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依旧点头。
“您怎么知道的,您听到窦岸和我说的话?”
杜九言摇头,“他告诉你,当你受到了欺负虐待的时候,一定要先忍耐,然后谋算出最好最有利的方法,一击即中。”
“这世间不需要原谅,因为恶人不配得到原谅,是吗?”
王氏点着头,“是的,他说他帮我细细谋划,他让我先暂时忍耐。忍耐不是原谅,忍耐只是为了更好的反击。”
“他还教我怎么去忍,还教我怎么样杀人能无形。”王氏道:“他说有一种毒药,每日在饭碗里撒上指甲盖大小的份量,半年后这个人就会死,而且一点中毒迹象都没有,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生病死的。官府来了都差不到!”
杜九言微微颔首,“他们有很多的杀人方法,告诉你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所以,你一定要仔细想想,窦岸还告诉过你什么?”
王氏想着,脑子里回忆这几个月在庄老伯的家中经历的种种,“对,有一次我看到窦岸在看一封信,然后他又回了一封信,写完之后他说他出去送信。”
“但是那边是悬崖,他出去最多一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回来了以后他手里的信就送出去了。”
“我觉得,和他写信的人,肯定也住在悬崖附近。”
杜九言颔首,没有打断王氏的话。王氏又道:“对了,庄老伯家里有个密室,就在米缸里面,将米缸挪开,里面有个洞。我没有下去过,但是庄老伯说是他夏天放菜的地方。”
杜九言和桂王还有跛子对视一眼,跛子道:“我搜查过,但没有移动米缸。”
杜九言问道:“还有吗?”
王氏摇头,“没有了,他们有事也不会告诉我的,这些都是我自己发现的。”
“谢谢!将来等案子破了,齐大人会依情况,给你从轻发落。”
王氏眼睛发亮,“真、真的?谢谢,谢谢!”
“带下去吧。”杜九言和捕快道,小捕快将窦岸弄醒,将他和王氏一起带了出去,独留下了年纪大的庄桥。
窦岸则在隔壁受审。
“你一直在说幕后主使,本官觉得奇怪,这个人有什么目的,要教大家去杀人逆反呢?”齐代青道:“对于他来说,这些毫无意义。”
杜九言道:“大人,如同窦岸和张蛮子这样的人,我们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外面有多少人。”
“这个团体有多大,幕后的人将他们的思想控制的如此好。一旦他有别的想法,其后果和利益,就绝非简单的名利可以去衡量了。”
齐代青出了一头的汗,“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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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越来越近(三)
“目的还是朝政?”齐代青问道。
杜九言耸肩,“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除此以外我想不到他还需要什么利益。”
齐代青开始激动起来。杜九言的意思是这人煽动和掌控的人不计其数。这就意味着此人振臂一呼很有可能就会发生暴动,甚至影响到朝堂格局。
这样的人,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而他,现在窥得了先机,这表示什么?他有危险,但同时也有可能成为他更上一层的台阶。
有风险!
可是,这个风险只得冒,即便是最后身死也必定流传千古,为世人所敬仰。
正道之上所有的风险都将化为勇敢和能量,给自己,给后辈,给千千万万的后来人。
“你打算怎么做?”齐代青问道。
杜九言转头看着桂王,“王爷打算怎么做?”
“杀啊,”桂王道:“不然留着过年宰了好吃肉?”
齐代青笑了,拱手道:“下官听凭王爷吩咐。”
“不怕了?”桂王打量着他。齐代青无奈苦笑,“京中高官无数,下官区区一个知府,实在是没有底气不害怕。”
“以往多有得罪,还望王爷和杜先生多多包涵。”
杜九言对齐代青没什么可包涵的,含笑道:“大人您客气了。”
由跛子带着,三个人去了悬崖下的小屋。这里离上次郝林坠崖的地方不算特别远的,但是却很隐蔽,如果不特意找过来,很难会发现这条路。
“不错啊,”桂王打量着跛子,“这种地方,你都能找到。”
跛子拱手道:“托王爷的福!”
“不好!”杜九言往前跑,桂王和跛子抬头看,就看到林子里升起浓烟,三个人跑过去时,小屋已经被烈焰吞噬,浓烟滚滚翻腾在林子上空,熏的四周鸟雀惊起,惊叫连连。
莫说进屋,就是靠近也不是不行了。
“喊人来救火。”杜九言四处看着,“这里有水吗?”
火太大了,要是任由它烧,一会儿整个林子和整个山都能被烧了。
跛子颔首,“往下走几百步就有。”
“我去喊人,你们去河边想想办法。”
三个人分头行动,带着附近的村民,以及府衙的赶来的捕快和桂王调来的城外的兵,忙碌到半夜才将已经蔓延开的大火扑灭。
“大家辛苦了。”桂王和众人道:“今日扑火是功德大事,本王代皇兄代京中百姓,多谢大家。”
大家都很累,纷纷行礼,带着自己带来盆啊桶的回家去了。
四周插着还没有熄灭的火把,杜九言一身脏污,疲惫地靠在树干上打量着眼前的废墟,冷冷地道:“考虑的真周到啊,赶在我们到来前,将这里毁尸灭迹。”
“窦岸和庄桥以及王氏安全吗?”桂王问道。
“要的就是他们不安全!”杜九言起身,拍了拍衣服,往废墟走去,桂王跟在后面,道:“明天再来吧,里面也不会能有什么发现。”
“太被动了。”杜九言站在废墟前,“对方在暗,为所欲为,我们在明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每一次都是被动应付。”杜九言沉声道。
桂王颔首,“确实如此,令人生气。”
“要怎么主动?”跛子问道:“等单德全回来?”
杜九言没有说话,“徐田的案子,没有将我怎么样,更没有给俞绍还有任延辉送人头,他们应该还有后招。”
“后招是什么呢?”
她喃喃自语,没有再说话。
三个人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就回王府去休息,第二日一早,去了衙门,窦岸和庄桥还好好活着,王氏也没有不适。
齐代青很热情地迎着他们到自己的办公的房间。
“死者的身份窦岸说了,是怀柔的一个姑娘,他将人骗到这里来的。半夜他和王氏在徐红以及徐舀面前做戏,让他们误以为是徐田回来。”
“随后,王氏躲去了西山,他将那个姑娘杀了以后,一直等到天快亮,有人过来时,将尸体放在水里。”
杜九言颔首,“我当时还在奇怪,为什么尸体会浮在上面。”
她以为水里有冰,尸体是浮在冰上的,后来单德全告诉她,水里没有。
这是她浮上心头的第一个疑点。
“我已经派人去怀柔,将身份查探清楚。”齐代青道:“徐田要不要放回去?”
徐田没有事,就应该放回去。杜九言还没有说话,桂王道:“……再关几日,看着不顺眼。”
“好,那就再关上几天。”
杜九言和桂王从衙门出来,刚到门口,就看到王汉和韩氏带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口,见着她王汉拉着两个孩子就要跪下来。
“有事说事,咱们不归来归去的,地上冷。”杜九言扶着两个人,道:“是来打听王氏判刑的事?”
王汉点头,“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们也没有想到,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其实当时他们知道了王丫没有死的时候,心里就猜测了很多可能性,但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王氏被人掳走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出戏王氏也参与了。
这太出乎他们意料了。
“如果她没有参与杀人,三年牢狱,表现好一些或许一年半载就出来了。如果参与了,首从同罪她少说是绞监候。”杜九言道:“案子还在调查,暂时还没有结果,你们也不要胡思乱想。齐大人是好官,不会胡乱判刑的。”
王汉很相信杜九言,“那、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去见她?”
“过两天吧,现在谁都不能去见她。”杜九言道。
王汉应是,带着老小行礼要走,又想起来什么,“那徐田是不是要放出来了?”
“先关几天,反正牢房空的很。”
王汉应着是,带着老小走了。
“王爷,”杜九言道:“您说,京城符合咱们圈定条件的人,有哪些?”
桂王道:“很多!”
杜九言点头,有地位、有学识、有能力、不差钱还很讲究有涵养……她第一个想起来的,居然是鲁章之!
杜九言失笑。
“因为你不知道对方真正的动机是什么!”桂王道:“所以很难猜。”
杜九言颔首,“王爷,您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是近朱者赤吧,跟着我,您聪明了很多。”
“那我要一直跟着你。”桂王搭着她的肩膀,“让我变的更加聪明才行。”
杜九言抖肩膀,但是他的手稳稳搭着,路过的百姓看见他们露出了然的善意微笑。
这让杜九言很不忿。
“什么办法呢!”杜九言很苦恼,“此时此刻,我有种头脑不够用的感觉。”
“难道我的聪明才智,都被你吸走了?”
桂王看着她,“怎么吸的?”
“啊,我想到一个典故!”杜九言笑的很猥琐,桂王心头一个激灵,立刻也想到了那个很恶心的典故,“闭嘴,杜九言。”