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周肖几个人都吃了一惊,钱道安道:“你的意思是,桂王假扮刘县令到邵阳来……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找你报仇?”
杜九言点头,端茶喝着,道:“他就是来找我报仇的!”
“桂王啊!那可真是能解释的通了。我就说刘大人一个县令居然这么嚣张跋扈,做事不计后果。”周肖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知道了,换个角度来想,在大周能做出这些事,也只有桂王了。”
除了他,有胆子的没这么无聊,有这么无聊的没这么高的地位。
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那咱们的讼案还真是不能接了。”钱道安道:“桂王就是来找你茬的,还怎么可能公平公正地审理案件呢。”
杜九言点头,“大家就当休假了,没事吃吃喝喝睡睡觉,等我把他弄走了,真正的刘县令来了,再说。”
“你、你打算怎么弄走他?”周肖道:“除非当众将他揭穿,可是就算揭穿了也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刘县令……更何况,真正的刘县令还在他的手里,若是你这里忙的热火朝天,他将真的刘县令一通威胁放了出来,你可就成了诬告了。”
“所以我什么都没做,天天陪着玩呢。”杜九言揉了揉额头,“真想把他套个麻袋,丢江里喂鱼去。”
桂王打了个喷嚏,盯着面前两个穿着裹衣裹裤的男人,眯着眼睛道:“弄了个女人来,你们就整成这样了?”
“爷。”乔墨哭了,“属下不想留在这里了,属下想回家。”
桂王拍了桌子,道:“回,你现在就回去,本王不想看到你。”话落挥着手,道:“出去,瞧见你们就头疼。”
顾青山和乔墨垂头丧气的出来,风一吹有点凉飕飕,顾青山道:“那个女人的帕子,一定有问题。”
他当时就觉得头晕,不然不可能轻易被敲头了。
“青山哥,你劝劝王爷吧。”
顾青山摇头,“别想了,爷在杜九言手里吃了亏,不找回场子,他怎么可能走。”
乔墨蹲在地上接着哭。
“你们上午去哪里了,我回来就找不到你们了。”韩当从外面回来,“外面热闹的很,你们和爷没有出去看?”
顾青山盯着韩当,怒道:“你看热闹,就没看出什么结果?”
“有啊,西南赔钱了事了。”韩当也不高兴,“杜九言这个德行,没想到她儿子也是这样,简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型。”
“可见他人品有多差,把自己儿子都养成这样。”
顾青山白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守着。”说着要走。
“咦?”韩当才发现顾青山和乔墨两个人的不对劲,“你们衣服呢?”
顾青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韩当,拉着乔墨就走了。
“又不是我让你衣冠不整的。”韩当咕哝了一句,敲门在外面喊道:“爷,您回来了吗,属下有事回禀。”
桂王将门打开,脱了人皮的脸上挂着冷笑,“热闹看完了,还记得回来?”
“爷,是您让属下去看的啊。”韩当说完,桂王抓住他的胳膊,摁着他一顿揍,“让你看热闹,你就乐不思蜀,乐不思蜀!”
韩当抱头苦哈哈地看着桂王,“爷……您……您这不公平,您……您在拿属下出气。”
桂王啪叽关了门,他打不到杜九言,还不能拿别人出气?那他活的也太窝囊了。
……
路妙从围墙翻了出来,悄悄地带着个小丫头,往杜九言家去。
敲门,开门的是花子,看着她笑了起来,“路小姐好。”
“九哥在吗。”路妙问道。
花子点头,“在呢。路小姐您请进啊。”
路妙跑进院子里,发现一屋子的人,她等等跑到杜九言跟前,上下打量着她,“听说你和新来的刘县令不对盘,他整你了?”
“互相整,怎么了?”杜九言打量着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你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啊。”
路妙也不看别人,点着头道:“我听说上午的事情了,可又找不到机会出来。”又道:“还好你没事。”
杜九言拱手,“多谢路小姐关心,我没事。你请坐。”
“小萝卜呢?”路妙没坐,杜九言道:“上午累了,刚刚睡着,你找他有事?”
路妙摇头,拉着杜九言,“你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杜九言跟着她站在巷子里说话,路妙左右看看,低声道:“我长话短说。九哥,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特别羡慕你的妻子,能遇到你这么深情地夫君,就连她去世了,你还为她守节五十年。”
“我昨晚想了一夜,你心里既然忘不了你去世的妻子,我要是一直缠着你,你肯定也很讨厌我。我……我也有自尊,不想被你讨厌。”
杜九言挑眉看着她。
“而且,你发的誓言那么狠,我也好怕我强求嫁给你,真的变成又胖又丑的猪。到时候你反而更加不喜欢我了。”路妙垂着头,绞着手指,“所以九哥,我……我决定就和你做朋友,我也不说喜欢你,也不说嫁给你的事情了。”
“反正,反正从现在我就是你的好朋友,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是你的好朋友。”路妙说着,破釜沉舟地盯着杜九言。
杜九言冲着她一笑,道:“是啊,我们是好朋友!”
“九哥。”路妙长长的松了口气,冲着杜九言笑,“那……那说定了,不许变啊。”
杜九言点头,“不变。”
“那我走了啊,过几天再来看你哦。”路妙笑盈盈地挥手,掩面笑着走了。先做朋友,这样天长日久,杜九言就会习惯她的存在,然后喜欢上她。
就算还不喜欢她也没有关系,他们还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个办法实在太好了,进可攻退可守,还不影响做朋友。
路妙很得意。
杜九言心情也不错。
这事是谁办的,不用说也知道。
不过办的还不赖,至少路妙愿意退一步……只要她不是一门口心思扑在她身上,将来自然会遇到心仪的男子。
杜九言心情很不错的折回,刚一转身,就看到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院子口朝这边看,她扬眉朝对方看去,小男孩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跐溜一下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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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有苦难言(三)
傅桥蹲在院子门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地面的石子,院子里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传来,他左顾右盼,想了想跑去对面买了两个包子。
吃了一个,还有一个收在怀里。
“傅桥,你又不能回家啊。”有个人路过,讥诮地笑着,“有什么不能进去的,和你一起姐姐啊,多挣点钱。”
傅桥也不说话,抓了地上的石子,就朝说话的男人丢去。
男人让开,骂道:“婊子养的东西,呸!”说着走远了。
傅桥面无表情蹲在地上,用石子在地面胡乱的画着,他念了三天的私塾后再没有去过,所以他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别的字都不认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门忽然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傅桥随手丢给他两个铜钱,摇着扇子大步走了。
“下次再来啊。”傅羽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从院子里出来,咳嗽了一声,和傅桥道:“吃饭了吗?姐姐给你做饭吧。”
傅桥没说话,将方才留着的一个包子递了过去。
“真乖。”傅羽摸了摸傅桥的头,一边回去一边快速地将包子吃了,抄了院子里的扫把扫地,把她房里的床单和被褥拆了洗,又打热水洗了一把澡,坐在院子里晒头发。
傅桥一直蹲在院子门口,盯着一只蚂蚁,那只蚂蚁拖着他故意丢在地上的包子皮,因为拖不动,那只蚂蚁回去喊了同伴来,过了一会儿来了许多的蚂蚁,一起合力将包子皮往洞口运。
傅桥用小棍子拨弄着,帮着蚂蚁发力,又动了动,索性将包子皮搬到蚂蚁的洞口,蚂蚁们发现自己的食物不见了,就四散的去找,找了半天没找着,却在洞门口又出现了。
傅桥勾了唇角,他觉得蚂蚁一定很高兴。
“在看什么。”傅羽看着傅桥,“能进来帮姐姐拧被单吗?我一个拧不动。”
傅桥点头,跟着傅羽进去帮忙。
“今天一直在门口吗,不出去找朋友玩吗。”傅羽问道。
傅桥摇头。
“下午我没事,我们去城外的山里好不好,你想不想去?”傅羽道:“现在那边没有拍花子了,听说衙门整治过了。”
傅桥点点头。
姐弟两人收拾好家里,提着篮子一起出门,刚走一条巷子,迎面来了一群孩子,冲着他们就丢石头,骂道:“婊子,臭桥!”
“丢人,丢人哦。”
傅桥掉头就跑,傅羽停下来看着弟弟的身影,又看向那几个孩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傅桥回去了。
“我晚上戍时还有客人来。”傅羽蹲在傅桥面前,将他手里的小棍子拿下来,“晚上你去周婶子家待会儿好不好。我送走客人后再去接你。”
傅桥点了点头。
晚上姐弟两人一人吃了一个馒头,傅羽将傅桥拉到房间里来,拉着墙角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罐子,一打开里面是半罐子的钱和一些碎银子。
她将白天的钱分了三文给傅桥,剩下的都丢进去,低声道:“还差四十五钱,我们就有十贯钱了,等存到这么多钱,我们就去广西,好不好?”
傅桥点头。
“去了广西,姐姐给别人洗衣做饭做工,你就好好读书。这一次可不能半途而废,行不行?”傅羽道。
傅桥点头,嗯了一声。
“真乖!”傅羽说着,将罐子放进去,将傅桥送去了隔壁,她回来梳了头,抹了大红的口脂,把被子铺好,静静坐在床边听着外面的声音。
很快,有人敲响院门,傅羽深吸了口气,笑着出去,行了礼。
那人一进来,就抱住了傅羽,迫不及待上下其手,傅羽低声道:“去房里吧。”
“好。”那人跟着傅羽去了房里,一会儿就传来傅羽嘤嘤哭着的声音,以及噼里啪啦的抽打声。
傅桥坐在周婶家门口,无论周婶怎么喊他都不进去。外面的更子响起,周婶觉得奇怪,打着哈欠看了看天色,“傅桥,你姐姐没来,估计今晚是没法过来了,你就睡着婶子家里吧。”
傅桥摇头,蹲在地上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这孩子。”周婶子回头看着周叔,周叔道:“喊了又不听,喊什么。”
“把椅子拿出来让他坐着等吧。”周叔吩咐了一句,周婶拿了椅子出来,夫妻就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