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窦荣兴的鼻血终于止住了,“没有这样的女子吧,而且……让好好的女子穿成这样,合适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杜九言挥手,“血脉膨胀了吧,走,九爷带你们逛玉宝楼消火去。”
玉宝楼是京城有名的青楼,就坐落在繁华的街道上。
这里所有人都知道。
“言言!”桂王道:“你回去,此事我给你去办。”
杜九言看着他,“你去更安全?”
“那肯定的。”桂王嫌弃地看着杜九言,“你定力这么差,我不放心你。”
就她刚才看女人一脸色眯眯的样子,实在让他唾弃。
“也行,”杜九言和他边走边交代,“找个二十二三岁的,年纪不能小,身材要丰腴的。”
桂王记着。
“怎么样才算丰腴,屁股大?”桂王问道。
杜九言点头,“这个也算,还有这里……”杜九言拍了拍他的胸口,“明白?”
“嗯,明白了。”桂王意兴阑珊,“你回去吧,此事我去办。”
杜九言就不走了,“我去山里等你,你将人领过来,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等女子到了以后,我还有话要说。”
桂王叮嘱钱道安,“你看好她。”
钱道安拱手应是,等大家目送桂王走了,才跟着杜九言往院子后的山里去。
“九哥,这些女子就是陆朝背后那人的?”窦荣兴问道。
杜九言颔首,“知道各宫的名字,还有这样的手笔,看来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案子到此才是真正的难点。”周肖蹙眉道。
杜九言也是才意识道,吴文钧给她这个案子去查的真正用意,或许根本不是为了难住她,而是吴文钧根本就知道这个案子背后的人是她根本动不了也得罪不起的。
到时候,她如果追查到底,那么势必会得罪此人的势力,如果因为害怕而作罢,那么她就是必输无疑。
“我还真是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杜九言在树桩下坐下来,看着山脚隐匿在树林里的院落,看外形就是个普通的院落,可谁又能想得到,这个院子是那样的一番景象。
估摸着赵煜看到了也会生气,他皇宫里可没有这么多女人,女人们也没有这么的娇媚豪放。
大家围坐着,看着山脚的院落神色各异。
当夜,城中有人听到城外有隐约的打杀声,还有火光冲天而起,但又迅速被扑灭。
但天亮后官府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人去议论,这件事便没了消息。
杜九言再去了陆朝的家,陆朝的兄长接着他,拱手道:“杜先生,陆朝已经死了,就算……就算他还犯了别的事,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我要再搜查一遍他留在家里的东西。”
他的兄长没有拦着,“您随我来。”
杜九言打开陆朝的木头箱子,里面装着一些并不值钱的东西。
“陆朝留给你们的信,在哪里找到?”杜九言问道。
他的兄长指了指最底下的一个破旧的包袱还有个木头匣子,“里面还有几份信,您看看可有用。”
杜九言打开匣子将里面的信拿出来,一一翻过之后,她盯着其中一封,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她拿着东西,去了衙门,刁大看见他有些惊讶,“杜先生,这么晚了您来找我有事?”
“劳驾您一件事。”刁大颔首,“您说。”
杜九言问道:“申先生办刘秀才被杀案的时候,可开棺验尸了?”
“没有。杜先生为何问申先生的案子?”刁大不解。
杜九言就拉着刁大,“走,走,咱们去做刺激的事。但前提是你不能说出去,不然我会和桂王说,再不让你做仵作了。”
“桂王呢虽然没有什么权利,但是想弄死一个仵作,还是有些本事的。”
刁大一头汗,“杜先生,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小人听您的就是。”您何必威胁我呢。
杜九言冲着他一笑,“有劳啊!”
刁大一脸无奈,被杜九言拖了出去。
两日后,比试的第九天,青义河女尸案正式开堂审理。
府衙外的人和那天燕京讼行的人数还要多。因为听说这个案子有许多女人,有许多的男人,关键,杀人凶手陆朝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已经被斩首了。
这就很特别了,大家都很好奇,西南的人将如何辩讼此案。
吴文钧换了一身便服,带着门客往府衙而去,不但是他,休沐的钱侍郎也带着人刚进府衙。
双方到时申道儒已在后堂坐着。
大家见面,心照不宣地坐下喝茶。
第383章 十一更
刚喝了一口,薛按推门进来,三个人看着一惊,薛按嘘了一声,道:“别声张,圣上只是来听辩讼。”
“实在是这个案子特别,”赵煜跨进门,但门却没有关,他的身后跟着六位阁老,还有安国公以及承德侯和靖宁侯等几位侯爷。
齐代青在前堂并不知后面的事,府衙里的几位知州吓的腿软,又不管声张,只好闷头带着人搬了桌椅准备茶点,又召了十几个人守在门口。
“桂王爷来了。”门再次推开,桂王从门外进来,“哥,你怎么来了。”
赵煜道:“朕正好有空,隔着墙听一听。你过来坐。”
桂王在他身侧坐下来。
“朕知道你和杜九言关系好,你多开解她,她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就算输了也不要气馁。”
“朕觉得,她还是大有前途的。”
桂王看了向申道儒,申道儒忙起身行礼。
“嗯,我会劝导她不要太骄傲自满也不要谦虚过分。”桂王淡淡地道。
大家一怔,可一向桂王说话一向让人难琢磨,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中,否则杜九言都输了,不劝他心宽居然还让她不要骄傲自满。
这说不过去。
桂王恍若未觉,靠在椅子上掏了瓜子出来,开始磕!
赵煜哭笑不得,“你像什么样子。”
“分你点。”桂王倒了一半给赵煜。
赵煜当着朝臣的面不好说他,只能无奈地看着桂王。
前面传来咚地一声惊堂木的脆响,任延辉问伺候在一边的知州,“是杜九言亲自辩,还是他的学生?”
申道儒就没有亲自上。
“她的学生,十个人轮番上阵。”知州回道。
任延辉颔首。
前堂就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在下西南宴通,现我和师兄弟给大家讼此案。”
“去年四月二十一早上,渔民张山和其妻马氏,清早收网时意外打捞了一具女尸。”
“当时夫妻二人报官,府衙的单捕头亲自到场查证,女尸年纪大约在二十三岁左右,怀有四个月身孕,手腕上戴着一个翡翠的玉镯。”
“除以上外,女尸的身份,第一案发现场都是谜团。”
“此番,西南在会长杜先生的带领下,抽到了此案,虽对手燕京讼师已经结案宣判,我们输局已定,但我们会长说,既然接到了这个案子,就是我们和这个案子有缘,和死者有缘,无论输赢我们都应该一查到底。”
“现在,由我和师兄弟给各位阐述,这几日我们在杜先生的带领下,所查到的线索以及结果。”宴通和众人拱手。
在邵阳,自从有了杜先生后,所有的讼师辩讼,都会顾忌场外听讼的百姓,所以行礼时会走一圈,包括门外的百姓。
而燕京便没有这样的规矩。
所以,十位讼师走了一圈礼后,门外就已经是掌声如雷,有人喊道:“西南的先生们真是守礼啊。”
“是啊,连我们都顾忌到了。”
“西南的先生们,虽然你们输了,但是这一份为案子尊重我们的心情,非常难得。我们支持你们。”
十几个人又行礼,场外的百姓纷纷回礼。
这一画面,大家都不曾见过,齐代青看了惊讶了半天,才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开始吧。”
“是。”段应先说话,“第一日,我们走了案发现场,从以下的线索,得出了几个结论。第一,女尸落在网中但却没有缠住网,所以我们推断,她被淹死前,已是晕倒,这一点,她断裂的手骨可以佐证,她死前经历过被人殴打的境况。”
“第二,开棺验尸后,我们在女尸的尸骨中,发现了一个玉杵。此事说来羞耻……”段应说着,招呼门外的听众,“将自家孩子的耳朵堵起来。”
大家不解,但照做了。
段应拱手,道:“这个玉杵,乃是女尸生前被人凌虐,塞入肛门。”
里外一片哗然,这种事闻所未闻。
将人的肛门堵住,这是什么意思?
“玉杵在此。”段应展示了玉杵,又放回去,“一位有孕在身细皮嫩肉手无生茧的女子,却遭到如此的凌虐,如果排除有人报复外,那么,女子的身份就很暧昧。”
“因为寻常人家的夫人太太,在家中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所以我们推断,此女的身份,或许是青楼姑娘或者深巷暗娼。”
“或者,是某一户人家的妾室。”
“以上是第一日我们查证时得到的线索。”段应道。
池玉上前:“第二日,我们并没有收获,但是第三天的时候,我们随着杜先生再次走了一遍,报官人张山夫妻的家中,先生曾在第一日时间,就请他夫妻二人回忆,在女尸上岸后,周围来看热闹的人群中,有没有令他们记忆深刻的人,当时他们夫妻二人表示仔细回忆。”
“所以,第三日这一天,经过先生的引导,张山的妻子马氏和他们的长女,描述出一个令他们记忆深刻的人。先生擅长肖像画,所以在他们描述的同时,先生将此人的容貌画了下来。”
段应展示给众人看,池玉接着道:“我们当时并不知此人是谁,便带着此人的画像,走访了宋记。女尸身上唯一的物品手镯,就是出自宋记。”
“这就女尸的手镯。”池玉不急不慢,接着往下说,“去年,单捕头也曾问过宋记手镯的事,但因宋记卖的太多,他们根本无从回忆哪些人买过,更对死者毫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