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家暴
夏青还要拒绝，只听后面传来公交车的鸣笛声，周善善笑着说道，“赶紧上车，别在这里堵着了，一会儿该阻碍交通了。”
听到周善善这话，夏青只得上了车，却始终没有看周涛睿的脸。
“夏青，你这也马上也毕业了，回头准备去哪里找工作？”周善善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夏青想了会儿，才说道，“我呀，我们这一行还好，其实都能分配到工作的，我听我们老师说，我们过段时间会去兰城中心医院实习，将来应该在那里工作吧。”
周善善扫过周涛睿的脸，刚才还挺能说的周涛睿这会儿倒是什么都不说了，沉默着坐在那里，眼神倒是一直往后视镜的方向扫，偷偷看着坐在后面的夏青。
“你就没考虑去别的地方工作？”周善善笑着问道。
夏青“啊”了声，说道，“别的地方？我们除了在医院当医生，还能干什么呢？”
周善善笑，“这当医生也看去哪里当医生啊，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沈战东住院，不得不说，人家深州的医疗条件比咱们兰城好多了，我打听过了，医生的待遇也高，起码比咱们这边高出一倍来！”
听到这话，夏青有些诧异，“高出一倍来？深州医生的工资那么高？”
周善善点头回答，“当然了，深州毕竟是我国开放最早的城市，经济很发达的，再说，你妈妈身体不是一向都不好吗？你挣钱多了，她才能更有保障，而且，深州的医疗水平更高些，对你妈妈的病也有好处。”
这番话成功让夏青动了心，她默了默才说道，“那，深州的医院好进去吗？”
周善善笑着回答，“这点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去，我给你联络，肯定没问题的，怎么样？去深州吗？”
夏青没有即刻回答，她的眼睛偷偷扫过前面的周涛睿，沉默片刻才说道，“我再想想吧，过几天给你回复。”
周善善也没勉强，不多时车子抵达夏青家门口，夏青下了车，给周善善告别之后，临走时忽然对周涛睿说道，“周涛睿，谢谢你上次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送走了夏青，周善善笑得格外暧昧，“哟，给夏青偷偷送礼物了？送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周涛睿脸上带着一抹可疑的红，“你问那么多干嘛，我的礼物拿里能和我姐夫送你的相提并论，我姐夫那才叫大手笔呢。”
周善善也没在追问，有些事啊，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只要在合适的时间扇扇风点点火给点机会，没准一切就有新转机呢。
晚上吃过饭，周善善照例和沈战东打电话，两人分开这么久，除了沈战东执行任务不能通电话之外，其他时间每晚都会打电话聊聊天，这一点，让严慧和周如海也很欣慰。
“媳妇儿，想我了没？我最近可是很想你啊。”电话一接起，沈战东就在电话那端开始倾诉自己的相思之情。
周善善笑着说道，“最近很想我？那就是说之前不怎么想我了？那你之前不想我，想谁了呢？”
沈战东哭笑不得回答，“最近很想你，前段时间非常想你，只是思念的程度不同罢了，儿子呢？睡了吗？”
周善善“嗯”了声说道，“睡了？他这几天有些拉肚子，晚上闹腾的厉害，今天才转好，总算能好好睡一觉。”
沈战东听罢很是心疼，“孩子生病辛苦你了，我也不能帮你什么忙。”
周善善笑道，“我辛苦什么啊，都是妈在照顾孩子，这不，昨天妈去出差了，我爸妈又在照顾，我都插不上手，有时候我真怀疑，我到底生孩子了没？”
沈战东笑着说道，“你肯定生孩子了，这一点我可以作证，而且你还是和我生的！媳妇儿，那些美好的夜晚你都忘记了吗？”
周善善“呸”了声说道，“三句话不到你就乱说了，哎，你最近有见到婉月和杜晓光了吗？婉月怎么样了？”
提起婉月，沈战东的语调用有些淡了，“我受姑姑的嘱咐，去看了婉月两次，她啊，没法子说，人看着挺憔悴的，而且我听保姆那意思，杜晓光对婉月不怎么好，似乎有殴打她的迹象。”
周善善“啊”了一声，杜晓光打婉月？她现在可是怀着孕啊，怀着的可是他的孩子啊，他就不怕打出个好歹来？
“那婉月呢？婉月就这么受着？你没问问情况？”周善善有些担心，虽说婉月的态度很有问题，可她到底是姑姑的女儿啊！
沈战东语气里满是无奈，“我怎么没问，我明里暗里的问了好几次，婉月矢口否认杜晓光打她，还说我对杜晓光抱有偏见之类的，我怕激怒她，也就没多说什么。”
周善善叹息，这个婉月啊，杜晓光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药，她才能如此死心塌地跟着他，甚至能容忍杜晓光对她一而再的折磨呢？
“爸爸对杜晓光查的怎么样了？”周善善忍不住问道。
沈战东想了想说道，“爸爸也没给我说，应该是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个杜晓光真是狡猾啊，连爸爸都能骗过去，倒是让我对他另眼相看了。”
周善善淡淡说道，‘他毕竟有着前一世的记忆，所以也能提前知道许多未来的事情，东哥，我怀疑杜晓光根本不是什么从小就在国外，他肯定在兰城居住了很长时间的，和张玉芬肯定也有瓜葛。”
这一点沈战东也想到了，“可是张玉芬已经入狱，咱们怎么调查，总不能去问她有个情人是不是叫杜晓成？再说了，你觉得她会承认吗？”
是啊，张玉芬可不傻，她要是承认，这不是给自己加重罪名嘛，不过这事儿难道就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了吗？
“我估计这事儿连宋琰和张玉芬的老公也不知道。”沈战东分析道，以张玉芬对宋琰的疼爱，肯定不会让他知道这么龌龊的事情。
周善善却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宋琰不知道杜晓成的存在算是正常，那么这个人呢？她与张玉芬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她知道的肯定比宋琰更多。
“东哥，我估计，侯桂芝可能会知道这件事！”
第333章 三十年河西
第二个周末的中午，小幸睡着后，周善善让周如海和严慧帮着照顾小幸，她让罗淑娴陪她一起去找侯桂芝，周涛睿不放心，也陪着一起去了。
周善善开车路过一家商店时，罗淑娴让她停下车来，然后下了车，十分钟后，提着满满一袋子水果，还有饼干点心之类的东西回到车上。
“妈，你买这些干什么？”周善善皱眉问道。
罗淑娴将这两袋子东西放在后座上说道，“不管怎么说，她毕竟生了你，你既然去找她，就算是问事情，也不能空着手吧，这点东西又值不了几个钱，可含义却不同了呀！”
周善善开着车没有说话，许久后她才幽幽说道，“如果不是为了查清杜晓光的身份，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
罗淑娴叹息一声劝慰道，“可不管怎么样，这骨肉亲情是不能否认的啊，这两年她也很落魄，对你的态度也好转许多，好几次都来找我，提出想看看你和孩子，我没答应。”
周善善冷笑，“现在落魄了想来找我？当初把我往火坑里推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我和她的血缘关系呢？”
罗淑娴劝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们这次去找她是有事对不对，你去别人家，不也得提个水果什么的，这是礼节，别计较了。”
车子很快就在兰城一处破落的城中村停了下来，当初风光的侯桂芝，现在就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地方。
“我记得我爸不是帮她把房子和存款都要回来了吗？她怎么还住这里？”周善善看着坑坑洼洼满是积水的路面，还有两旁臭气熏天的垃圾，她忍不住皱眉说道。
罗淑娴一边小心躲着臭水坑，一边回答，“要是要回来了，可她欠了那么多高利贷不用还吗？我听说她为了还高利贷，把房子也卖了，存款也没了，现在还欠着些呢，整天被那些人追着讨债。”
周善善没有说话，周涛睿跟在两人身后提着水果和点心，他个子高，那些电线时不时撞到他脑袋上，他真怕一个不慎会触电身亡。
三人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侯桂芝居住的地方，这房子，可以说是整个城中村最破的房子了，墙壁裂了两指宽的缝，门窗也是摇摇欲坠随时都回调，屋子矮到周涛睿几乎抬不起头来。
踩着摇摇晃晃的楼梯上了楼，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打砸声，还有侯桂芝的求饶声。
“求求你们别砸了，我就这么点吃的了，你们砸了我就要饿死了！”
“饿死？你就算死，也得先把我们的钱还了，不还钱，让你死都死不了！说，什么时候还钱！”屋里传来男人的怒吼声。
“我没说不还啊，我这不是已经……还了吗？你们这利息简直……我当初借了你们一万块钱，现在光利息都还了两万，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侯桂芝的语调中满是绝望与无奈，还夹杂着害怕。
“我们老大说了，只要你今天把一万块钱本金还了，这笔账咱们就算是清了。”屋里的男人回答。
周善善看了一眼周涛睿，只见周涛睿点了点头，一脚踢开了门。
屋里光线昏暗，周善善一时还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反倒是他们站在外面，屋里的人很快就看清了他们。
“你们谁啊？找死吗？”一名手里拎着刀的男人走了过来怒声骂道。
周涛睿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周善善，毫不惧怕说道，“你们谁啊？大白天在别人家喝三到四的，以为这是你们家吗？真以为这里没人管吗？”
那人看着周涛睿身强力壮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他的身份，后退了几步问道，“你们和侯桂芝什么关系？你们来干什么？”
周善善上前，神色冷淡说道，“这里就只许你来，不许别人来吗？那我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人冷哼一声回答道，“侯桂芝欠了我们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来讨债怎么了？难不成你想替她还钱？”
侯桂芝在看到周善善时，她顿时就愣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忙走到门口挡在周善善面前，对那人说道，“你别为难她，这事儿和她没关系，我会想办法给你还钱的。”
周善善看着衣衫褴褛的侯桂芝，她皱眉，将她拉到一边，看着那男人说道，“她欠了你们多少钱？”
那男人看着衣着名贵的周善善，眼神动了动说道，“不多不少，正好一万，今天你要是帮她还了呢，这事儿就此打住，你要不还呢，该她侯桂芝还的，还是得还，一毛钱都不能少！”
周善善冷声说道，“她刚才不是说，已经给你们还了两万吗？这一万块钱的欠款，两万都还不清楚？”
那男人一脸的痞子气，“这是我们道上的规矩，你管得着吗？你赶紧说你还不还吧，不还我还得继续和侯桂芝讨债呢。”
罗淑娴上前将周善善拉到一边，她看着这男人，笑了笑说道，“既然是欠债，那自然得还，不过我们来，也没带这么多钱，这样，你一会儿去军区大院一趟，我们帮他把钱还了。”
一听军区大院，这男人当即就变了脸色，他后退几步，警惕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是在吓唬我吧？”
罗淑娴依然笑得很是温和，“我们怎么会骗你呢？如果你觉得不想去军区大院，那你就去公安局，我让张放把钱一分不少都给你，你看行吗？”
再一听公安局，再一听张放，这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张放是谁？张放是局长啊！他们混道上的，怎么会不知道张放的大名呢？他这人打击黑恶势力可是手段狠辣啊！
“你看你想去那里，你也别怕，我可不是用权势压你的人，我就是想替侯桂芝还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侯罗淑娴笑得更加和蔼了。
这人盯着罗淑娴看了会儿，忽然说道，“这还债的事以后再说，我先回去问问我们老大。”
罗淑娴微笑说道，“行，那你先回去问问，如果有事，直接去军区大院找沈家，记住，一号大院的沈家！”
第334章 杜晓光其人
目送着这人慌慌张张下了楼，罗淑娴这才回头，看着苍老了许多的侯桂芝，说道，“你除了这一家的高利贷，还欠了多少钱？”
侯桂芝嚅嗫道，“只剩这一家了，其实，其实我已经还清了，借了一万块钱，我还给他们两万，可是他们……我真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以前也借钱，利息都很低的。”
罗淑娴冷笑，“以前？以前因为你还有剥削的价值，可现在你已经没太大价值了，所以这些人才最后压榨你一把，他们都很清楚，你这辈子没办法翻身了。”
侯桂芝眼中满是绝望，是，她都知道，她知道自己的后半生将在落魄潦倒中度过，甚至连能不能活到老都未尝可知，她这一生，就这么毁了。
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厮混了，自己的儿女在看到她一贫如洗后也都与她生疏起来，她最最疼爱的儿子甚至说就当没有她这个妈妈。
现在，她还剩什么了？她搬到这里后从没有人来过，而现在，这个被她抛弃的孩子，竟然来了。
“能进去说话吗？”罗淑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周善善，她叹了一口气，对侯桂芝说道。
侯桂芝回过神来，忙说道，“能，能进来，你们只要不嫌我这里破，就进来随便坐吧，以你们的身份，来我这里真的是……善善，你也进来坐吧！”
周善善没有动，罗淑娴牵着她的手，拉了她一把一起进去。
这间房子不过十几平米的样子，里面放着一张钢丝床，一个桌子，除此之外，什么用没有了，就这，同时进去三个人，竟然有些转不开身。
“我在外面等着，你们聊。”
周涛睿对周善善说完，就走到门口站着，周善善看着周涛睿高大的身影，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你们来就来了，还带着东西……我真的是，是没脸要啊！”侯桂芝看着放在桌子上那些个东西，从前她哪里看得上这些东西，可现在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奢侈。
罗淑娴和周善善坐了下来，她说道，“你的病现在怎么样了？做完手术后还去复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