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前边一群老头老太太正在义愤填膺地说着话。
“这七年我和老乔家就住在门对面,他们家有什么动静我一下就能听出来, 这几年里, 乔筝压根儿就没有回过家几次, 家里家外全是老乔的儿子在撑着, 后来听人说,老乔女儿是大明星, 我还不相信来着, 你说大明星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一个老太太愤愤不平地说道。
她刚说完,旁边一个老大爷就拽过了她手里的话筒:“可不是么?这老乔和我们下棋的时候, 逢人边说, 他家女儿有多能干, 多顾家, 看久了我们也就明白了, 老乔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呢, 就顾着女儿的面子, 我们都看不过去。”
“对对对, 老乔夫妇俩为人挺和善的, 儿子也懂礼貌, 不知道怎么就遇到这么个不孝的闺女, 唉。”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有些停不下来,搭配上乔母在台上的默默擦泪, 激起了现场观众的同情西恩,有年纪大一些的大妈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也跟着流起了眼泪。
顾轩是个很有经验的主持人, 很能够调节场上的氛围,控制节目的走向。
见请来的那些邻居们争先恐后地说着,顾轩赶忙出声推动节目的进程:“我们听乔叔叔和孙阿姨说了这么多,也听了作为见证人的邻居们的发言,现在让我们一起来听听现场观众们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和意见。”
首先采访的是一个戴着眼镜一脸高知范的年轻女人,她推推眼镜说道:“其实我爸妈也常常埋怨我经常不回家,当老年人对子女有依赖性,但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个社会上需要生存,需要竞争的压力,而娱乐圈的工作,众所周知,是很辛苦的。所有我觉得叔叔阿姨是不是对你们女儿有什么误会,你们的女儿每个月会按时给你们打钱么?”
顾轩微笑着看着乔楚南与孙怡:“这位姑娘提出的问题很实在,请问乔筝每个月有定时为你们转钱么?”
孙怡的脸上涌现出一抹慌乱,倒是乔楚南很冷静:“钱不是代表一切的,而且我和他妈年轻时为了照顾他们几个,身体都糟践了,浑身都有病,没办法出去工作,自然也没有积蓄,现在老了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比钱更重要的,我们还需要孩子们的陪伴。”
旁边的一个大妈高高地举起手:“我觉得这个姑娘说得不对,我们老年人也不是非要你们时时刻刻跟在我们身后寸步不离的,只要你们说清楚,我们做父母的肯定是理解的,而且实在不行,可以把老年人接到一起住嘛,还能给你们料理料理家务什么的,一举两得。一般人可能说买不起房,但乔筝作为一个明星,挣的钱肯定也不少,还这样对自己的父母,实在是太不孝了。”
旁边的一个老大爷接着说道:“什么工作忙,压力大都是假的,最主要的还是嫌弃我们老年人年纪大了,行动也不利索了,开始嫌我们烦了,成为你们的负担了,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是要给大家树立正确的榜样的,而他们的女儿却为大家形成了反面的典型,这样的明星容易误导我们的青少年儿童。”
听了好几个观众的意见,顾轩开始进入下一个环节:“观众的意见我们大致也了解了,现在分为了两派,一派认为子女应该照顾父母,另一派认为父母应该体谅子女,下面让我们听听专家的看法。”
心理学专家就父母和子女双方的所处位置,心里出发点,心态以及安全感的不同角度出发,最后下了结论,可能父母和子女的都没错,只是没有站在彼此的角度看待和处理问题,而且现在能够听到的还只是父母们的一面之词,还需要听女儿的解释,综合评估,才知道谁对谁错。
而社会学家则是对父母及子女的社会地位,社会任务进行了分析,最后大谈特谈怎么才能让自己的社会角色和家庭角色完美调和,互帮互助。
顾轩晃晃自己手中的纸:“现在又到了我们节目的例行环节,申述方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手里呢,拿着的是乔叔叔和孙阿姨对乔筝提出的要求,一共有三条,下面我们来一一询问。首先第一条,想要更改房产证和车辆的归属权,请问提出这要求的理由是什么?”
孙怡看了看乔楚南,犹豫道:“这房子和车子是乔筝买来孝敬我们二老的,说是送给我们的礼物,以为我们以前有自己的房子,所以这套新房用的名字是我女儿的名字登记的,至于车,也是我女儿开了一段时间的二手车,送给她弟弟代步,但一直没有更改所有权,但现在女儿对我们不闻不问的,让我们感到很失望,心里也觉得不踏实,万一她哪一天把这房子给收回去了,我们老两口岂不是要睡在大街上?”
顾轩点点头:“我懂了,你们就是想寻求心理上的安全感,提出把房子和车子换到你们的名下。好,现在第二个条件,要求女儿增加每月给的赡养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女儿每个月还是会支付给你们二老赡养费,只是你们觉得不够?所以提出要增加?能不能冒昧问一下,每个月乔筝给你们二老多少钱?”
乔楚南说到这儿就有些气:“我听别人说,当明星可赚钱了,每个月十好几万的赚,可是她却只给我们两千块钱,你们觉得这像话么?”
旁边的孙怡也忿忿不平:“而且我们每个月开销多大啊,一家四口都得……”
话没说完,乔楚南就扯扯孙怡的衣角,让她不再继续说下去。
听到这话,顾轩心里已经在骂娘,这老两口可把市侩和贪财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真的像吸血鬼一样想要毫无顾忌的啃噬女儿的血肉,不过作为一个专业的主持人,他也见识过不少死皮赖脸,死乞白赖的当事人,心里有偏袒,脸上却还是挂着微笑:“第三个诉求是希望乔筝可以扶持弟弟,希望可以经常见到外孙。
这一次没有等顾轩说完,乔楚南抢先说道:“之所以提出这要求是因为我想要一家人和和气气的,相互帮助,相互扶持,不能像一盘散沙一样。”
顾轩点点头:“好的,两位的诉求我们都清楚了,下面我想请现场的观众朋友们对两位老人的诉求进行举手表决,如果觉得诉求合理的话,请举手。”
一只只手举了其阿里,顾轩用眼睛数了一遍:“在场三十六位观众朋友,一共有十九位举手认同了两位老人的诉求。”
后边一直观察着动向的唐靖泽冷哼道:“你爸妈请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就占了□□个名额。”
乔筝看着外边的观众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靖泽还是有些担心她:“马上轮到你了,别紧张,有我呢。”
“我不紧张啊,我只是在想把他们那套房子收回来,我应该卖多少钱,那房子是八年前买的,还是在市中心,现在的房价已经拔高了一大截,卖了应该能赚不少。”乔筝认真点盘算着。
唐靖泽不知道乔筝是不是在说笑,可被那对无耻的夫妻恶心到的心情还是好了不少。
然后他们就听到顾轩的声音:“当然,有朋友会说,我们不能听诉求方的一面之词,而作为他们控诉的对象,也就是他们的女儿乔筝,身份很是特殊,那么她是否会来到我们现场,她的到来会不会给事情带来转机,让我们拭目以待。”
旁边的工作人员为乔筝指引,来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门一开,乔筝就会被曝光在镜头里,所以唐靖泽不能再跟着她过去,只得捏了捏乔筝的肩膀,给她放松:“相信自己你可以的,任何的妖魔鬼怪在你面前都可以遁形。”
这一连串的鼓励让旁边的工作人员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乔筝回给唐靖泽一个微笑:“知道了,你就在后边等着看好戏。”
她灿烂的笑脸让唐靖泽有片刻的晃神,突然就想到了那天单独在殷红酒里,对方曾经问过自己:“你见过乔筝发自肺腑的微笑么?”
唐靖泽想说,自己最近经常见,可仔细想想又不对,乔筝的那些无防备的微笑都是送给孩子们的,自己顶多算是偷看而已,再往前几年,他还真没怎么见过乔筝的笑容,她一直是冷冷的,哪怕是面对镜头偶尔的微笑,也是作为演员职业化的。
殷红见他沉默,以为他也没有见过,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心思太重了,因为家庭环境和生活经历,她不信身边的任何人,而且对世界都充满了敌意,我甚至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会一个人过,能够这么快结婚我倒是挺惊讶的,当时就想着这个男人该对乔筝有多好啊。”
她的话让唐靖泽有些汗颜,他对乔筝一点都不好,而且他心安理得,因为两人本来就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就是建立在合约的基础上,可这段时间,唐靖泽的心里却生出了淡淡的悔意。
演播室里因为暖气和灯光的原因,温度比后台高,所以上台前乔筝就想褪下身上裹着的大衣,唐靖泽在她身后替她接住衣服,看着只身着一件白色针织衫的乔筝,觉得她就像一个即将披荆斩棘奔赴战场的斗士,格外的帅气。
门被缓缓地打开,乔筝顺着通道缓缓地进入演播室,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爸妈脸上震惊到崩裂的表情,心里觉得很是痛快。
在她父母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神打量着两位老人,就是很普通的长相,不说话的时候看着甚至有几分敦厚老实,和过去总是冷着脸的杜姨想比,甚至更加和蔼可亲一些,怎么做出的事情这么极品呢?
在乔筝的视线鄙视下,乔楚南和孙怡都有些紧张,他们料定女儿顾忌面子,肯定不会来节目上丢脸,可她却来了,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顾轩本来就对乔筝印象不错,再加上实在是对乔楚南夫妇颇有意见,所以语调放柔了一些:“乔筝,你好,请问你在后台有听到父母对你的控诉么?我们节目组都是公平公正的,给予每个被控诉人解释的权利,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乔筝从容点头:“我在后边都听见了,在我解释前,我想先问观众几个问题。”
下边的观众们都开始交头接耳,不知道这个乔筝搞什么鬼,别的当事人都是一上来就迫不及待地解释自证清白,怎么这乔筝上来反而和观众互动起来了?
顾轩示意给观众区几支话筒,然后让乔筝开始提问。
乔筝看了一眼观众席,缓声说道:“为了保证答案的可参考性,所以我建议与我年龄相当的朋友们回答,首先,第一个问题是十五岁的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女人拿过话筒:“十五岁还能做什么?读书呗。”
旁边一个男人应该是她朋友,接过了话头:“十五岁我正在读初三,学习忙得要死,还每天忙里偷闲溜去操场踢会儿足球。”
后排的一个小伙子有些腼腆的说道:“我脑子笨,学习成绩不好,我爸妈就送我去学了汽修,现在我自己开了一个汽车修理店。”
“谢谢大家的回答。”乔筝微笑着道谢:“那么第二个问题,你们第一个月的工资是怎么安排的。”
一个打扮得时尚靓丽的女生举起了时候:“我给自己买了一个看了好久的el包包犒劳自己,让自己以后可以更努力的工作。”
先前的男人与旁边的女人对视一眼,说道:“我第一个月的工资给我妈买了一个按摩器,给我女朋友买了一个镯子,然后剩下的请我朋友吃了一顿。”
乔筝安静地听完,才说道:“我知道今天我爸妈请了一些邻居来,指责我的不孝,我刚才之所以问这些问题,是因为我也请了一些见证人,自己说的可能是主观捏造的,所以我现在希望节目组允许我的见证人上台。”
顾轩一愣,这是乔筝前期没有和节目组沟通过的,看了导演一眼,顾轩同意了乔筝的请求。
方才乔筝进来的门又被打开了,殷红快步地走了出来,乔楚南和孙怡看到殷红,不由得身体一震,对视了一眼。
殷红以优雅的姿势在沙发上坐好做了自我介绍,全然没有在酒那慵懒闲散的姿态。
坐在一旁的顾轩向殷红提问:“请问你和乔筝的关系是什么,今天作为见证人又想告诉我们一些什么事?”
殷红摸着乔筝的时候,给她无声地传递着力量:“在乔筝十五岁到十八岁的时间里,我是她的老板。”
台下一片哗然,顾轩也很是惊讶:“我没有听错?你的意思是乔筝从十五岁起就为你打工?这可是雇佣童工啊?能不能冒昧问一下她的工作性质。”
“我知道这件事爆出来,肯定对我有所不利,我开的是一家酒,乔筝十五岁的时候,他父母带着她来到的的酒里,说是让女儿留在酒陪酒,并且谎称女儿已经十八岁成年了。后来我才知道,乔筝没有成年,但害怕不要她,她又会被她父母带去别的地方,所以就把乔筝留在酒做了驻唱歌手,如果现在要追究我雇佣童工的责任的话,我甘愿接受处罚,但是也一定要站出来帮乔筝说话。”
台下的议论声更大,让乔楚南和孙怡坐不住了:“她撒谎!我们没有想让女儿去陪酒,人心都是肉长的,那家父母会让女儿去受那份糟践,我们就是家里条件太差了,这孩子读书也不好,就想着能赚多少赚多少,多多少少能够贴补家用。那不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么?如果有钱我们也心疼女儿啊。”
“成绩不好是么?”乔筝淡淡地开口,然后从旁边厚厚的纸袋子里拿出几张泛黄的纸递给顾轩,她得感谢乔筝是个很念旧的人,过去的很多东西她都好好的收着。
顾轩看了一眼,不由得眼前一亮:“如果这是乔筝初中三年的成绩单,那么成绩应该很好啊,数理化几乎都是满分,总成绩也一直排名第一名,还得了好几次三好学生、优秀学生的称号。”
谎言被戳穿的乔楚南脸色一阵尴尬,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当时我们家的情况不允许她读书了,她妈和我都下岗失业了。家里有三个孩子需要养,吃饭都困难,哪儿有钱给她念书!”
台下已经有人对乔楚南和孙怡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也是鄙夷和愤慨,顾轩也皱了皱眉头,为了节目的顺利进行,继续问殷红:“请问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殷红叹口气:“我当时挺心疼这个女孩儿,第一个月的工资我就给她多发了几十块,第二天她就鼻青脸肿地来上班了,问了好久才说,昨天她偷偷用多的钱给自己买了一条裙子,回去被她爸妈打了一顿。而且从那时起,每月到发工资的那天,她爸妈准时到店里来拿钱,不给就撒泼打诨的闹一天。”
“花自己挣得钱不应该么?而且不过是几十块钱的一条裙子。”
“或许在她父母眼里就是这不是可以由女儿自由支配的钱。”
旁边的孙怡坐不住了:“当时我们打她也是因为她乱花钱,家里那么多穿的,不过旧了点有什么不能穿的。”
乔筝冷哼了一声:“我工资发下来的第二天,你就给乔谦乔逊每人买了一双两百多的旅游鞋。”
孙怡被她呛得语塞,好半天才喃喃地说道:“男孩子嘛,总归是好面子的。”
台下的一个老太太坐不住了,拿起旁边的话筒就开口:“大姐,我一直是同情你的,可听到现在我坐不住了,你这心眼儿就是歪着长得,儿子好面子,女儿就不要脸了?十五岁就让女儿去挣钱养家,你的良心真的坏透了。难怪你闺女不原因认你们。”
孙怡和乔楚南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好看,眼见还有观众想要抢话筒发言,顾轩连忙控制住局势的发展:“我们感谢第一位见证人,让我们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殷红离场之前,给了乔筝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耳边说道:“小筝,你勇敢的样子特别帅,谁也挡不住你,顺便说一句,你找了个好老公。”
好老公?她说的是唐靖泽么?乔筝的视线投向了后台的方向,这个角度她看不到唐靖泽,但是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在幕布后的某一个地方看着自己,乔筝的心头第一次觉得,在前方浴血奋战,知道身后有人支持自己,等着自己,这感觉挺陌生,也挺安稳的。
等殷红离开了,顾轩继续问乔筝:“乔筝,我们已经和你的见证人沟通过了,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么?”
乔筝点点头:“再耽搁大家几分钟,我还有一个见证人需要请上来。”
顾轩在节目上见过许多次的发展,可还是第一次感觉血脉喷张,所以压根儿就没有看导演的方向便应允了:“那让我们有请乔筝的另一位证人。”
乔筝站起身来到观众席,从角落里扶起一个杵着拐杖颤颤微微的老大爷,还细心都叮嘱着他注意脚下的台阶。而台上的乔楚南孙怡夫妇,见到老大爷起身的瞬间,整张脸都惨白地没有颜色。
老大爷情绪似乎是很激动,一上台就踉跄着要用拐杖去打乔楚南孙怡夫妇,顾轩和乔筝赶忙将他拦住,老大爷直到坐下还气喘吁吁:“他们简直是一片胡言,我老季今年八十六了,我不说胡话,我是看着乔筝他们三姐弟长大的,我们老邻居都知道,乔家这两儿子就是宝,女儿就是杂草。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紧着儿子来,在家对女儿不是打就是骂,整个弄堂都能够听见,下着雪大冬天的晚上,把只穿着里衣的女儿扔到大街上,看着我们都心疼,偏偏这孩子也是倔,死活要在门口等着,邻居们都劝他们,良心别这么坏,否则别怪以后女儿不要你们,而且你们这样虐待女儿以后会遭天打雷劈的,可是他们就是听不进去。”
老人的声音顿了顿,顾轩的眉头皱得更紧,台下观众们的情绪也激动起来,由原来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大声的职责,乔楚南和孙怡有些后悔来参加节目了,而且他们本来是弱势的一方,难道观众不应该站在他们的那边么?
“所以,季大爷,我能不能理解为,乔筝从小在乔家就一直被打骂被虐待?这些都是你和邻居们亲眼所见么?”顾轩从季大爷话里总结出关键信息,确认道。
季大爷以为他不信,害怕自己帮不上乔筝,更急了:“我如果说半句胡话,我出门就被车撞死,我是听见我曾孙那天上网,看到乔筝的事儿告诉我的,我是心疼这好姑娘受欺负,才主动找到她,死活要来的,就想为姑娘说句公道话。我和乔家的院子就是门对门 ,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他们家发生什么我都知道,乔筝这孩子脑瓜子聪明,学习成绩好,我家小孙子当初和她一个班,说每次第一名都是她,可是她爸妈却不让他继续读书,我当时都去劝过,劝不听,十五岁就把小姑娘送出去工作挣钱了,可他们家那两个儿子,比乔筝也小不了多少,人高马大的却在家里吃白食,七年前乔筝给他们买了房子,可他们居然说是儿子挣钱买的,当时谁都知道,他们家那两儿子就是游手好闲的主,哪来那么多钱买房子。”
乔楚南和孙怡请来的邻居的脸上都有些尴尬,他们的确是六七年前才认识乔楚南夫妇的,至于他们从哪里来,过去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只知道这家有两个不怎么成器的儿子和从来不回家的女儿,竟有乔家老两口的忽悠就相信了他女儿不孝,这次来参加节目,也是因为老两口给大家都送了礼物,拿人手短,所以就来了,可没成想,事实的真相却并不是她们之前听的那样。
乔筝安抚着老大爷的情绪,顾轩则看向了旁边的乔楚南夫妇:“请问,季大爷说的是实情么?”
孙怡犹豫了半晌才说道:“我两个儿子不出去打工是有原因的,他们两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当妈的怎么忍心让他们出去工作。”
“什么东西!你儿子体弱多病,你女儿就是万能的金刚了?什么事儿都是你女儿扛着,那么宝贝儿子,现在让你儿子给你养老啊!来找女儿干什么?”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站起身来大声骂道。
“就是,我作为男人我都看不下去,我家有三兄妹,我爸妈对每一个都一视同仁,没有见过你们这样当父母的!”后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干脆连话筒都不要,直接站起来呵斥道。
顾轩脸上礼节性的笑容消失了,尽管心里犹如吞了好多只苍蝇一样恶心,但作为主持人,他还是得让节目顺利进行,而且在更恶心之前,他得让节目快些结束,等摄像机一关,没准儿有机会破口大骂:“好了,请大家安静一下,待会儿我会给大家充足的发言时间,现在两边的见证人都已经说话了,乔筝你是否又了解你父母的三条诉求?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想作何回应?”
“我在后台听得一清二楚的,我爸妈实在是刷新了我的三观,现在我针对这些要求一条条的回应。”
乔筝的身体坐的笔直,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两个人,让本就彻底打乱了节奏的乔楚南和孙怡彻底慌了神。
“我倒着来,你让我扶持两位弟弟,可是你有没有告诉大家,你们的大儿子现在在哪里?为了顾全你们的脸面不愿意让邻居们知道?那我可说了,我的大弟弟现在正在拘留所里等待法院的判决,原因么?是因为他绑架了自己的亲弟弟想要敲诈勒索我这个亲姐姐,大家是不是闻所未闻,觉得很奇葩?”
顾轩看到乔筝的眼神,凌厉,坚决,尽管不是看着自己的,但还是觉得有些怕,甚至忘记了插话。
乔筝勾起嘴角冷嘲:“你说你的儿子体弱多病,可乔谦这些年打架斗殴聚众闹事没少干,从十二岁第一次进派出所,到现在成为拘留所的常客,我每年不止一次去派出所拘留所提人,如果大家认为这叫做对弟弟不管不顾,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观众席顿时有吵闹了起来,而且邻居们似乎还不知道乔谦所做的极品事,对乔楚南两夫妇指指点点起来,在这样的氛围下,孙怡这次是真的哭了。
但乔筝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们:“第二天,增加你们的赡养费,我在七年前就已经发表过公开声明,断绝与你们的关系,我的血汗钱是一分一厘挣得,我大冬天泡水里大夏天穿棉袄这些你们都没有体会过,现在又有什么理由来觊觎我的钱,我以前的确是答应过你们每个月一万款,但你们扪心自问,这一万有多少进了乔谦乔逊的口袋?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俩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们害的,我不想让我的钱再害他们,也不想再让他们俩把我这个姐姐看成提款机,有手有脚地凭什么不能自己挣?每月2000足够你们老两口家用了,如果以后真有什么大病需要钱,我花钱给你们治,如果在真死了,我花钱给你们买墓地埋了,就算是还给你们过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