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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东宫美人 > 东宫美人_分卷阅读_58
  这应该算是简单粗暴地示好投诚了。但楚怡实在无力应承,生硬地应了声:“嗯。”
  在史宝林的面色变得不好看前,太子妃先一步打了圆场:“两位妹妹快坐下吧。”
  接着她便又看向楚怡,语气关切得很:“两位新妹妹来见礼,怎的良娣兴致不高?”
  楚怡心里这个闷,心说你猜猜看啊?我可不像你能心平气和把其他人推上夫君的床,我就想自己跟他恩恩爱爱一辈子!
  然后她微笑着道:“昨儿个夜里月恒总不肯睡,臣妾也折腾了大半宿,今儿头晕目眩的。”
  太子妃顿时显出忧心:“那良娣赶紧回去歇息吧。要和新来的妹妹说话日后还有机会,不必此时硬撑。”
  ——她这么一说,楚怡当然就如蒙大赦地立刻行礼开溜了!
  赵瑾月目送着她出去,心头竟掠过了几缕快意。
  任她怎样得宠、怎样拴得住太子,还不是要败在新人之下?太子总会有新欢的,就她这么个脾气,更不痛快的日子在后头。
  .
  当晚,太子妃安排两位新妃妾去太子书房见礼。
  按约定俗成的规矩也该是这样的。见完礼后,太子若中意哪个,今晚就可以留在身边侍候了。
  楚怡于是从天色见黑开始就缩到了罗汉床的角落里坐着,觉得这样心里才不空,连晚饭都没心思吃。
  唉,爱情到底是要走了啊。
  她一而再地叹气。
  青玉看得担心,上前劝了她好几回,可她都不开口。
  后来屋里安静了一会儿,楚怡竟然悄无声息地哭了。
  “……娘子?!”青玉赶忙再度上前,但被周明拉到了一旁。
  周明皱着眉头小声说:“还没瞧出来?劝是没用的!你啊,赶紧去请太医来一趟,让太医给开副安神的汤药,好歹先让娘子好好睡觉,明日再慢慢说别的。”
  青玉一想有道理,看楚良娣这架势,今晚可能一夜都要辗转反侧,周明的主意是个实在主意。
  她便赶忙出了门,但眼下天色晚了,太医又是男人,要请进来得有太子或者太子妃点头。青玉琢磨了一下,还是回太子吧,太子妃毕竟也是女眷,良娣娘子在这时候又不舒服又要安神药的,让太子妃觉得她嫉妒找她的茬可就不好了!
  青玉便直接往前头的书房去了。书房外,史宝林和陶奉仪正规规矩矩地候着,期待着太子见她们。
  沈晰也知道她们正在外候见,但他手头正料理一桩挺棘手的政务,实在不想让这些琐事打断思路。
  就连门口有人影探头一晃的时候,沈晰都觉得有点烦。好在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工夫而已,也没有什么动静。
  张济才也不敢让他心烦,察觉到有人寻来便赶紧出去了。踏出门槛一瞧是青玉,忙问:“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什么事?”
  青玉便道:“唉,我们娘子身体不适,想请太医来瞧瞧。您看这个时辰了,我们自己也没法请人。”
  “那你去找……”张济才想说“那你去找太子妃啊”,但话刚出口,又被他硬生生噎住了。
  楚氏一直得宠,将来也未必就彻底失宠,那他为什么不卖楚氏一个人情呢?
  反正他只是去递个话,楚氏就是日后照样失宠了,也和他没关系。
  张济才思量着点点头,改了口:“你等等,我去回个话。”
  这一字一句旁边的两位都听见了,陶奉仪身边的宫女就有点急:“张公公,我们娘子……”
  “别多嘴,殿下正烦着呢!”张济才皱眉斥了句,就回到了书房中。
  沈晰原本无心理会,但见他一直走到了桌旁半步的地方,知是有事,到底大是不耐地抬了抬头:“什么事?”
  张济才躬着身:“殿下,楚良娣那边想请太医去瞧瞧。天太晚了,不得不来回您一声。”
  话音未落,张济才便注意到太子已下意识地搁了笔:“她怎么了?”
  “这下奴也不知道,青玉姑娘只说要传太医。”张济才回说。
  楚怡可很少闹病。
  她身边的宫人说她日日都要绕着院子跑圈,道是强身健体。说起来一个女人天天这样其实挺没规矩,但毕竟是在自己院子里,沈晰便也没管过她,她长久地这样跑下来,身体确实挺好的。
  他不禁越想越担心,略作沉吟,就站起身向外走去:“你去传太医,孤去看看她去。”
  太子便这样风风火火地出了门,立在门边的史氏和陶氏都是一愣,旋即屈膝下跪:“太子殿下……”
  话还没说完,太子已足下生风地走出好几步了。
  两个人都怔在了那儿,张济才赔着笑欠了欠身:“两位娘子,事情不巧,殿下这临时有点事。”
  第63章
  “楚怡?”
  玉斓苑里,楚怡被这一唤惊得一下子转头看去。四目相对,沈晰也惊了一惊,站在几步开外好生怔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走过去:“怎么哭了?”
  楚怡赶忙低头抹眼泪,抹完问他:“你怎么来了?”
  “青玉说你身体不适要请太医,我过来看看。”沈晰边说边伸手把她从罗汉床的角落里往外扒拉,楚怡木然地靠近他,又怔怔地看青玉:“我身体不适?”
  沈晰:“?”
  青玉忙一福:“娘子今儿一直情绪不好,晚膳也没用。奴婢担心她夜里无法安睡,所以想请太医来开一副安神药。”
  这样啊。
  楚怡点了点头,表示懂了。沈晰则锁起眉,打量了她几眼:“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楚怡说得心里直发怵。现下应该是他见史宝林和陶奉仪的时辰,她这个时候因为身体不适把他引过来……
  这特么是反派宠妃的标准剧本啊!
  沈晰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些:“到底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其实这些日子他时常会觉得楚怡的情绪不大对头,他问她,她又总笑意满面地说没什么事。
  要搁以前,他起码还能从她的本子里探知她的心事,但近来她连本子也不写了。他因此估摸着她的心情是真的糟糕,可又没发问,一问就该让她知道他在偷看她的东西了。
  于是难得有这么个抓住她明显心情不对劲的机会,沈晰就打算追问到底了。但楚怡这会儿哪敢让他在她这儿多留啊,两个刚进宫的还在等他呢,知道他在她这里,她们不得恨死她?
  她不是沽名钓誉的人,可她怕被阴谋搞死!
  她便抹了抹眼泪,努力平静道:“真没什么事,我白天看了会儿书,故事的结局不好,看得我怪难过的,一到晚上又想起来了。”
  “哦。”沈晰点点头,“什么故事,说给我听听?”
  “……”楚怡卡了壳,一时间编也编不出来。
  沈旭跟着就笑了:“真不会说谎。”
  然后他又强行把她揽近了些:“快说,你要再不说我可生气了,今晚咱就这么耗着。”
  楚怡左右为难,为难得崩溃,一时间攒了三个月的委屈也涌上来了,抬手就推他:“别!你快见史氏陶氏去,不然我成了坏人了!”
  ——电光火石顿时在沈晰脑海中一击,令他恍然大悟!
  她的本子其实还是早就给了他答案了,只不过是很久以前。
  那时候他俩还不太亲近,他总能在她的本子里看到她对这份感情的矛盾,主要的矛盾点就在于她觉得无法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们两个当时聊过这件事,他也给了她一些承诺。后来他们逐渐亲密,连孩子都有了,她的本子里便不太见这种情绪了。一个本能写的东西又有限,两年过去已换了三本,他又素来都只看最新的,很少会想起回顾从前,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眼下她的这种复杂思量重新涌至眼前,沈晰不厚道地还有点开心。这说明她确实在乎他嘛,她若能高高兴兴地接受她后宅的新人,那也就不是他所熟悉的她了。
  他便似笑非笑地端详了她一会儿:“怎么,新人进来,你嫉妒啊?”
  “……我没有!”楚怡立刻避开了他的目光。嫉妒在这年代对女人来说可是大错,七出之条里的,她就是个傻子都不能认。就算是怀孕那阵子,她说的也只是她有着孕所以不想看他去见别人,希望他留下陪她,可没明着说过是嫉妒。
  沈晰却对她的否认置若罔闻:“前阵子不高兴,也是因为这个?”
  楚怡不吭气。
  “值当吗?”他强行把她的脸掰了过来,“为了两个今天才刚进来的人,你气了自己这么久?不高兴你跟我说啊,咱们是什么情分?”
  “……”楚怡垂着眼眸小声呢喃,“说了管什么用,总归还是要添人的。”
  而且,她其实也不想拦着他去见她们。
  这种事怎么说呢?他毕竟是太子,没有今天的陶氏史氏,也还有明天的张王李赵。这种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那她宁可这把悬在感情上的刀赶紧落下。
  悬而未决才是最折磨人的,让她开心过日子不行,死心疏远他也不能。
  可这些话她都没法跟沈晰说,只听沈晰笑了笑:“行了,别生气,我不见她们就是,你快乖乖睡觉。”
  说罢他就转过头问太医来了没有,青玉回说在外候着,他便立刻让太医进了屋,给她开安神药。
  待得太医写好方子退出去备药,楚怡又推他:“你还是见她们去吧!不然我真成坏人了!”
  ——她的口气竟然很真诚。
  沈晰听得好奇了:“我在这儿陪陪你,你怎么就成坏人了?”
  “……这不是妃妾之争的惯用套路吗!”楚怡一脸懊恼,“当夫君的去见了别人,另一边就装病把人引过来,这种伎俩谁不懂啊!我真没想这么玩,也没让青玉他们去请太医,你赶紧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喝药睡觉就行!”
  “我不。”他抱臂往旁边的枕头上一揖,楚怡瞪眼:“咝——”
  “哈哈哈哈不气你了。”沈晰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我不见她们也不让你当坏人,行不行?我今天去书房睡,你好好的。”
  “……”楚怡心里挣扎了一下,点了头。
  虽然从理智上她只得这种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先把初一就这么躲过去……也行吧!
  人生中总会有那么几次自欺欺人与得过且过。
  .
  第二天一早,楚怡睁眼之后的头一个反应是:太医给开的这个安神药药劲儿有点儿猛!
  她头晕目眩的,边打哈欠边随口叫青玉。进屋的却是她升良娣之后才拨过来的红玉,红玉福身跟她说太子殿下赏了青玉和周明一顿板子。
  “为什么?”楚怡怔然,红玉双手奉上了一只信封:“这是太子殿下写给您的。”
  楚怡茫然地接过来打开,信纸抽出,上面就那么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放心啊,不是冲着你。他们两个主意太大了,再这么下去你真要不知不觉成坏人了。
  楚怡看得嗤声一笑,跟红玉说:“我知道了,让他们好生养着吧。既要长个记性,也不必因此怕我记他们的不是。”
  倾文殿里,史氏和陶氏一早上起来就毕恭毕敬地去向太子妃问安,太子妃也见了她们,而后跟她们笑说:“晨省昏定的规矩,东宫一直也没用起来,大家都自在些便是,你们也不必日日往我这里跑。”
  二人福身应下,接着却面露难色。赵瑾月瞧瞧她们,问说:“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