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着金教练,但是,这话却对着程幽说的。
程幽心里有些发毛,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大boss的阴晴不定,但是这样情绪极端的厉司承,她还是第一次面对!
“也不是……总有突破口,只是……还没有……”程幽看见厉司承一步步走向金教练身边,声音越来越小。
厉司承居高临下俯瞰着他,一字一句,“你,尝试过绝望吗?”
“什……什么?”
“带他去港口,我亲自开船!”
厉司承身边的硬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有些犹疑,“二少,真的要这样吗?”
“你说呢?”厉司承声音平缓,但是话语间,杀机已然毕露。
“是!”
……
半个小时后,一处神秘的私人海域。
金教练被一根绳子绑在腰上,绳子另一端,则是游艇的尾部。
厉司承往海里面丢下一块新鲜的血肉,很快,平静海面上就出现了鲨鱼的背鳍。
金教练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脑海里想起厉司承刚刚的那一句话:你,尝试过绝望吗……
夜,还很长。
☆、第84章 苏千瓷,你真的好恶心!
苍白无力的手,紧紧揪住底下的被单。
苏千瓷满头冷汗,身上已经湿透。
下腹,好像传来了阵阵坠疼,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溜走,无声,无息……
这感觉,让她感觉熟悉,又绝望。
耳畔,仿佛还回响着当年所有人说过的每一句话:
“贱人,自己摔下楼梯,然后推到我们梦颖身上?你以为人家会信?”
“真是作孽啊,两个多月的胎儿,都有心跳了,偏偏遇上这么一个妈!”
“苏千瓷,没想到你这么恶毒,为了嫁祸梦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
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所有人都对她投以鄙夷又嫌弃的眼神。
爷爷对她失望透顶,婆婆对她厌恶至极,就连公公都对她冷眼相看,苏家每天过来骂她。
没有人知道是唐梦颖把她推下去的,没有人相信是唐梦颖把她推下去的。
没有人,没有……
“活该,活该!”
“司承哥哥是我的,是我的!”
唐梦颖笑得一脸得意,站在走火的废弃仓库挽着昏迷的厉司承,笑得得意。
突然,厉司承睁开眼睛看着苏千瓷,冷漠吐出两个字:“恶心!”
恶心,恶心……
苏千瓷,你真的好恶心!
心,狠狠被揪住。
她盯着那一对璧人,下意识地就想逃。
但是,她走不动路,喊不出声,看着周围包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责骂声、鄙夷声,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异口同声都在说着两个字: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不,不是我,不是我……”
厉司承趴在床边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床上传来了微弱的喊声。
绝望,又无助。
伸出手抓住她乱挥乱舞的小手,可苏千瓷一触碰到那一双手,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攥在了手心。
“没事了,没事了……”厉司承握着她的手,低声抚慰。
另外一只手,伸出去擦着她额头上的汗水,动作难以置信的轻柔,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自然而然的动作,能够如此流畅。
苏千瓷脸上泪水纵横,眼皮颤抖几下,须臾,睁开。
一眼,就看见了厉司承那一只大手。
粗砺的掌心,带着些许薄茧。
周围的光线有些昏暗,看时间约莫是凌晨四五点。
那只手被移开,露出了其后那一张冷硬坚毅的脸。
室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微弱,但是这个男人,光是坐在这里,就足够夺走她的全部心神。
“醒了?”厉司承看见她在发呆,“要不要喝水?”
苏千瓷看着他,有些发怔。
熟悉的脸,熟悉的冷。
但是,陌生的语气,陌生的表情。
这是谁?
厉司承?
她一定是在做梦!
厉司承,怎么可能这么温柔对她说话?
而且,怎么可能会在这个点,这样子陪在自己身边?
厉司承见她没有应答,就侧过身去给她到了一杯温水,放在桌子上。
紧接着,转身将她小心翼翼扶起来,好像生怕把她弄疼了一样,低声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第85章 吻上他的双唇
苏千瓷有些傻愣愣地看着他,就像是一提木偶一样。
厉司承皱了皱眉,还想着她是不是傻掉的时候,面前的人儿,突然伸出一只手,就朝着他的脸摸了过去。
冰凉凉的触感,细腻光滑的皮肤,精致如鬼斧神工的五官,就在她的面前。
这样真实,距离得这样近……
是真的……
她没有在做梦。
这真的是厉司承!
但是,他不是讨厌自己吗?
他不是非常恶心自己吗?
为什么……
苏千瓷呆愣间,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
厉司承看到她这小动作,眉峰一皱,“谁告诉你的?”
不是说好的不要告诉她?
是谁这么大嘴巴!
“喝水!”厉司承坐到床边,扶着她语气不容置喙。
苏千瓷接过温水,喝了两口,但是心头,却是越发颤了。
酸得惊人,痛得可怕。
泪水,崩了腺一样掉落下来。
厉司承将她手中的杯子拿走,将她揽入怀中。
就在她靠过来的那一刻,厉司承清楚察觉到了自己的心头,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收紧,悄然膨胀……
苏千瓷还是没忍住,趴在他胸膛上嚎啕大哭,肩膀颤抖着,双手已经攀上他的肩,将他抱紧。
“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
心狠狠一窒,厉司承搂着她的手臂,越发收紧。
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低声道:“别哭,我们还年轻,还可以再有。”
苏千瓷听见这话,哭得更加厉害了。
他们是年轻没错,但是不可能会再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他这么讨厌自己,怎么可能跟自己生孩子?
他巴不得自己远离他,然后他好跟唐梦颖双宿双飞!
可偏偏,在这样的时刻,她又很想要相信。
相信他是真心地抱住自己,而不是为了安慰自己而勉强做出来的假象。
她就假装相信,他是不讨厌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