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不屑,“默契本王想有就有了。”
“但本王不高兴,谁也别想高兴!”
说着,扛着小萝卜道:“想不想快似飞?”
“想!”小萝卜点着头,“义父啊,您能跑的比上次还要快吗?”
桂王道:“小事!”
说着,带着小萝卜就似一阵风地跑走了。
留下小萝卜一串笑声。
杜九言停下来等跛子和陈朗。跛子打量了她一眼,想问的话并没有问出来。
有的事,不是他问不问就能改变的。
准确地说,杜九言的事不是他想干涉就能够的!
他也相信她,永远会有最正确的判断和最明智的选择。
所以,不问才是最好的。
“在想什么?”杜九言打量着跛子,“你刚才的表情很凝重,是打算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的表情很凝重?跛子无奈地道:“你正经点,仔细想想你明天去西南上任的事。”
“不用想。简单粗暴的碾压就好了。”杜九言扬眉道。
跛子想到什么,道:“你别玩过了。”
“嗯,是应该担心一些。”陈朗提醒道:“西南毕竟是西南,真将他踩在泥里,对于讼师行业来说,也不是好事。”
杜九言笑着道:“二位,你们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咱们还是不是一家人,要是不是,我现在割袍断义了。”
“再等等!”跛子笑着道:“我大概会先和你断交。”
杜九言点头,“跛爷,到时候您可别捂着被子哭!”
跛子无奈摇头。
说着话,忽然路过的屋顶上,咚地一声跳下来个人,杜九言吓了一跳,看着桂王以及骑坐在他脖子上的小萝卜,“您二位,太调皮了啊。”
“都是是小萝卜,”桂王指着小萝卜,“上房揭瓦,实在令人生厌。”
小萝卜咳嗽了一声。
桂王话锋一转,道:“我吧、我也很讨厌!”
“确实!”杜九言打量着儿子,扫了一眼儿子。
小萝卜嘻嘻哈哈地笑着,抱着桂王的头,道:“义父啊,我们走吧。”
这小子,越来越得寸进尺。桂王掉头接着走,听着小萝卜叽叽喳喳的说话,眼里也慢慢浮现出笑意来,“这么高兴?”
“是啊,很高兴的。”小萝卜点着头,道:“义父,您不高兴吗?”
还不错!桂王抿唇,这小崽子虽太精些,但总比笨的好。
最重要的,小孩的任务就是让大人高兴,小萝卜做到了。
所以他是个成功的小孩。
“那你是和我在一起高兴,还是和跛子在一起高兴?”桂王问道。
小萝卜眼睛骨碌碌地一转,低声道:“和你啊!”
“真的?”桂王问道。
小萝卜一脸真诚地点头,“是啊!”
桂王摇头摆尾地走着,心情很不错。
小萝卜偷偷地笑着,晚上睡觉的时候将对话告诉杜九言,“……王爷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
“那你和谁在一起比较开心呢?”杜九言问道。
小萝卜思考了一下,“和王爷在一起比较开心,因为他有求于我啊!”
“他对我很不真诚的,是因为你才对我好的。”小萝卜道:“跛子叔就不一样了,他是因为喜欢我,才喜欢你的。”
两个人的先后顺序不同。
杜九言惊奇地看着儿子,这一点连她都没有发现,“怎么说?”
“感觉啊,小孩子的感觉很准呢。”小萝卜笑嘻嘻地道:“不过呢,王爷现在对我真诚了一点了,跛子叔呢对你也不一样了,不再是捎带着喜欢你。”
杜九言摸了摸儿子的头,骄傲地道:“我儿聪明,幸好像我!”
“是啊,是啊。”小萝卜道:“要是像义父可就麻烦了。”
杜九言头疼,给儿子盖被子,“睡前不说恐怖故事,会做噩梦!”
“嗯,嗯!”小萝卜点着头。
第二日,杜九言先去的三尺堂,宋吉艺和窦荣兴趴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窦荣兴道:“九哥,你这一去我们怎么办?!”
“嗯,三、三、三尺、尺、堂堂不、不能能、没有你。”宋吉艺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天高海阔后会无期。”杜九言说着进了院门,宋吉艺像根尾巴一样跟着她。
周肖给杜九言倒茶,钱道安问道:“今天就去赴任了吗?”
杜九言点头。
“那我们一起以茶代酒,祝你事事顺心。”周肖道。
杜九言失笑,道:“把三尺堂好好照顾好,等我凯旋回来!”
“你还回三尺堂?”
杜九言道:“不知道。反正我会不会你们都要照顾好三尺堂,这是我的心血。”
钱道安点头,“没有你就没有三尺堂,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
一年的时间,他们几个人从饿的没有饭吃,到今天案子排不完,钱财不用烦,这一切都是因为杜九言。
“钱兄这么说,实在太令我感动了。”杜九言道。
“不过,就算我不在,年底分红还请送我家里去。”杜九言道:“以茶代酒敬四位。”
窦荣兴噗嗤笑了,“九哥,你现在和小萝卜好像。”
杜九言揉了揉额头,道;“算了,我还是早点去西南吧。”
敲门,小书童给她开的门,见是她,忙躬身行礼。
杜九言道:“去通知三个馆的先生到我的房间里来!”
第301章 会长上任(二)
付怀瑾的房间很大,家私很新。
一看就是刚刚修整过的。
杜九言扫了一眼,没什么兴趣,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一位十四五岁,生的白白净净的书童进来上茶,见着杜九言神色有点复杂,行了礼上完茶就出去了。
“真是没有规矩。”方显然哼了一声,道:“欠收拾。”
杜九言失笑,道:“我才来,低调点。”
“哦。啊?”方显然一脸惊恐地道:“九哥,你、你低调?”
杜九言正要说话,忽然刚才来的书童又折返回来,拱手道:“先生,薛先生回来了,想要拜见您!”
“薛先生打算去京城的,没想到人到襄阳以后就生病了。程公就派人去接他回来。”方显然道:“可能是病情太严重,居然快一个月才回来。”
杜九言没说话,和书童道:“请他进来吧。”
她是不喜欢薛然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过了一会儿薛然敲门进来,他一进来杜九言惊了一下。
也不知道多久没见,反正眼前的薛然和她记忆中的薛然完全不同……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棉布长袍,人很瘦,头发花白,面颊上的肉好像被人挖掉了,干瘪的只剩下牙齿和眼珠。
一场病让一个骄傲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枯瘦的老人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薛然今年还没有五十岁吧。
“薛先生?”方显然忍不住惊呼一声。
薛然站在门口也打量着杜九言,这少年……现在是西南讼行的会长了。
犹记得去年,她进西南想要求学,被他撵了出去。
可不过短短一年,她就好像特意为了打他的脸一样,不断成长壮大证明自己,居然做到了西南讼行的会长。
是的,他依旧不喜欢杜九言,张扬,狂妄,目中无人……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他们找了多少人,可是事情没有办成,而她一出面,就将事情办成了。
这个会长,就算他不服气,他也不能反对。
“薛然归来,拜、见会长。”薛然拱手行礼。
杜九言颔首,道:“薛先生远道回来,劳累疲乏,快去休息吧。”
“是!”薛然应是,可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犹豫了一下,看着她凝眉道:“你……你既然做了会长、能不能……”
杜九言抬手打断薛然的话,“我的事,我自己做主,薛先生要想留在西南,就速速去吧。”
“是!”薛然扶着墙出门,走了十几步,才喘出一口气,等回到自己房中,关了门他才噗通跪下来,冲着墙上挂着的祖师爷磕头问道:“学生护着西南,错了吗?”
错了吗?
他不该将杜九言撵走吗?
薛然沧桑的脸上,满是泪痕,喃喃地道:“错了吗?是她挽救了西南啊!”
薛然无力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