道泯螭说得没错,但还是忍不住攥住拳头咬了咬牙。
“可我兄弟还躺在医院里,医生说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他是为了替我,才······”
“这样吧。”泯螭打了个响指,“我们做一个交易。我把你那兄弟救回来,你,就跟我妹妹,学一段时间的种地,怎么样?”
燕西行听得一愣,脸上的激动一闪而过后冷冷笑了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治病?”
泯螭眉毛微微挑了挑,“小西,我既然能救了你的命,自然也能救得了病。”
燕西行忍不住转头去看泯螭脸上,他对这个人的眼睛印象最是深刻。
从昨天晚上把自己从车轮下救起来起,到现在他们的这一番谈话,他发现这人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无波无澜,好像任何事情到了他面前,都微不足道。
这一刻,理智站在了上风,他突然想赌一赌。
“好,我去!”
于是在临近正午安好打算带着一大帮子人打道回府的时候,就见自家哥哥带着昨晚的那个少年走到自己面前来,“安安啊,小西他准备学种地,你帮哥哥带一段时间呗!”
安好:“······”
泯螭走了,留下跟在安好身后亦步亦趋的燕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