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悟冲天翻了个白眼,“大家都是敞亮人,就别说这种虚情假意的话了,我为什么跟朱耐梅离婚,真正的原因你还不知道?反正干的再多,将来也是个不孝顺,还不如直接多歇会儿呢,我才吃多少?再说了,我肚子里可有他们老程家的孙子,不该歇歇吗?”
“呵,道理都在你那边儿了,”系统不以为然的呵了一声,“朱耐梅,你帮着这位老先生回忆回忆,程钢是怎么说的?”
短短两天,朱耐梅觉得自己被带到了一个新世界,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程钢跟我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什么给他们程家生孩子的思念是封建残余,我怀的是我的孩子,当妈的再辛苦也是应该的,不应该抱怨,也不应该以此要求别人的给以特别的待遇,因为我是在给自己孩子,而不是给别人。”
程方悟都没脸听了,这么无耻的话居然是他说的,好吧,他承认,确实是他说的,因为他以前一直是这么想的,但这大肚子才扛了两天,他就受不了了,朱耐梅这番话说出来,只能让他暴躁,“呸,你怎么不跟他说,是你的儿子,怎么不姓朱?是你的儿子,难道不是他的?这么热的天挺着十几斤的肚子,让他试试?”
两姓旁人可以这么想,但丈夫和婆家,是绝不能这么认为的,除非他们一开始,就不打算要孩子。
“宿主,这些话你跟朱耐梅说不着,有本事你先给程钢点儿颜色瞧瞧,”系统慢吞吞道。
“有什么奖励?”自己收拾自己,当他傻呢,他替朱耐梅打江山,还要留个心眼怎么不拖累年轻的自己呢,怎么可能再给自己下绊子?
“你有没有听说过,疼痛的十级划分法?”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给程钢些小教训的话,将来生孩子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减轻痛苦,”
没等程方悟开口,一阵剧痛袭来,他差点儿昏了过去,“啊,快来人,送我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本系统为了更好的让你更好的体会此项奖励的优厚之处,特意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阵痛,当然,这不会伤害到你的孩子。”
程方悟有一瞬间,是想去撞墙的,“你,你真是太体贴了,我答应你了,只要能让我生孩子不疼,”他盯着角落里的小光团,“要不,生孩子的时候,让她来?”
“也行,你只要愿意被江越关了呼吸机,”
“我知道了,我亲自生,程钢我也自己教!!!!”
……
程方悟下班回到程家的时候,程钢已经坐在那儿开始吃饭了,程钢的二姐程铃看见程方悟进来,忙放下手里的碗,“今天怎么下班儿这么晚?妈做的焖面,我给你盛一碗儿!”
猛然看到这么年轻的二姐,程方悟有些晃神儿,“啊,二姐,你也回来了?”
“什么叫也回来了?怎么?我们这些当闺女的不能常回娘家啊,”回来的不只是程铃,还有程方悟的大姐程英,“怪不得人家常说,这媳妇越住越胆大,闺女越住越害怕呢,才多久啊,呛完妈,改撵我们这些当闺女的了?”
程英今天是特地过来跟周志红出气的,一个做儿媳的,饭来张口还不知足,还敢嫌婆婆给做的饭不好?
程方悟知道自己这个大姐是个炮仗脾气,但听她怼人,跟被她怼完全是两种感受,而且他自问没做错什么啊,“大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人还没进门儿呢。”
他盯着低头往嘴里送焖面,就像没看见自己一样的程钢,冷笑一声,“程钢,我说的话跟大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来说说,我的话毛病在哪儿?大姐又为什么一见我就找事,”
从小到大都是两个姐姐让着他,程英再厉害,程方悟也没有怕过她,何况三十年后,他那个不成才的外甥还指着他发工资呢!
“大姐心情不好,”程铃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弟媳妇居然跟程英顶嘴了,吓了一跳,忙把盛好的面放到饭桌上,“你别跟她计较,快去洗手吃饭吧,我再给你盛碗汤。”
还是二姐好,什么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程方悟曾经以为,好女人就该是二姐那样的,直到最后,二姐要求离婚,他不同意,两人断了关系,“姐,还是你对我好。”
“嘁,”程英嘴里嗤了一声,这都学会拉一个打一个了,“行了,快别装好人了,你越这么伺候她,她才越不把人往眼里放呢!”
程方悟惊奇地看着程英,这次系统把他以朱耐梅的身份送回来,他算是重新认识自己的这些家人了,“大姐,今儿咱们还是把话说清楚吧,你到底看我哪儿不顺眼儿了?还是我哪儿不好惹着你了?”
他拉了张椅子在程钢身边坐了,拿脚往程钢凳子上蹬了一下,“程钢,你也说句话啊,妈可是成天说,这个家你是一家之主,你这一家之主,可不能装聋作哑啊!”
程钢昨天掏了三碗面钱,结果老婆还不理他先走了,他憋着一肚子的气,看完电影就没回自己的小家,而是跑到周志红这里睡了。
没想到老婆过来,跟没事人儿一样,还叫他给她做主,“我姐咋啦?那是我大姐,说你两句又怎么样?一家人还非要论什么对错?”
“呃,原来一家人不用论对错啊,”程方悟跟朱耐梅结婚五年,从来没有见到朱耐梅跟自己家里人起争执,不过今天程钢的表现,也在他意料之内,按他之前的习惯,如果自己妻子跟姐姐起矛盾,他肯定是要帮自己姐姐的,他可是被姐姐一手带大的,当然要比妻子亲的多。
不过现在么,程方悟一巴掌拍到程钢后背上,“行,大姐是姐姐,心里不痛快拿我这个兄弟媳妇撒气我认了,谁叫她大呢,但是吧,拿我一个大肚婆撒火气,这就有点儿欺负人了吧?”
程方悟笑眯眯的看着程英,“大姐,就算你不把我这个弟媳当自家人,也要看在程钢的面子上啊,毕竟我是他老婆,怀着他的孩子呢!”
“你说话就说话,打我做什么?”程钢被程方悟一巴掌打在后背上,差点儿没被嘴里的面噎死,他喝了口鸡蛋汤才把面顺下去,回头瞪着程方悟,“你真是越来越上脸了!”都敢跟他动手了?
程方悟还能不了解自己?他再渣也没有跟女人动过手,确切的说,他就没跟人动过手,“怎么了?你个大男人,拍一下会死?一家人两口子还计较这个?”
程方悟对系统的要求心里也大概有个数,在跟朱耐梅闹离婚的时候,他跟家人其实对朱耐梅都是有亏欠的,可那边韩萍逼的紧,他也只能选择快刀斩乱麻,硬逼着朱耐梅离了婚。
现在为了让朱耐梅消除心中的怨气,为了自己能尽快回到三十年后,他自然是怎么折腾自家人,怎么来了。
第8章 理论
八、
周志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小到大她都舍不得弹一指甲的儿子,居然被媳妇拍了一巴掌!“耐梅,你怎么能跟你男人动手?他是男人!”
程方悟看着已经红了眼眶的周志红,“妈,我跟程钢玩呢,我们两口子,有啥动不动手的?不行的话,你叫他也打我一下?”
他边说边抚着自己的肚子,“哎哟,今天是怎么了,我上了一天班儿,想回家吃个安生饭,结果上来就是又吵又闹的,算了,我不吃了,”
程方悟故意“笨重”的坐椅子上站起来,“一生气就肚子疼,我躺躺去,”
什么孩子也是朱耐梅的,程家人根本没这么想,朱耐梅肚子里这个,可是程家的孙子,姓程的!
从周志红到程英程铃,就没有不在乎的,之所以不表现出来,不过是不想朱耐梅仗着怀了孩子搞特殊罢了。
朱耐梅不知道这个,程方悟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梅啊,不吃饭怎么行?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吃啊,”程方悟说不吃饭了,周志红可顾不上跟朱耐梅理论她为什么敢跟儿子动手了,“要不你先躺一会儿,等一会儿饿了我让你二姐把面给你端进去,”饿谁也不能饿着她孙子啊。
程铃也担心朱耐梅,“是啊,你下午还得上班儿呢,天还这么热,你要是嫌焖面太干,姐给你另下碗酸汤面?”
这才像自己的妈妈跟姐姐嘛,程方悟得意的看着坐在那儿脸色一个比一个不好看的程钢跟程英,“二姐你也上了一夜班儿了,多累啊,一会儿我醒了喝碗鸡蛋汤就行了,酸汤开胃。”
程铃看了一眼家里的所谓鸡蛋汤,四个人喝的汤,也就打了一个鸡蛋,还都在弟弟碗里,朱耐梅一个孕妇只喝这个,营养可就跟不上了,“你要是没胃口,我出去给你买碗凉皮?那个开胃?”
自己这个二姐,心好性子好,可惜命不好,想到当初田向阳出事,自己还硬帮着掩盖,而不让姐姐离婚,程方悟心里沉甸甸的,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成了女人,好像只有真正的成了女人,他才能想像出姐姐在婚姻中的苦楚跟委屈,“不用了二姐,”
程方悟低着头从桌上端起碗,“我现在就吃,吃完了再去躺着。”
说着不舒服不吃饭呢,怎么转脸又要吃了?
程英这下得了理,张嘴就要挖苦弟媳,没想到程方悟嘴比她还快,“我是心疼二姐上了个大夜,还要回来做饭,才硬吃的,二姐,你别管我了,赶紧回屋躺一会儿,你对我好,我才跟你说的,咱们女人啊,就得先学会心疼自己,自己要是不知道心疼自己,别人才不会心疼你呢!”
自己这个两个姐姐程方悟还是清楚的很,没事儿就往娘家跑,程英他不知道,程铃绝对是下了大夜,回来帮着周志红干活儿的,“就像现在,我又热又累的,回家谁问一句了?挑毛病的人倒是不少!”
程铃下了夜班不想回自己家里,就过来帮着母亲洗衣服打扫卫生了,也确实是有些累了,但她并不怎么赞同程方悟的话,却也没跟他争辩,“行,你吃完了把碗放那儿,我起来了一块儿洗。”
程方悟点点头,“二姐你快歇着吧,这不是有程钢的嘛,我今天在报纸上看人家专家说了,这妇女能顶半天边,跟男人一样冲在为国家奉献的第一线了,这家里头的事,就不能再搞封建社会那一套了,男人也得学着做家务活,这也是支持妇女解放的一种表现,程钢他马上就要当爸爸了,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难道这孩子,我一个人儿生,一个人儿养啊?真那样,以后孩子可跟他不亲!”
他儿子程强,三岁前是朱耐梅跟周志红带的,程方悟跟朱耐梅离婚之后,很快娶了韩萍,韩萍不乐意养程强,周志红也不放心韩萍那个后妈,程强就一直跟着周志红。
程方悟对儿子也没有多少感情,后来韩萍生下了女儿程胜男,程方悟更是把这个从小学习就不好的儿子扔到了脑后,等他功成名就之后,对程强的安排,也是准备在程强结婚的时候,给他买套房子,让老程家不断根就行了。
这次若不是他被吴侬给骗了,程方悟还在考虑,要不要让吴侬给他再生个儿子,将来好好培养,继承自己的衣钵。
“那报纸上净瞎说,我跟你说,这报纸上写的,也不能全信了,自古以来,那生儿育女可不就是女人的事,男人可是在外头干大事的,怎么能把时间跟精力花在家务事上?孩子又不叫你一个人带,不是还有我的嘛?”周志红不乐意了,她儿子可是只凤凰,怎么能伺候老婆孩子?
“干什么大事?研究□□呢还是参加反,击战呢?”程方悟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我在图书馆,他在商业局,都是一样的为国家做贡献,我没觉得他比我的贡献大到哪儿去?工资也不就比我多三块?”
自己这个媳妇怎么说话这么刁蛮不讲道理呢?
周志红想把朱耐梅这种错误思想给纠正了,还没开口就被程铃给打断了,“耐梅说的也有道理,就像我们家,田向阳是大夫,我是护士,我们分工不同,但没有我们这些护士,光剩下医生,医院不也转不起来?”
她想到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家,心里一酸,“小钢也别成天光着单位的事,耐梅身子越来越重了,你有空就多陪陪她,她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家里的活儿你能干就干点儿,别老指望着耐梅去干。”
“瞧老二说的跟她生过一样,”程英早就不满妹妹护着弟媳妇了,“我都生了俩了,也没她这么娇气过!你问问咱妈,有这些讲究没有?咱爸当年在矿上上班,一年也回来不了两个月,妈怎么把咱们仨生下来拉扯大的?”
这些话程方悟以前也听过不少次了,当时他觉得姐姐说的没错,自己母亲跟姐姐都是这么过来的,朱耐梅也照样可以,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我嫁程钢图什么?不就是图两人在一块儿吗?我要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儿能生能养,我干脆也找个外地的不就行了?矿上工资还高呢!”
“你也别拿你家里的事出来说嘴,我大姐夫成天除了上班就是出去喝酒,你一个人累的跟头驴似的,老回来偷偷跟咱妈哭,还怪过咱们,当初为啥要把你嫁那么个人家,”
这些事朱耐梅不知道,程方悟可全都知道,“这会儿你站出来说一个人啥都成了,那以后别觉得自己嫁的委屈,也别骂姐夫,得闲儿我见到姐夫,也跟他说说,叫他以后下了班该出去怎么玩,就出去怎么玩,你一个人啥都干得来!”
“朱耐梅!”程钢没把女人们之间的口舌当回事的,他一个做大事的男人,听见也当没听见,可老婆这话说的太扎心了,“你胡说什么呢?我姐跟我姐夫怎么过,那是人家的事,有你插言的地方没?”
“那不就行了,”程方悟已经把碗里的面给吃完了,他端起鸡蛋汤喝了两口,“各家有各家的过法,虽然大家是一家人,但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程钢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难不成也准备跟大姐夫一样,把家当个旅馆?”
程方悟从口袋里摸出手绢擦了擦嘴,“要是这样,也简单,咱俩直接去把婚离了,这孩子也别要了,省得他一出生,就过有妈没爸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有虫大家留个言,我去捉,没办法,我的文都是最少改过三遍才发出来的,结果,还是错别字那么多,我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
第9章 算账
这怎么说着说着,扯到离婚上头了?周志红急了,“你这孩子,离婚是能随便提的?你要是再这么胡闹,我可要去找亲家母了!”
“妈您随便去,”程方悟知道自己妈一辈子没跟外人起过争执,细较起来,曾经的岳母方红跟岳父朱成功,比他家人脾气还大些。
当年他跟朱耐梅闹离婚,方红跑到他单位闹过,朱成功还打过他,他妈跑过去,可真心赢不了那对夫妻,“我家自小就教过我,党的恩情比天大,我就跟着报纸上领导们说的走了,我妈还没您有文化呢,我也不能听她的啊!”
“连你妈妈的话都不听?”程英冷哼一声,“真是长本事了,敢情这家里没人能管得住你了?”
“我也是二十四五的人了,早就成年了,干嘛还叫人管着?而且我不听我妈的,你们不也很清楚吗?”
程方悟头一回发现自己大姐这么难缠,“当初我家可是看不上程钢的,我要是听我妈的话,也嫁不了程钢啊!”
这下连程钢跟周志红都红了脸,朱耐梅家说起来比程家条件要好一些,朱耐梅上头有个哥朱辉,也是大学毕业,还是在首都工作,朱耐梅的爸爸朱成功在市配件厂当车间主任,朱耐梅的妈方红是个家庭妇女,但家里整体来说,日子比周志红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要好的多。
“说了半天,现在还看不起老程家呢?”程英不乐意了,她男人在附近小厂当工人,她没上几天学,所以没有工作,就在家带孩子做饭,“那你可干脆别嫁算了,谁求着你了?”
程方悟眨眨眼,看着程钢,“程钢呀?还有妈,程钢都给我写保证书了,说是只要我嫁给他,叫我享一辈子福,妈在我们家也说了,会把我当亲闺女那么疼的,”
说起来周志红也不算撒谎,程家的女儿们,可不就是成天干活儿吗?“敢情你们是在骗婚啊?早知道当初借台录音机,把程钢跟妈的话录下来了,对了,当时大姐你也去了,跟我妈说的好多话呢,说家里有你跟二姐两个在,我嫁过来只用好好工作就行了,大姐,你忘性可真大!”
程钢被程方悟说的有些下不来台,朱耐梅长的漂亮,还是个大专生,他对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后来装作借书,成天跑图书馆,跟朱耐梅熟悉了,很快又确立了恋爱关系,但后来说到结婚,朱家就不那么乐意了,可这年头不兴嫌贫爱富这一套,加上程钢人长的精神,嘴甜腿勤,没费多少功夫就将朱家人拿下了,他们的婚事也算是比较顺利。
至于那些叫朱耐梅享福一辈子的保证,程钢早就忘到脑后了,什么享福一辈子,他上门提亲,难道还能说叫人家闺女跟着自己吃苦?“难道你现在不享福?你看你成天都干些啥?”
程方悟已经越来越接受自己是朱耐梅这个新身份了,“我干的啥?我早上起来,挺着大肚子给你做饭,回来打扫卫生洗衣裳,你干的啥?别跟我说你外头比我忙,你敢这么说,我就敢去问问你们领导,是不是在单位搞资产阶级剥削压迫无产阶级那一套!”
自己还能不了解自己?程方悟太知道怎么拿捏程钢了,一句话正中命门。
“你,你个泼妇,”
“我就是泼妇,你想好了,要是还想跟我过,每月工资必须上交,然后,从现在到生产,家务活你来负责,若是不同意,那咱们下午就去单位请假,直接民政局去!”
程钢除非不想要前途了,不然打死也不敢离婚的,不只不敢离,甚至都不能让单位知道他家里夫妻不和,“你,你怎么这么贪钱,”
“叫爱人上交工资是贪钱啊?我头一回听说,”朱耐梅转头看着程英,“大姐,姐夫的工资每月都要交给你吧?”
程英没想到弟弟吵个架,半天崩出来这么一句,“那我也没有叫你姐夫全部上交,他一个大男人,出门不能兜里不装钱。”
“我知道,你每月给大姐夫留十块零花钱,他跟人喝酒,也都是两毛一斤的散白干,”程方悟发现自己记性真好,三十年前的鸡零狗碎儿,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照着大姐家的例,我也给程钢留十块,还有,大姐夫好像不给老家寄钱的,我不能那样,妈一个人带大你们三个也不容易,我们又在家里吃饭,我们两个每月给妈交二十块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