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颔首,正要说话,小萝卜和花子还有闹儿跑进来,“爹啊,爹啊。”
“九哥!”
杜九言接住三个人,“这么激动,是谁不劳而获捡到钱了吗?”
“爹啊,您不要三句话离不开钱,我们都是读书人,应该文气一些。”小萝卜道。
杜九言瞪眼。
“九哥,有人来请我们去家里唱堂会。”
杜九言不解,“是去对方府里唱堂会?”
“是啊,是平凉伯府,”花子道。
终于有人来请杭家班去府里唱了,人抬人高,多去几家后杭家班的身价就会提升,“恭喜恭喜,让你们唱什么?”
“白蛇传。”花子道:“我和闹儿哥一起,过小年那天去唱,他们家好像有人过寿辰,也不大肆办了,就请了我们去唱几折戏庆祝。”
杜九言很高兴,揉了揉花子的脑袋,“我们两位小哥就要大红大紫了。将来可不要忘记了我们啊。”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回家回家。”杜九言看天色不早,招呼着众人,一行人出门上街,一出去就有人认出来闹儿和花子,“这是唱青蛇和白蛇的两位老板吧。”
“昨天和今天我们都去听了,特别的好听。”
“明天什么时候唱?我们还去。”
闹儿和花子被人围住。
杜九言一脸的欣慰,好不容易等两个人脱身,她想了想道:“要不要取个艺名,你们这小名也不能一直用。”
“好啊,好啊。”花子道:“九哥,您帮我们取。我们不知道姓什么,随便一个就行了。”
杜九言没辙,“这种事不能为难我,你们知道我肚子里没货的。”她指着蔡卓如,“请蔡公子取。”
大家就都看着蔡卓如。
“我取两个你们参考一下,不一定要用,再想想。”蔡卓如道:“花子扮相甜美声音清脆,由是唱青蛇上台的,不如叫青翎。闹儿扮相端庄唱腔也是字正腔圆,白蛇上台,我觉得白鸢就不错。”
“青翎,白鸢!”杜九言重复了一遍,“很好记的名字,还挺有境界的。”
蔡卓如笑道:“这回懂了?”
“不懂装懂,你不满意?”杜九言道。
蔡卓如笑着摇头。
“我喜欢青翎这个名字。”花子很高兴,和小萝卜道:“你以后就喊我青翎!”
闹儿看了一眼杜九言,想了想道:“我能不能姓杜?”
“嗯?”杜九言道:“不喜欢白鸢这个名字?”
闹儿摇头,“不是,我想有个姓,将来死了墓碑上也能有名有姓。”
“杜萤,行吗?”闹儿道:“萤光虽弱,可却亮过。”
这名字,有点悲了,杜九言也没有反对,“行!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杜二爷!”
闹儿就笑了起来。
“那我呢,我也要姓杜!”花子道。
杜九言摇头,“青翎很好,将来你成亲,再想个姓让你后辈用。”
“也行,那就姓杜。我喜欢姓杜!”花子道。
杜九言叹气,“我邵阳杜氏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庞大的家族了,这扩充的速度相当之快。”
大家随意聊着,路边一只土黄色的家狗冲着他们叫,他主人从家里出来,喝道:“嚷什么,老实吃你的饭。”
狗也不听,使劲地冲着街上吠着。
杜九言顺着狗的视线去看,街上除了他们并没有看到谁。
“这谁啊,”狗的主人喊道:“好好的丢块肉,我家狗从来不吃肉的。”
“不会他娘的下毒了吧。”那人说着,将碗里煮的半熟的肉踢到对面的,将狗碗里的剩菜剩饭倒掉,“以后记着了,别人给肉你千万别吃。”
“吃完了肉,你就成了别人碗里的肉了。”
一人一狗说着回了家。
“爹啊,”小萝卜道:“我也想要养条狗!”
杜九言道:“养狗靠缘分,等你缘分来了就养。”
小萝卜嘻嘻笑着,一行人不急不慢地回家去了。
桂王在家里等了好半天,见他们一起回来,奇怪地道:“干什么去了?”
“王爷,有饭吃吗?”杜九言道:“我们都饿了。”
桂王道:“我又不是厨子!”话落喊谢桦,“上饭菜!”
谢桦小心翼翼的,最近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花子和闹儿的名字,又说去平凉侯唱堂会的事情,桂王道:“沈金东才放出来,他们家就嘚瑟起来了?”
“平凉侯我听着就耳熟,当时跟着季林犯事儿,被关去大理寺的勋贵公子里,是不是有平凉侯的公子?”
桂王颔首,“沈金东,人比较蠢,跟着别人瞎玩。”
“那能不能去唱?”蔡卓如问道。
桂王道:“没什么不能唱的,他既然请你们去,就应该知道你们住在桂王府,敢为难你们,他们肯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花子一脸崇拜地看着桂王,“王爷,您太好了。”
桂王得意。
第二天,经过一天的酝酿发酵,京中百姓议论着三件事。
第一是杜九言的三尺堂在东三街皮鼓巷开门了,第二则是杜九言的两个弟弟在瓦肆登台唱了白蛇传,二人一个俏皮一个端庄,不但扮相好唱的更好。年纪轻轻又有强大的靠山捧着,前途无量,所以许多人家去杭家班预定。
杭家班的堂会一下约出去十几场。
这第三件事,则是桂王在瓦肆里喊的那一句……
桂王和杜九言之间,暧昧啊。
杜九言指着桂王,“不许和我一起出门,我这么高贵清纯的形象,都被你败坏了。”
“和我暧昧,你应该高兴。”桂王搭着她的肩膀,“你要是和裘樟……你的形象才是真的被破坏了。”
杜九言看着他,嘴角抖了抖。
“接着装。”
两个大摇大摆地上街,一路上遇到的熟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身后就听着议论,“王爷高大威猛,杜先生小巧俊俏,还真是般配啊。”
“我也觉得。要不然像杜先生这样的才貌,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样的女子能配得上呢。”
“就是,就是。王爷的容貌也是俊美无俦,都没见过哪个女人有他好看的。”
杜九言叹气,“王爷,我想回家。”
“才出来就回?行,回去。”桂王道。
她的家就是王府,她是桂王的人。
杜九言踩了他的脚,阴则则地笑着,“赵鼎,早晚让你死在我手里。”
桂王嬉皮笑脸,“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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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章轻松吧?没有案件的想不想,下一个案件咱们来个凶猛的。
我半夜写的时候心里直抖和,决定收手,留着白天写!
现在去睡觉,各位早安!
第460章 篮子失踪(一)
因为连续演出《白蛇传》,瓦肆一连日七八日场场爆满,有的听众来的迟了,就自己扛着椅子来。
爱听戏的不爱听戏的,所有人都知道,杭家班里有两个兄弟,哥哥杜萤唱白蛇,弟弟青翎唱青蛇。
本来一天一场,因为人数太多,瓦肆就将上午场时间清理出来,变成一天两场。
在年前,闹儿和花子两人忙的脚不沾地。
杜九言和跛子恰恰相反,两个人和桂王还有茅道士在家里打马吊,三尺堂的四个人则在一边开了两盘棋。
小萝卜隔天去戏班帮忙,隔天去找鲁念宗玩,隔天在家陪杜九言,再隔天被太后召见去宫里走动。
“您老确定不拿钱而是接着画乌龟吗?”杜九言提着细细的羊毫,盯着对面一脸乌龟已经无从下笔的茅道士,“一只乌龟一两银子,您出得起啊。”
茅道士很不服气,他看看干干净净的桂王,看着干干净净的跛子,再看看干干净净的杜九言,拍案而起,“你们三个人,是不是故意在整贫道?”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放冲?”
打了一圈,所有胡牌都是他送的。
唯二两次不是他,那是因为所有牌都摸完了,大家都没糊。
你说气不气?
“你看看。”杜九言将自己的牌推倒,苦哈哈地道:“我这是牺牲小我,成全你啊。”
她家里一张不相干的八条和五丙压在手里没出去,牌就糊不了。
茅道士刚才出的五丙,冲了桂王的牌,让他糊了。
“你的呢?”茅道士看跛子。
跛子听牌,要八条。
“你再等一轮,就能如你所愿了。”他说着,抓了下面一张给茅道士看,“自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