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觉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死了一个李二后,刘县令会查工程的图纸和账目。
“小人这就去取来。”吴觉说着去取东西。
桂王将食盒递给杜九言,“给你带的饭菜,饿了吧?”
“还真是,”杜九言提着食盒去银手房间里。姚氏也做饭,但做出来口味实在不敢恭维,桂王无所谓,但知道杜九言吃不习惯,所以就来的时候给她带了饭菜。
看她吃相就知道她中午没吃,这会儿早就饿了。
“慢点,”桂王拿个帕子给她擦嘴,“我和茅道士说了,以后他中午负责给你送饭。”
“不能把你饿瘦了,我会心疼。”桂王道。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一口饭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憋红了脸看着桂王,他上前来给她拍背,“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
“要命啊,”杜九言喝了口茶,将桂王推回去坐好,“王爷啊,您正经点。”
桂王给她倒茶,喂到她嘴边,“喝水。”
杜九言颤抖着嘴唇,就着他的手喝了杯中茶。
“这才对,”桂王笑眯眯地看着她。
“鬼……鬼附身?”杜九言一脸惊恐,“王爷,您还好吗?”
桂王道:“我这两天想了想,那天我亲了你,我就要对你负责,所以得对你更好点。”
杜九言咳嗽起来,“王爷,有件事我得提醒您。”
桂王看着她。
“您、是有王妃的。”杜九言道。
“死了!这么久没有出现,当然就是死了。”桂王道:“就是没死我也不理她,这么多年谁知道她嫁谁去了。”
杜九言眼皮子跳了跳。
“可要是她不但活着,还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呢?”杜九言道。
桂王一脸嫌弃,“我和她都没见过,爱什么,有什么可爱的。”说着顿了顿,“就算爱,那也是爱的桂王,不是我赵鼎。”
浑人说了句明白话,杜九言生硬地转换话题,“接着聊案情吧。”
她将刚才和田卯聊天的内容告诉桂王,“有个想法。”
“你说。”桂王认真看着她。
杜九言沉吟了一下,低声道:“前些时候挖出来的那四具骸骨,查一查来路。”
“你的意思是,四年前的四具骸骨和四年后的李二,是一样的。至少杀人动机上,很有可能相同?”桂王道。
办案的思路,真是越来越清晰了,杜九言赞赏地道:“没错。”
“从四年前的来这里做事的工匠开始查吗?”桂王问道。
杜九言给他竖起个大拇指,“王爷,你真是聪明啊。”
桂王挑眉,得意洋洋。
“让顾青山去查,”桂王道:“既然是工队,查起来比想象中会容易一些。”
杜九言点头。
吃过饭,两人去找李英,准备将他和李双带着一起,仔细问。
昨天两人模棱两可的回答,他们不是没有看出来,而是想暂时放一放。
“李英和你男人呢?”杜九言找到姚氏。
姚氏喊了两声,又朝水里看,发现水里并没有人,“奇怪了,刚才我家双子还在这里呢。”说着想起来,“大人,英大哥说去镇子上找你的。没有碰见您吗?”
桂王凝眉,回头喊蛙子,“追去,将人带回来。”
蛙子应是,快马往镇子上去,跑了两个来回,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蛙子不服,回来喊了两个兄弟往三个方向去。
下午的时候,三个人在镇子的门口碰头。
“没有找到人,但看到了这个,我见过这个腰带,和李英身上的一模一样。”
蛙子脸色一变,喝道:“我和大林子去找,你速速回去禀报大人。”
一个时辰后,蛙子在山里找到了李英的尸体,带回来的时候,李双也躺在床上,肚子上被人捅了一刀,失血过多奄奄一息。
“胆大包天!”桂王满目冷光,“我们在查,他居然还敢杀人灭口!”
杜九言回头问银手,“水坝还有什么没做?”
“没有了!”银手摇头,“本来就准备这两天结账撤走了。”
杜九言颔首,看着桂王,“都带回去,一个一个的审问,我敢肯定杀人者,就在这些人里面。”
------题外话------
谢谢月票的时候,你们不要嫌弃老李,老李的爱也是很真诚的,真的!
李小姐今天写假期最后一项作业,写日记。“假期最难忘的事”
李小姐极度郁闷,主要在于,她假期没有难忘的事,哈哈哈哈!
第355章 来吃补药(一)
请了大夫来,但李双失血太多,生死悬在一线。
姚氏在一边哭。
田卯呵斥道:“哭什么,刘大人在里面办事,你这哭的嗷嗷叫,会影响刘大人办案。”
姚氏吓的捂着嘴使劲忍着,趴在李双身上。
跛子和焦三亲自守在门外,所有的工匠都在外面的等着。
半个时辰后,所有工匠都审完,乔墨从里面出来,看向面色恍惚的吴觉和两位账房以及田卯,道:“黄先生,大人请你进去。”
“是!”黄觉应是,起身进了门内,桂王和杜九言各坐了一遍,乔墨拿着本子在一边做书记。
桂王指了指凳子示意皇觉坐。
“大人,”黄觉忐忑不安地坐下来,“您问了工匠,可有收获,是不是他们起内讧杀人的?”
桂王打量着黄觉,凝眉道:“是谁还没定论,暂时不知道。”一顿,问道:“四年前的邵阳县令毛文渊修建这里的时候,你在不在?”
“在的,小人在宝庆府效力,算起来有十六年了。这十六年里下河镇的堤坝连着这次一共修过三次。”黄觉道:“三次,小人都在。”
杜九言问道:“上一次找来的工头也是常德人,为什么这次没有继续找他?”
“不瞒大人和杜先生,上一次的事做的不好,我们这回也不敢找了。其次,这次就做了个滚水坝,工不算大,再找他们就花费就有点大了,没有必要。”
“就四十万两,我们得省着花啊。”黄觉道。
桂王蹙眉,“省着花,不还是用了三十三万两。”
“大人,您不知道这十五丈宽的水坝,光铁锭、石锭木桩就数不清了啊。先截流,挖淤泥,您不知道这多少劳力在里面,一天数百人的吃喝也都是钱,我们真是这里省着那里省着,否则,三十三万两哪够。”
“这水坝铸成,真的是一尺地十两金,”黄觉叹气,“不知道,没有亲眼看到的人,是不知道里面的门道啊。”
这语气,就是在说桂王和杜九言不懂水利。门外汉只看到三十三万两很多,却不知道这里头的要用钱的地方更多。
“银子砸下去,连个响头都没有。”黄觉叹气道。
桂王和杜九言对视一眼,顿了顿,桂王问道:“四年前,李二在工队里吗?”
“这小人还真没有注意过,也没有问过。不过,当时那个工队不是一个人的,我听说是三支凑在一起在有两百多个人。”黄觉道:“或许,李二在里面也未可知。”
“你认为,李二是怎么死的?”杜九言问黄觉。
“不是意外吗?”黄觉道:“我来的时候就听大家将意外失足落水。”
“那李英的死和李双的伤势呢?”杜九言道。
“李英这个人不老实,听说他还赌钱,保不齐被讨债的人杀敌也说不定。”黄觉道:“至于李双,我就不讲清楚了,没说过几句话,不大清楚。”
桂王颔首,“你去将田卯喊进来。”
黄觉应是出去喊田卯,“大人喊你进去。”
田卯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刘县令不过是一个县令,他尊称他一声大人,纯粹是因为邵阳是他的管辖,可这会儿审,居然连着他一起审。
他就算少不入流的小吏,可也是工部的吏。
要是去京城,他刘县令可不如他。
“嗯。”田卯颔首进了工棚,冲着桂王行了礼,在对面的凳子坐下来,桂王问道:“我记得当时京城押送官银,来了许多人。那些人都回去了吗?”
田卯一愣,没有想到对方第一个问题居然是问这个,他想了想,回道:“是,银子由府衙和县衙验收了,他们也就功成了。”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没带家里人或者小厮跟着吗?”桂王道。
“大人说笑了,我们这样的人出门,都是一个包袱提着就走,那还能带小厮带家里人。”田卯道。
桂王颔首,又将刚刚问黄觉的问题拿出来问了一遍。
“……四年前李二在不在,小人还真是不记得了。不过,应该是不在的吧,如果在的话,这一次李二怎么着也要提一嘴才对。”
“人太多,我又每年到不同的地方,实在是记不清了。”田卯道。
“那今年是谁找来李二的?”杜九言问道。
“是府衙那边找来的人。我到这里一天后,李二才到的。”田卯道。
杜九言颔首。
桂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吧,有事我喊你。”
田卯再难维持,脸色铁青地走了。
这个刘县令,可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在宝庆府你耀武扬威我管不着,居然对着我也是这样的态度。
不说尊敬,尊重一下是应该的吧。
这是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他很生气,”杜九言低声道:“看来是不服气你这个县令对他颐指气使,挥之即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