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格从严的意思就是和大旺一个待遇,大旺扫了一眼俩小的,再和二旺对视了一眼,二旺瞳孔都扩张了一下。
麦穗和三旺、小旺还没什么意识,先冲进家去,“娘——我们回来啦。”
林岚立刻笑滋滋的,就跟方才没被人训孩子一样训过似的,“准备做饭啦。”
家里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院子里,二旺和大哥对视了一瞬,二旺:“大哥……手下留情。”
他可是被连累的。
大旺:“放心,没有练死的。”
二旺心肝颤了颤。
饭快好了的时候,林岚让大旺去公安局瞅瞅,顺便叫他们爹回来用……饭。
大旺去了公安局,革委会都下班了,就公安局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
公安局后面有座小院,是专门关押临时犯人以及审问的地方,大旺在公安局很熟,进出自由,并没有人阻拦他。
门口的守卫看他过来,还和他聊两句,“韩旺国,你可真厉害!”老六是他抓回来的,比他们公安都厉害,守卫佩服得很。
大旺:“是他太弱了。”
院子里一圈屋子,东西把头是两个审问室,不能被他们互相听见。
此时刘剑云和罗海成正分开审问崔小六和柳浩哲,两人咬死是去买布的,谁也不承认有什么关系。
刘剑云对崔小六道:“潘士农已经提供线索,我们抓到你的几个下线,证明你就是最近盗窃团伙的头目。”
“我……是干点小偷小摸的营生,那也不是什么大罪。”罪不至死,崔小六供认不讳。
“你说你去买柳浩哲的布?倒不如说一起密谋什么。”
“密谋?我才不和那么个娘娘腔一起干事儿呢。偶尔碰上打个扑克,这一次去买布的。”
罗海成:“柳浩哲,崔小六已经被证实是盗窃团伙的头目,你和他交往密切,我们怀疑你是一伙的。”
柳浩哲:“公安同志,冤枉!你不能这样草率定罪啊。我是做点投机倒把的生意,可我真的没做其他伤天害理的啊。我只知道老六是面粉厂的,平日里喜欢打个牌什么的,别的真不知道啊。他今天说要买点布让我帮忙,那我还能不帮吗?”
“买布你把他藏起来干嘛?”
“这不是怕人家看见举报嘛。”
“这个理由救不了你。”罗海成冷笑,“你之前卖了那么多布,也不见藏起来怕人家举报。”
“我要见韩局长,我要见韩局长,我冤枉!”柳浩哲突然激动起来。
罗海成讥讽道:“你可把我们三嫂吓着呢,她去看小姑子,哪里知道你们藏犯人。”
柳浩哲眯了眯眼,眼神阴狠起来,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两三天,公安就把老六的几个手下全抓来,老六无可狡辩,做过什么都一清二楚。他对偷盗供认不讳,但是对柳浩哲这里死活不承认。
只是他藏在柳浩哲家卧室,单纯用买布怕人举报来敷衍公安却也不能过关。
刘剑云跟韩青松汇报:“韩局,老六的嘴巴很严实,看来他认定小偷小摸不是大罪。”
韩青松冷笑一声,他亲自去审,一句话就把老六吓得面色如土。
韩青松:“罪不至死?你煽动社员哄抢粮管所,带人趁机浑水摸鱼,就凭这个,我可以枪毙你一百次!”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主谋!”崔小六一下子急了。
这时候,你杀个把人未必被判死刑,可哄抢公粮就是死罪!因为反革命罪最大,哄抢盗窃公粮就是反革命罪的一种。
韩青松双手撑在桌上,眼神如刀直插老六心底,吓得他心肝儿都发冷。
“找不到主谋,你就是主谋,你和你的手下,都要枪毙!”
他冷笑一声,对刘剑云道:“明天直接上报地委,不用一星期就有批示下来。”说完他就走了。
刘剑云抬手指了指墙上刷的红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把你同谋交代一下还可以将功赎罪的。”老六知道,公安这是咬着柳浩哲不放。
一连串的压力让老六顶不住,他直接眼白一番,装死过去。
刘剑云:“……”卧槽,你装死就能逃脱惩罚?不过也没法再审问,只得先把他关回去。
柳浩哲那里暂时也没进展,他一声不吭,公安也不能刑讯逼供,只能暂时关起来。
四点半,林岚去找韩青松,推开门探头朝他笑:“韩局,下班不?”
韩青松起身,“就来。”
这两天她去宝石研究室都是他送,尽管没有任何异样和危险,他却乐此不疲,林岚也就不拒绝。
回家后韩青松帮她做饭,她把一只腊鸡全蒸了,另外还有猪油炖白菜豆腐粉条,给孩子们补补营养。
孩子们要刻苦操练。
小旺的豁免权没了。
三旺的亚运冠军光环也没了。
一视同仁。
那狠劲看得罗海成和刘剑云可内疚了。他们找韩青松求情,结果韩青松凉凉地瞥了他们一眼,“办完这个案子,所有公安的训练提高到特训级别。”
身为公安局的公安,办案子居然需要找普通妇女帮忙,抓犯人居然不如一个孩子。
真丢人!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往死里训,一起提高业务能力。
既能保命,又能打击犯罪分子保护人民群众。
两人滚了,回头他们被韩局亲自操练,只有更累。
等孩子们回来吃饭的时候,林岚看着他们个个累得满头是汗,心疼得不行不行的。
大旺一如既往,并不觉得如何,二旺虽然吃不消,却咬牙坚持,三旺在游泳队训练也很卖力,所以还好,而且格斗技巧他学点也有好处。
就是麦穗和小旺,一个女孩子,一个还小,有些吃不消,林岚想让他俩稍微轻松点。
哎,三哥准确地抓到了她的软肋。
她悄悄瞅了韩青松一眼,小眼神带着请求,内疚又软得可怜。
韩青松吃饭,只当没看见,余光就撇着她小嘴都撅起来,这是有点小情绪想闹脾气呢。
韩青松就扭头看她,虽然不说话,林岚却读懂了他的意思,“你犯错,还要跟我闹小脾气吗?是不是想加倍呢?”
林岚立刻朝他笑得灿烂又乖巧,赶紧给他夹了一块腊鸡腿,小声道:“韩局,请用餐。”
用膳的话有点犯错误,不能说。
韩青松把鸡腿夹给她,“吃掉。”
林岚乖乖地吃了,又跟孩子们笑笑,“小旺哥,训练累不累啊?”
小旺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他朝着林岚甜甜一笑:“娘,一点都不累。我也想好好训练,长大了就能保护娘。”
麦穗也点头,累得说不出多少话,只想吃饭吃饭吃饭,她饭量都大了!
林岚就看大旺,用眼神表达“大儿子你适当放放水的”意思。
大旺回了她一个眼神,那意思和他爹如出一辙“你是想加倍吗?”
林岚乖乖吃饭,孩子们,对不起,老母亲错了,以后再也不欠考虑了。
晚上,孩子们太累,上炕就呼呼睡觉,简直一秒钟都不待等的。
林岚瞅了瞅,把门关上回到自己房间,往窗下的凳子上一坐,抱着胳膊不乐意。
韩青松已经把被子铺好,看了她一眼,“睡觉了。”
林岚朝他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韩青松:“……”他朝她伸手,“过来。”
林岚不理睬,宝宝是有小脾气的!
韩青松:“让我下去抱你?”
林岚听他那话里不无威胁,到底有求于人,没敢继续拗着,起身蹭过去,把手放在他掌心里。
韩青松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腰上一托就将她抱上炕,“知道错了?”
林岚特别委屈:“一早就知道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犯错我接受惩罚,你欺负我孩子算什么好汉啊。”
有本事你欺负我老公啊!
韩青松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垂首看她,“你确定要自己受罚?”
林岚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当然,怕死不是党员。”
韩青松唇角微微勾起,大手抚摸着她的腰,“我怕你受不了。”
林岚脸色一变,“你还想大刑伺候怎么的?辣椒水老虎凳?”
他低头吻她的唇,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附耳说了句话。
林岚脸色一变,“……”消受不起消受不起。
韩青松摸出那粒骰子,“或者我们换个方式。”
林岚脸色又是一变,伸手把那粒骰子藏在被窝里,开始撒娇,“三哥,咱们睡。”真的受不了闷骚男的小情趣。
韩青松:“要么你说个秘密,要么……”他目光沉沉地锁着她,“姿势改成次数,咱们来扔。”
林岚:“!!!”你不要肾,我不要命的?
她狡黠一笑,“那我这么一放,一点。”
韩青松哦了一声,“一点可以解释为一夜。”
林岚:……你不要太霸道。解释权全归你了!我不就犯了个小小的错误,呜呜……
“你可以讲一个秘密。”韩青松移开视线,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大手在被窝里摸了一把,就将那粒决定她幸福的骰子给掏出来。
林岚笑了笑,双手勾着他的颈将他扑倒在炕上,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瞅着他,坏笑:“你真想知道?”
韩青松眉眼不动地看她,“想。”
林岚狞笑一声,“你可不要怪我不疼你,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